第20章 第二十章
将三皇子哄睡着后，秦德妃才坐到妆奁台前，任由身边宫娥替她卸下钗环。
“娘娘，明日晨省您要戴哪副头面去？”
大宫女一面替她净面，一面问道。
她身后站着一个小宫娥，手中捧着各式朱钗发簪、环佩臂玔。
秦德妃半晌后才睁眼，看向这些做工精美首饰。
她每日入睡前都要叫人备好第二日去长安殿晨省时所穿戴衣物和首饰，皇后待她比旁嫔妃优容一些，她自然要尊重皇后。
视线略扫了扫，她忽然想起什么，因问：“当初皇后殿下赐那副翡翠璎珞呢？”
大宫女忙回说在库房守着，又问她是否叫人取了出来明日戴着。
秦德妃略想了想，刚说了句“叫人去拿出来……”，话音未落，又忽然改变注意。
“就这个吧。”她指尖在小宫娥手上托盘指了指，停在一对白玉梳子背上。
大宫女应了句后，便又问：“那璎珞……”
“先放着吧。”
待收拾好后，秦德妃换了粉紫色中单，轻着动作回到架子床上。
床上三皇子睡正香，梦中似乎感觉到身边动静，不由地动了动，接着肉肉小手一把抱住自己母亲手，小嘴也不知在念叨些什么，一张一合。
秦德妃见状心都化了，轻轻摸了摸自己儿子小脑袋，接着吩咐熄灯。
大宫女于是让方才那宫娥退了出去，自己留下值守。
那宫娥离开后，便直直往库房去，刚到房门前，便看见了在门外人。
“咦，锦绣姐姐。”小宫娥显得有些惊讶，“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来库房？”
被叫做锦绣宫女见状吓了一跳。
“我……”她声音听上去有些奇怪，几息后才说了句，“我方才做了个梦，梦到库房失窃，醒了就来看看。”
小宫娥闻言没多想，只觉得好笑：“不过是梦罢了，姐姐也这样紧张。”
锦绣便道：“当然紧张了，这库房一直都是我看着，若是失窃了，那我罪过便大了。尤其是皇后殿下赐给娘娘那璎珞，可宝贵了，这几年我日日都要看一遍，确认没丢才放心。”她说着看向小宫娥手中托盘，“把这些交给我吧，我正好进入清点看有没有丢什么。”
秦德妃每夜只会选一两样，旁便会重新收入库房。
那小宫娥闻言便也不纠结，将手中托盘递给对方后，又说了句“姐姐也早点休息”后才离开了这里。
而眼见她身影走远后，锦绣才松了口气。
接着她便进了库房，约莫一刻后，才从里面出来。
手中托盘已经不见，宽袖之中却变得有些沉甸甸起来。
她一只手压在身前，另一只手则挡住那有些鼓起衣袖，先是左右看了看，确认无人后，方匆忙着步子离开这里。
锦绣一路疾走，沿途特意避开了大道，而挑一些小路走，偶尔碰见有宫人来往，她便悄悄往暗处一躲，待人过去后才重新出来。
走了约莫一个多时辰，才终于到了地方。
九仙门是皇城左上角最偏一处，平日极少有人来往，周遭也有好几个废弃殿宇，有时犯了错宫嫔不被废位，便会被送来这里殿宇，因而这地方也有个诨号，宫中人都称为冷宫。
到了夜间，这地方面显得格外阴森，有人说曾听见过怨鬼哭喊声，因而便也没什么人愿意来。
可锦绣是个例外。
她和旁人不同，她每月初十都会来一趟九仙门，为就是将手中这些东西交给门外接应人，让他们拿出去当掉。
但因着这些东西并不是她，因此她只能小心地不叫人发现。
可这样始终不是长久之计，锦绣自己心中都清楚，总有一日会被发现。
可她眼下又无法收手。
因而只能月月冒着风险，每躲过一回，都仿佛劫后余生一般。
她以为自己这回还会和先前那样好运。
在到了九仙门老地方后，她钻进了一处杂草丛生地方，将那里她原本用来遮挡石头小心搬开，口中发出一点短促声音。
显然，这是她和接应人约好暗号。
原本在听见她这声音后，那边接应人应当给予回复。
可今夜也不知怎么了，她等了好半晌都没等到。
于是便又喊了一声。
——还是没回应。
眼见得时间一点点过去，锦绣觉得不能再等下去了，于是将袖中东西再次揣好，用石头重新堵住，便钻出了草丛。
然后她就愣住了。
“……敏、敏昭仪娘娘。”看着眼前站着人，锦绣瞬间全身血仿佛冻住一般，愣在原地，回过神来后忙将手藏在身后，可因着动作过大，而导致袖中东西掉落出来。
“叮——”好巧不巧，那东西恰好掉在了没有草地上，发出刺耳声音。
锦绣于是更紧张了，她想要去捡，可敏昭仪却看了她一眼，直接让她整个人钉在原地不敢再动。
