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想太多_惩罚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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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想太多

  和奕文修约好了时间和地点,程颐整理了一下就出门了。

  而顾泠沅在程颐出门以后,就收敛了笑容,一脸的阴郁。

  无论怎么故作平静,但内心还是在意得不行。

  此刻时间的流逝对顾泠沅来说好像没有什么意义了,他起身去打开了窗户,坐在窗台边往下看,有种俯瞰芸芸众生的感觉,掏出一只烟,他就开始坐着吞云吐雾。

  抽烟才能平复他的悸动,他之前一直克制着自己,目光阴狠地抽完了一支烟,然后再用双指碾压着烟头,疼,钻心地疼,可是顾泠沅却没有什么表情,当初顾止戈打电话来嘲讽他的时候他也曾这般自虐过,可那时的他实则内心还算理智。

  然而现在的他却感到了失望和难过,都是因为和预期的不一样,没有期望就没有失望对吗?可是我这么爱他,怎么可能会没有期望呢?顾泠沅的指尖已经被灼伤了,烟头的温度是很高的,他的行为近乎自虐。

  奕文修居然回国了,程颐的喜悦之情完全掩饰不了,就这样把他抛下,只为了去见奕文修。

  顾泠沅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那时候他没有控制住自己,不过是伸手想要把奕文修搂着程颐的手拉下来而已。

  程颐就以为他是要攻击奕文修。

  他还记得小小少年手里握着从自助餐台上拿来的小小银叉子,透过他穿的衬衣插进了他的颈部,就在锁骨上面的那个位置,那个疤痕现在都很没有消失,是程颐留下来的痕迹呢。

  那时候顾泠沅心里最开始想着的好像是:他的手指捏在银器上真的好好看啊。

  第二个想法是:他的力气果然很大。最后才感觉到了疼痛,不过他没有哭,就这么红着眼睛看着对方,这个叉子很小,只插进去了一半,没有对他的身体造成很大的伤害。

  顾泠沅回想着过往,伸手摸着那个疤痕,他想,这是爱人留下的穿透血肉永不磨灭的吻痕吧,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只是这个微笑和他在程颐面前的任何一个微笑都不一样,反而显得有点渗人可怖。

  不过那时候的他看起来应该会让人觉得很可怕吧,就是众人口中的神经病。

  程颐这样对他也无可厚非,但是程颐却是为了奕文修,这个认知,就像一道道伤口盘桓在他的心间,鲜血淋漓的伤口,已经快要腐烂了,最终变成致命伤,无法痊愈,只能忍受,直至死亡。

  还记得初见时,他透过窗子,看着小小的穿着白白的衣服的少年腰背挺直的坐在钢琴面前,手指轻轻点着一个个的按键,少年的手指很修长,顾泠沅能清清楚楚的看见他粉粉的的指尖和关节,少年弹琴看起来似乎轻盈地像蝴蝶一般,但顾泠沅却觉得他下指按在琴键上的时候,有着不一样的力度。

  那时候的他内心就特别想和他做`爱,想要他白`皙修长的手指能在他的的下半身跳动,就像他弹钢琴时那样的力度。而他则会让他冷白色的肌肤染上别样的色彩,让他眼中蕴满眼泪,眼眶红红的,就像一只可爱无害纯白的小兔子。

  可这些对于那时候的顾泠沅来说却都是妄想,妄想是什么?是不真实的虚幻的,当一个人陷入妄想之中太久的话,他还能是一个正常人吗?

  顾泠沅努力让自己变得正常,费尽心思不择手段才能够接近程颐,那时候他终于可以从医院出来,看起来就是个温和斯文的年轻人,他废寝忘食努力学习想要和程颐读同一个大学。

  但是没过多久,程颐却和奕文修一起相约出国了。

  那天顾泠沅也忍不住悄悄地跟着去了机场,隔着玻璃看着程颐和奕文修谈笑风生,飞机起飞远去的时候,他只能躲在角落里哭得撕心裂肺,仿佛天地都失色了一般,那种多年支撑着他活下来的信仰刹那间崩塌,而他只能看着,完全无能为力,最后,他哭够了,只能孤身一人走出机场,心中只余下一片孤寂。

  他因为身体原因,根本就不能出国,要按时去医院复诊,他只能在无望的等待中压榨出自己所有的潜能,不断的充实自己,不仅是为了日后报仇,也是为了能够不再失去程颐,他受够了这样的感觉。

