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下·下_将军说她不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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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天下·下

  林傲雪回京之后不久,四处的洪涝之灾已经被镇压下去,民间关于皇后为乱世妖姬的传言自然而然就淡去了。

  百姓们重新对女帝和皇后歌功颂德,朝堂上的臣子们见风使舵,也明白女帝已经处理好了洪灾之事,他们便再也找不到机会去拂女帝的脸面。

  虽然听说女帝从玉江带回来一个义女,原打算将自家小孩双手捧上,送给女帝的臣子们被熄灭了心头火,但碍于女帝的手段,他们根本不敢多说什么。

  洪灾造成的后续影响林傲雪也派了人去跟进,发放赈灾的粮草安抚受灾的百姓们,天灾对宁国的影响渐渐消退,受灾的城池也在女帝大力建设之下,开始恢复往日的繁华。

  直到有一日,负责审讯那日女帝回京途中擒获的刺客的将领来报说,刺客已经全部招供,正在玉颜宫陪着云烟,同时逗乐小公主的林傲雪将孩子送回云烟怀里,然后领着那将领去了御书房。

  “已经查清楚了?是谁派来的刺客?”

  那将领单膝跪地,恭恭敬敬地回答:

  “是,末将已经查清,刺客此前接触过王德生,而王德生则是与西郊搭了线。”

  “西郊?”

  林傲雪喃喃问了一句。

  “不错,就是前朝公主出嫁所去的那个西郊。”

  将领怕林傲雪想不起来,就主动提醒。

  林傲雪唇角勾起一抹冷锐的笑意,她侧了侧头,又问:

  “王德生怎么与西郊那位远嫁的公主有所牵扯?”

  那将领很是机灵,他此前已经将整件事里里外外调查清楚,故而林傲雪一问,他立马就能回答:

  “回禀陛下,因为王德生的妹妹是前朝皇帝的妃子,恰好是西郊那位公主的母亲,所以王德生便是此女的舅舅,前阵子王德生意图构陷皇后,横遭陛下贬谪,对此怀恨在心,但他又没有势力,便想到了西郊那位公主。”

  “他暗中联系前朝公主,写信言说宁国境况,以天灾人祸等因由劝说前朝公主助他刺杀陛下,行动若能成功,宁国必将大乱,西郊之国便可趁此机会侵略宁国版图,不,在他信上所言,那叫收复前朝失地。”

  待将领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张未来得及销毁的书信,是前朝公主亲笔。

  林傲雪将那书信拿在手中,展开一看,罢后竟哈哈笑了起来,不仅是林傲雪,就连那禀报此事的将领也有些忍俊不禁。

  无知者无畏,王德生不清楚林傲雪拥有怎样的力量,就敢暗中谋划这样一个不成熟的刺杀计划。

  而前朝公主不愧是那废物皇帝的女儿,其愚蠢的程度,一点也不比她的父皇低。

  西郊蛮荒偏远之地,弹丸小国,前朝公主远嫁,若她安分守己,顾好自己的本分,林傲雪原是不打算对她赶尽杀绝,但没曾想,这公主竟如此愚蠢,还能听信一个失势舅舅的言辞,将手伸到宁国来了。

  既然如此,便怪不得林傲雪心狠手辣了。

  她笑过之后两眼一竖,眼中寒芒大放,对厅内单膝跪地的将领道:

  “朕命你为将,从北境抽调十五万兵马,踏平西郊!”

  将领心头凛然,脸色冷肃地领命:

  “是!”

  林傲雪此时又补了一句:

  “你且记得,不可滥杀,不可屠城,降者按律扣押,西郊皇族擒至京城,负隅顽抗者,可就地清剿!”