“我原是睡不着，便出来走走。谁知走着走着见着有个人影往九仙门来，便跟过来瞧瞧，没想到会撞见这么件事。”将那掉落在地东西拾起后，敏昭仪细细看了看，“这珐琅流苏簪做工够精致，我曾见德妃娘娘戴过。”
她说着看向锦绣：“锦绣姑娘，这东西怎么这时候会在这里？”
敏昭仪并未言明，可言语之间却让锦绣明白，她应当是知道了大半。
“昭仪娘娘！”半刻后，锦绣猛地跪下，将袖中朱钗一并拿出，接着哀求道，“奴婢求您，不要告诉德妃娘娘！”
敏昭仪看了低头看了看她。
“看刚才情况，想来你也不是第一次了。”
锦绣：“不，不是，奴婢只是一时迷了心窍才会这样……”
她话未说完，敏昭仪便轻笑一声。
“早先有宫人回话，说九仙门外似乎有人影，我叫人去看了看，才发现确实有个人，问了后才知并非宫中之人。不知，他和锦绣姑娘有什么关系？”
锦绣闻言才知道，原来敏昭仪根本不是什么跟着她来了这里，反而是早就有备而来。
她甚至不知自己是何时暴露。
分明这么久了，宫中都没人发现，如今却被刚入宫不到三月敏昭仪知道了。
可眼下也不是想这些时候，锦绣紧张是自己这回能不能逃得过。
于是她忙哀求敏昭仪，说自己实在是没了法子才这样做。
“半年前，家里给我写信，说母亲病重，若日日用人参还能吊着一口气，否则……否则便会没命了。”
“我只是个二等宫女，哪里来这么多钱买人参？实在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她说着说着，不自觉流下泪来，并哀求着敏昭仪。
“娘娘，求您不要告诉德妃娘娘，如今奴婢家里都靠着奴婢了，若是奴婢没了，他们、他们……”
敏昭仪一直静静听着她说，直到见她泣不成声说不下去了，才轻叹口气。
“你若有困难，跟德妃娘娘说便是了，何苦做这样事？一个不好便会没命。”
“既如此，我也就当不知道。”她说着，“这些东西你先拿回去吧。至于先前你当出去那些，若是能赎回，便早早赎回，德妃娘娘库房东西虽多，可总有一日也会发现，不要抱着侥幸之心。”
锦绣闻言先是激动地道谢，而听到最后两句时，便道：“奴婢、奴婢也只并非长久之计，可奴婢没银子，实在赎不回来。”
敏昭仪便笑了笑。
“这有什么？”她将锦绣扶起，接着道：“银子我给你便是。”
这会儿锦绣不觉得高兴了。
她听了这话后整个人一怔，脸上泪还挂着：“娘娘？”
敏昭仪缓缓道：“赎回那些银子我可以给你，包括你娘药费我也可以替你出了，只要替我做一件事。”
锦绣：“什、什么事？”
敏昭仪低下头，在她耳边说了两句，锦绣霎时睁大双目。
“娘娘，这……这奴婢可不敢。”
敏昭仪笑看着她。
“我不着急，你可以慢慢考虑，此事我可以当做不知道。不过那被我带走男子，想来没有我这样好心，无缘无故九仙门多了个宫外之人，总要交告知陛下，若是那人将你供出，那我便没法子了。”
她这话意思很明确，就是逼锦绣就范。
可眼下这情况，锦绣没有选择余地。
她内心挣扎了半晌，最终看向敏昭仪。
“好，我做。”
再过几日便是去秋狝日子，原以为敏昭仪有了身孕便不跟着一道去了，谁知她知道要秋狝后，便跟陛下说自己也想去瞧瞧。
说自己还从未见过秋狝是什么样。
陛下原是不同意，因为去秋狝路上舟车劳顿，容易惊了胎。
可敏昭仪连着缠了陛下两日，最终让陛下松了口，带着她一道去。
她倒是高兴了，可孟霜晚这边要忙活事便更多了。
带着一个身怀皇嗣宫嫔，她一概安排都要小心再小心。
就怕出一丁点岔子。
身为皇后，若是敏昭仪因着这些事而出了问题，那责任便是她。
因此这几日她都在忙着，从六尚局，到敏昭仪身边跟着去人，她全都细细查过，又全都叫了人到跟前训示。
为就是让这些人上心，切勿怠慢敏昭仪。
这日，她正跟尚寝局人说着到了围场后，敏昭仪帐子要如何布置，便见若月匆匆而来。
“怎么了？”孟霜晚看着她额间沁出汗珠，“这样着急？”
若月喘了喘气，方道：“殿下，昭仪娘娘和德妃娘娘在太液池旁吵起来了，三皇子和周选侍也在！”
孟霜晚闻言一怔。
“什么？！”
什么事能牵扯这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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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明日晨省您要戴哪副头面去？”