  程颐构成了他生活中的最主要的骨骼血脉,而他也许只是程颐生活之中那随时能剪断的头发吧。

  等到他都快要绝望的时候,程颐居然孤身一人回国了,为什么他能吸引程颐的目光,能让程颐对他有好感,那是因为他了解他,他不择手段地想要知道关于他的所有事情,他知道他最喜欢的事物是什么样的,也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人。

  那么,他就变成他喜欢的样子好了。

  顾泠沅就这样暗中偷窥着程颐,通过网络制造各种巧合,装作这一切真的不过是偶遇而已,整个神魂都投入到这些事情之中,完全不会觉得厌倦,只是这样会上瘾,而且原来越不满足,想要得到更多。

  ‘当我觉得我的世界陷入黑暗,充满痛苦时,只有你是我唯一所向往的美好,嫉妒而又羡慕,想要毁掉又想要得到。希望自己能变得和你一样美好,可是我做不到。’

  ‘我虚幻的世界之中只有你是真实的,你就是我的信仰。’

  他一直深信不疑,他所走的这一条路的另一端是那个人的身影,憧憬着有一天他能和那人在这条路上并肩而行。

  想到这里,他的手有点发抖,很快,他又拿出了一支烟,想要将心中不断涌起来的伤心难过和狠厉之情压下去,他不能让他之前所谋划所努力的一切付诸东流毁于一旦。

  可怜,他真的太自以为是了。

  灯光闪烁着,一家环境还算安静颇为有格调的酒吧包间里。

  程颐正喝着果汁,一脸无奈地看着一直在说个不停的奕文修,这么长一段时间没见了,他们好像并没有变得疏离,相处方式和之前差不多。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主要还是奕文修在说,而程颐只是在默默的倾听,偶尔附和两句。

  “我要见小男朋友。”他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就是这么几句话。

  “他又不是你男朋友,你要见了干什么?”程颐也不像之前那么的冷淡,而是这样笑着问道,说起顾泠沅他总是很有兴致的样子。

  奕文修看了一眼程颐手中的果汁,撇撇嘴说道:“我是直男,谢谢!我马上就要和我的小宝宝结婚了,我怎么可能会有男朋友,你不要造谣。握草,你才是不可貌相,突然觉得以前的我还好武力值比较高,不然真的是太危险了。”

  他看到程颐有几分嫌弃的看着他,马上又接着说道:“不过你在我心里还是很重要的,你看我才回国,都没有去见我的小宝宝,就来见你了。你感动吗?”

  程颐不屑地翻了个白眼,“你和梁梦不是在国外就天天黏在一起吗?我和你可是货真价实快一年没见了。”

  “对啊,这就是朋友和情人的差别,你都不会因为想我就马上漂洋过海来见我的。”

  “并没有想过你,谢谢。”

  “来和我说一下你对象吧,到底是怎么和你勾搭上的,还能让你这样乖乖的喝果汁。”

  程颐脸上有了温柔的笑意,“我本来就胃不好,不想让他担心啦。有时候感情本来就说不清啊,我爱他,他爱我,所以就在一起了呀。”

  “你这是找到真爱了?”奕文修颇为感兴趣的这样说完之后,就接着追问程颐和顾泠沅的认识过往。

  “我在游戏里认识的他,他现实中居然是程安易的老师。”

  “怪不得你都不找我双排了,见色忘友的人渣。”

  “你太菜了好吧,他比你厉害多了。”

  “是不是我应该说一句,从你们相遇的那一刻起,命运的齿轮就开始转动了?”奕文修说完就笑得不行。

  而家中的顾泠沅正在枯等着程颐,天色都完全变黑了,时间也越来越晚了,程颐都没有回来。

  在顾泠沅变得有点急躁的时候,程颐来电话了,“我和奕文修在这里喝酒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之前的关系还算不错的朋友,他看见奕文修回来了,打电话通知了好多人,全部来找我们凑热闹,我今晚上可能不回来了。”

  顾泠沅静静地听着程颐的声音,眼睛微微睁大,不过他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装作不在意的回道:“恩,玩得开心。”

  电话那头的程颐并不能看到顾泠沅的表情,还有点难受顾泠沅居然都不让他回家,而且他本来是准备让顾泠沅一起来的,居然就这么把他的话给堵了。

  挂掉电话,顾泠沅将手机倒扣在了洗漱台上,只见镜子里的人眼角略红,他伸手捧了一点水拍在脸上,洗掉了泪痕。

  他再次拿起手机的时候,只见镜子之中的顾泠沅虽然脸色苍白,却看不出他是哭过的样子了。

  顾泠沅忍不住笑了笑,眼中只余一片幽暗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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