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身处乱世_暴君白天冷冰冰,晚上翻墙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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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身处乱世

  学子们一时哗然,没想到这位俊美如斯的男子竟然是他们的代课夫子!

  “真的吗?赵夫子真的是来接替郭夫子的吗?”常乐脸上的墨汁还没打理干净,那张大圆盘似的脸盘子还有些红肿和淤青,倒是鼻血和鞋印的踪迹了。约莫是手头没铜镜的缘故,常乐并不知道自个儿脸上的惨状,看到眉目如画的冷魅男子,一颗心犹有小鹿在上面窜动,忍不住含羞带怯的朝对方明送秋波。

  赵枭淡淡撇了她一眼,移开目光落到容卿身上。他在翰林书院停留的这段时日,时常经受欧阳月的死缠烂打、苦苦哀求,请他担任书院夫子,本来无一例外都被他拒绝了。之所以现在改口……

  赵枭想到方才在求知堂外看到容卿的所作所为,感兴趣之余便驻足门外细听几人的对话,听到容卿恶劣却不乏有趣的回答,着实令他发笑了一瞬,故而破天荒的踏入了求知堂。

  可惜罪魁祸首一无所知。

  看着容卿脊背挺的笔直,一脸看好戏的坐在人群中,仿佛他被一群女子暗送秋波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赵枭忽然就觉得自己的心情不太美妙了……

  心情比赵枭更不美妙的除了柯媛媛又多了个常乐。

  一连两人的提问都被无视,求知堂此刻可谓寂静无声,只有尴尬气氛在无声流动。

  常乐本来就红肿不堪的脸臊得更红了,仿佛所有人都在嘲讽她不自量力。

  好一个不解风情的木桩子。容卿不禁怀疑前世传赵枭被心上人捅死的流言不知道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分明一点都不靠谱。

  许自危轻咳一声,朗声问:“赵夫子,你是准备现在教授我们课业吗?”

  赵轻“啧”了一声,意味深长的目光在许自危旁边的苦樊身上停了一瞬,道了句:“不急。”

  淡淡的两个字顿时将整个讲堂引得沸腾你,女子们确定赵夫子即刻起真的是她们夫子了,迫不及待喜笑颜开交头接耳,就连被落了面子的柯媛媛和常乐也都面带喜色;公子们虽不像女子那么激动,不过也都面露愉悦,毕竟比起严厉的郭夫子,他们也觉得赵夫子更赏心悦目。

  “你觉得赵夫子如何?”一道略显磁性的女子嗓音悄悄传进容卿耳中。

  容卿微微一愣,偏头看向说话人——女子身着碧绿翠烟衣裙,云带束腰,乌黑发丝挽做简单模样,不同一般女子的胭脂染面,干净爽朗的她自带一番英姿飒爽,看着她的眸子晶亮,明净清澈,灿若繁星。

  颜司音,镇远侯颜刍觉之嫡女。也是容卿前世今生的同案。

  燕国如今的贵胄世家,有如丞相府这般靠科举出身一步步走上丞相之位的文官;也有像镇北大将军府,抛头颅洒热血,靠浴血战场挣下的荣耀的武将;除此之外,也有不是从文武路子走出来却同样住着精致府邸,扣着尊贵殊荣帽子的世家,只因他们祖辈追随开国皇帝打下江山后挣下的功勋可世代承袭,除非自个儿撑不起门楣了,或是犯了大错,否则皇室是不会收回侯爵之位的,这镇远侯府便是这其中之一。

  燕国世代承袭爵位的世家现如今只剩零星,随着时间的推移,多数世家逐渐落败,内容空空只剩名头;当然也不乏有靠着后辈的努力,越发繁荣昌盛,尽显华贵典范的存在。

  镇远侯府是个略显尴尬的存在,说它落败,侯府仍旧高门大户的摆在那里;说它繁荣,近来几代人里确实又没出个什么出息的人物,除了老侯爷颜宫绪稍微有点能耐,现在的颜刍觉简直不堪入目。

  她嫁给燕墨珩后,因为要帮燕墨珩全力以赴争夺高位,她又是个做事认真,不留余地的人,所以特意将金陵城的所有的朝中官员、贵胄世家统统研究了个遍,譬如这镇远侯府她便十分清楚。

  而今的镇远侯颜刍觉,为官业绩平平,为人糊涂混账,若问镇远侯爵位沿袭中最是不堪的一代人是谁,非他颜刍觉不可。

  颜刍觉乃老侯爷颜宫绪仅有的独苗苗。盖是因此缘由,颜刍觉自小被家人溺爱着长大。颜刍觉十五岁那年,忧心子嗣的老夫人便迫不及待为他安排了通房,尝过销魂滋味的颜刍觉从此一发不可收拾,醉生梦死、莺莺燕燕,未过而立之年房中就已姬妾无数,子嗣也是一个接着一个,不停不断,可把老夫人喜得睡着了都笑醒。只可惜好景不长,因为颜刍觉不断接新人入府,镇远侯府整日吵闹不断,似有几百只鸭子嘎嘎乱叫,乌烟瘴气委实不堪。老侯爷见状无奈,只得亲自出面为颜刍觉娶了一房正妻,便是颜司音的娘亲,南州知府邹奎的女儿邹玉。

  邹玉生得小家碧玉、恬静喜人,尝过热情似火的滋味,她温柔似水的模样一度十分受颜刍觉欢喜,可喜新厌旧如颜刍觉,哪会有真正长情的时候。邹玉嫁入镇远侯府后,颜刍觉只消停了一段时日就又回归本性,邹玉试图制止过,然而天性善良柔弱的她只懂言语几句,做不得像别的妻子一般撒泼打浑,不轻不重的几句话对颜刍觉而言哪会有什么作用,邹玉也没个商量的人,只得暗自垂泪,老实巴交的打理着镇远侯府的事物。

  邹玉娇小可人,颜刍觉虽滥情无救倒也不忘时不时的往她的房中走一遭,邹玉入府不到一年生下嫡子颜思幽,三年后又得一女颜司音,儿女双全,她便没以前那般难过了。

  变故发生在颜思幽十五岁那年,镇远侯府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颜思幽被府中姨娘陷害,解释无望,他再也无法忍受乌烟瘴气的侯府和颜刍觉的好色成性以及自己娘亲的软弱无能,独自离去,自此去向不明。徒留颜司音一人守着日日以泪洗面的邹玉。

  颜司音生于乱宅,却怀揣一颗难得的至诚之心,心性开朗的她着实给邹玉带来了不少慰藉。

  然身于乱世,注定身不由己。

  几年后老侯爷夫妇相继去世,一直被老侯爷压制住着的颜刍觉如脱缰的野马,将仅剩不多的所有家财全败进了销魂窟。邹玉怄气积心身体每况愈下,不足一年便病逝,她死的时候颜刍觉还在花街柳巷寻欢作乐,一声问候也无。

  只有颜司音一个人独自守灵。

  次年,家财败光的颜刍觉食不果腹,偌大的镇远侯府也被他变卖,银钱花完后,他又为了几百两银子,将容貌姣好的颜司音——他的亲生嫡女卖给了一个外域富商。颜司音心灰意冷之际,趁颜刍觉酒醉不备连捅二十四刀将其手刃,弑父乃重罪,颜司音被处决,燕国再无颜氏镇远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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