大宫女一面替她净面，一面问道。
她身后站着一个小宫娥，手中捧着各式朱钗发簪、环佩臂玔。
秦德妃半晌后才睁眼，看向这些做工精美首饰。
她每日入睡前都要叫人备好第二日去长安殿晨省时所穿戴衣物和首饰，皇后待她比旁嫔妃优容一些，她自然要尊重皇后。
视线略扫了扫，她忽然想起什么，因问：“当初皇后殿下赐那副翡翠璎珞呢？”
大宫女忙回说在库房守着，又问她是否叫人取了出来明日戴着。
秦德妃略想了想，刚说了句“叫人去拿出来……”，话音未落，又忽然改变注意。
“就这个吧。”她指尖在小宫娥手上托盘指了指，停在一对白玉梳子背上。
大宫女应了句后，便又问：“那璎珞……”
“先放着吧。”
待收拾好后，秦德妃换了粉紫色中单，轻着动作回到架子床上。
床上三皇子睡正香，梦中似乎感觉到身边动静，不由地动了动，接着肉肉小手一把抱住自己母亲手，小嘴也不知在念叨些什么，一张一合。
秦德妃见状心都化了，轻轻摸了摸自己儿子小脑袋，接着吩咐熄灯。
大宫女于是让方才那宫娥退了出去，自己留下值守。
那宫娥离开后，便直直往库房去，刚到房门前，便看见了在门外人。
“咦，锦绣姐姐。”小宫娥显得有些惊讶，“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来库房？”
被叫做锦绣宫女见状吓了一跳。
“我……”她声音听上去有些奇怪，几息后才说了句，“我方才做了个梦，梦到库房失窃，醒了就来看看。”
小宫娥闻言没多想，只觉得好笑：“不过是梦罢了，姐姐也这样紧张。”
锦绣便道：“当然紧张了，这库房一直都是我看着，若是失窃了，那我罪过便大了。尤其是皇后殿下赐给娘娘那璎珞，可宝贵了，这几年我日日都要看一遍，确认没丢才放心。”她说着看向小宫娥手中托盘，“把这些交给我吧，我正好进入清点看有没有丢什么。”
秦德妃每夜只会选一两样，旁便会重新收入库房。
那小宫娥闻言便也不纠结，将手中托盘递给对方后，又说了句“姐姐也早点休息”后才离开了这里。
而眼见她身影走远后，锦绣才松了口气。
接着她便进了库房，约莫一刻后，才从里面出来。
手中托盘已经不见，宽袖之中却变得有些沉甸甸起来。
她一只手压在身前，另一只手则挡住那有些鼓起衣袖，先是左右看了看，确认无人后，方匆忙着步子离开这里。
锦绣一路疾走，沿途特意避开了大道，而挑一些小路走，偶尔碰见有宫人来往，她便悄悄往暗处一躲，待人过去后才重新出来。
走了约莫一个多时辰，才终于到了地方。
九仙门是皇城左上角最偏一处，平日极少有人来往，周遭也有好几个废弃殿宇，有时犯了错宫嫔不被废位，便会被送来这里殿宇，因而这地方也有个诨号，宫中人都称为冷宫。
到了夜间，这地方面显得格外阴森，有人说曾听见过怨鬼哭喊声，因而便也没什么人愿意来。
可锦绣是个例外。
她和旁人不同，她每月初十都会来一趟九仙门，为就是将手中这些东西交给门外接应人，让他们拿出去当掉。
但因着这些东西并不是她，因此她只能小心地不叫人发现。
可这样始终不是长久之计，锦绣自己心中都清楚，总有一日会被发现。
可她眼下又无法收手。
因而只能月月冒着风险，每躲过一回，都仿佛劫后余生一般。
她以为自己这回还会和先前那样好运。
在到了九仙门老地方后，她钻进了一处杂草丛生地方，将那里她原本用来遮挡石头小心搬开，口中发出一点短促声音。
显然，这是她和接应人约好暗号。
原本在听见她这声音后，那边接应人应当给予回复。
可今夜也不知怎么了，她等了好半晌都没等到。
于是便又喊了一声。
——还是没回应。
眼见得时间一点点过去，锦绣觉得不能再等下去了，于是将袖中东西再次揣好，用石头重新堵住，便钻出了草丛。
然后她就愣住了。
“……敏、敏昭仪娘娘。”看着眼前站着人，锦绣瞬间全身血仿佛冻住一般，愣在原地，回过神来后忙将手藏在身后，可因着动作过大，而导致袖中东西掉落出来。
“叮——”好巧不巧，那东西恰好掉在了没有草地上，发出刺耳声音。
锦绣于是更紧张了，她想要去捡，可敏昭仪却看了她一眼，直接让她整个人钉在原地不敢再动。
“我原是睡不着，便出来走走。谁知走着走着见着有个人影往九仙门来，便跟过来瞧瞧，没想到会撞见这么件事。”将那掉落在地东西拾起后，敏昭仪细细看了看，“这珐琅流苏簪做工够精致，我曾见德妃娘娘戴过。”
她说着看向锦绣：“锦绣姑娘，这东西怎么这时候会在这里？”
敏昭仪并未言明，可言语之间却让锦绣明白，她应当是知道了大半。
“昭仪娘娘！”半刻后，锦绣猛地跪下，将袖中朱钗一并拿出，接着哀求道，“奴婢求您，不要告诉德妃娘娘！”
敏昭仪看了低头看了看她。
“看刚才情况，想来你也不是第一次了。”
锦绣：“不，不是，奴婢只是一时迷了心窍才会这样……”
她话未说完，敏昭仪便轻笑一声。
“早先有宫人回话，说九仙门外似乎有人影，我叫人去看了看，才发现确实有个人，问了后才知并非宫中之人。不知，他和锦绣姑娘有什么关系？”
锦绣闻言才知道，原来敏昭仪根本不是什么跟着她来了这里，反而是早就有备而来。
她甚至不知自己是何时暴露。
分明这么久了，宫中都没人发现，如今却被刚入宫不到三月敏昭仪知道了。
可眼下也不是想这些时候，锦绣紧张是自己这回能不能逃得过。
于是她忙哀求敏昭仪，说自己实在是没了法子才这样做。
“半年前，家里给我写信，说母亲病重，若日日用人参还能吊着一口气，否则……否则便会没命了。”
“我只是个二等宫女，哪里来这么多钱买人参？实在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她说着说着，不自觉流下泪来，并哀求着敏昭仪。
“娘娘，求您不要告诉德妃娘娘，如今奴婢家里都靠着奴婢了，若是奴婢没了，他们、他们……”
敏昭仪一直静静听着她说，直到见她泣不成声说不下去了，才轻叹口气。
“你若有困难，跟德妃娘娘说便是了，何苦做这样事？一个不好便会没命。”
“既如此，我也就当不知道。”她说着，“这些东西你先拿回去吧。至于先前你当出去那些，若是能赎回，便早早赎回，德妃娘娘库房东西虽多，可总有一日也会发现，不要抱着侥幸之心。”
锦绣闻言先是激动地道谢，而听到最后两句时，便道：“奴婢、奴婢也只并非长久之计，可奴婢没银子，实在赎不回来。”
敏昭仪便笑了笑。
“这有什么？”她将锦绣扶起，接着道：“银子我给你便是。”
这会儿锦绣不觉得高兴了。
她听了这话后整个人一怔，脸上泪还挂着：“娘娘？”
敏昭仪缓缓道：“赎回那些银子我可以给你，包括你娘药费我也可以替你出了，只要替我做一件事。”
锦绣：“什、什么事？”
敏昭仪低下头，在她耳边说了两句，锦绣霎时睁大双目。
“娘娘，这……这奴婢可不敢。”
敏昭仪笑看着她。
“我不着急，你可以慢慢考虑，此事我可以当做不知道。不过那被我带走男子，想来没有我这样好心，无缘无故九仙门多了个宫外之人，总要交告知陛下，若是那人将你供出，那我便没法子了。”
她这话意思很明确，就是逼锦绣就范。
可眼下这情况，锦绣没有选择余地。
她内心挣扎了半晌，最终看向敏昭仪。
“好，我做。”
再过几日便是去秋狝日子，原以为敏昭仪有了身孕便不跟着一道去了，谁知她知道要秋狝后，便跟陛下说自己也想去瞧瞧。
说自己还从未见过秋狝是什么样。
陛下原是不同意，因为去秋狝路上舟车劳顿，容易惊了胎。
可敏昭仪连着缠了陛下两日，最终让陛下松了口，带着她一道去。
她倒是高兴了，可孟霜晚这边要忙活事便更多了。
带着一个身怀皇嗣宫嫔，她一概安排都要小心再小心。
就怕出一丁点岔子。
身为皇后，若是敏昭仪因着这些事而出了问题，那责任便是她。
因此这几日她都在忙着，从六尚局，到敏昭仪身边跟着去人，她全都细细查过，又全都叫了人到跟前训示。
为就是让这些人上心，切勿怠慢敏昭仪。
这日，她正跟尚寝局人说着到了围场后，敏昭仪帐子要如何布置，便见若月匆匆而来。
“怎么了？”孟霜晚看着她额间沁出汗珠，“这样着急？”
若月喘了喘气，方道：“殿下，昭仪娘娘和德妃娘娘在太液池旁吵起来了，三皇子和周选侍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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