  将领得令,快步离开御书房去安排此事,林傲雪拿着那封书信,指骨轻轻敲击桌面,其声清脆。

  九月,宁国发兵西郊,自北境调遣的十五万雄狮闯入西郊如入无人之境,摧枯拉朽,势如破竹。

  短短一月,宁国之军兵至西郊王城,西郊国君俯身下拜,当众高呼西郊愿并入宁国,成为宁国下属郡城,西郊百姓宣誓效忠于宁国女帝。

  前朝公主设计刺杀宁国女帝,被遣送至京城,当街示众,公布罪状,京城百姓人人喊打,民意沸腾,不日斩首。

  王德生在狱内不堪其辱,咬舌自尽。

  与西郊相邻的南疆国君得闻西郊覆灭的消息,一连数日无法安眠,胆战心惊,后怕不已。

  西郊战事平定,宁国举国欢庆。

  又是一年年节时分,京城内灯火通明,热热闹闹,百姓夜不闭户,彻夜喧嚣。

  大将军的裴青领着新升上来的偏将陆升抵达京城,前往宫中述职。

  时隔多年,林傲雪再一次见到陆升,散朝之后,她特意将裴青和陆升叫到御花园去,命人在园内设了一个小宴。

  云烟也领着小语一同出席,席间,林傲雪了解到陆升原来两年前新娶了媳妇,如今女儿都快周岁了。

  陆升的妻子是草原人,因为宁国和草原通商,北境来了许多草原的商人,宁国的商人也能去胜石采买草原的物资。

  那时候两国通商不足一年,北境便日新月异地变得繁华起来,陆升受命负责治理胜石南城的秩序,然后偶然遇见了现在的妻子,两人两情相悦,对方是草原寻常牧民的女儿。

  裴青得闻此事,大为快慰,便做主让陆升和那草原女子成了婚。

  陆升觉得此事不甚要紧,而且不与军务相关,想说有机会到京城后再亲口向林傲雪禀报,所以裴青就没将此事写在军报上。

  林傲雪得闻此事,先是骂了陆升两句愚笨,但她脸上笑意不掩,很是欢快,哈哈笑着,刚骂完陆升,转头就命人给陆升的女儿打造一块长命锁,让陆升带回去。

  及至除夕,皇宫中设了宫宴,不仅宴请宫中诸位大臣,还要招待特意从草原过来贺岁的使臣。

  上次北辰泠去了北境之后,已经大半年没有回京,这次适逢年节,她便回了京城,只是让林傲雪和云烟感到惊讶的是,北辰泠并非一个人回来了,她居然还带了博卡一族的女王,柘姬。

  柘姬以前来京中拜贺为托词,年节一过就领着北辰泠游山玩水,罢了北辰泠该回京上朝了,结果柘姬又跟着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向女帝提亲,她要娶女官北辰泠。

  本来这应该是一件喜事,女王陛下对泠女傅一往情深,愿用草原一万匹牛羊做聘礼,结果泠女傅当众和柘姬闹翻,指着她的鼻子喝道:

  “凭什么要我嫁给你,你存了这样的打算,事先也未曾与我商量,你是女人我也是,你在草原上身份煊赫脱不开身,我也不是游手好闲之人,就算我和你两情相悦,我也不想做你牢笼里的金丝雀,你什么时候把你身上的担子甩了,再说什么双宿双栖的鬼话!”

  所有朝臣目瞪口呆,连林傲雪也觉得猝不及防。

  就在林傲雪以为柘姬会因此震怒的时候,却见那飞扬跋扈的女子笑嘻嘻的半点怒气也没有,尽是一副讨好的样子,乐呵呵地言道:

  “哎呀,泠儿别气,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先收聘礼,跟我去草原玩两年,我保证,两年之后就退位让贤,咱们去胜石或者北境安家,到时候你想什么时候去草原就什么时候去,想啥时候回京城就啥时候回,行不?”

  林傲雪脸皮一颤,有点忍不住想要笑场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原来柘姬是这样的人。

  柘姬还真的能豁得出去,为了能娶到北辰泠,说是没脸没皮也不为过。

  女王已经将姿态放得很低,北辰泠瞪圆了眼睛,当众落了柘姬的颜面已经是极为失态,见柘姬如此,她眉头微蹙,缓和了语气,但话语中的意思,还是让林傲雪忍俊不禁:

  “要嫁也是你嫁,改明儿我就将聘礼送去草原,你这一万头牛羊就当嫁妆了。”

  柘姬一脸懵逼。

  林傲雪再也忍不住,在朝堂上当众笑开,哈哈声响彻了整个大殿,旋即也跟着打趣了两句:

  “好啊,女王陛下嫁到宁国来好啊,咱们宁国山山水水哪样不好,要不就别走了。”

  柘姬干咳两声,旋即啧了啧嘴:

  “唉,别说也不是不行,但是泠儿,你得让我先退位是吧,两年怎么样,不能再短了!”

  北辰泠扫了她一眼,半点不留情面,哼声道:

  “可以,立字据!”

  柘姬咬牙:

  “……好。”

  宁国女官北辰泠和草原女王定了好姻缘,消息像是一阵风似的卷过整个朝野再扩散到宁国五湖四海,前有女帝喜迎皇后做了好榜样,故而宫中女官和草原女王喜结连理就不显得多么出奇,加之是女帝钦赐的婚事,整个宁国都喜气洋洋,欢呼雀跃。

  年节结束之后,柘姬还是要回草原去,她虽然打定了主意两年之后退位,但在她还未退位的这段时间里,政务总归还是要女王陛下亲自处理。

  嘴里说着不肯远嫁的北辰泠,在柘姬启程回北境的时候硬是将其送出十里地,回来的时候两个眼睛红彤彤的,林傲雪又好气又好笑。

  此乃后话。

  年节的时候林傲雪给大臣们放了假,于玉颜宫内陪着云烟过节。

  及至除夕夜里,林傲雪和云烟抱着小小的小语坐在玉颜宫外的花园里,看着天空中不时亮起的炮仗,小语忽然又问起了姐姐。

  林傲雪看了她一眼,心中有所思量,便让人将方玉竹接进宫。

  这是方玉竹第一次进宫,她跟在宫人身后穿过一座座宫门,朝着皇宫深处去,越往前走,心里就越忐忑,到了后来,甚至有些不敢迈出脚步。

  已经大半年没见过妹妹的方玉竹站在玉颜宫外,看着那恢弘大气的宫门生了怯意,驻足在门外,有些不敢上前。

  她怕小语埋怨她当初不辞而别,更怕半年过去之后,小语已经不记得她了。

  宫人再三催促,方玉竹才强行压下心中的焦虑,壮着胆子迈步走进玉颜宫。

  她不敢让林傲雪等太久,她知道若没有女帝的应允,她是不可能有机会进宫去见小语的。

  方玉竹跟随宫人穿过玉颜宫,绕过院子里长长的石板路,还未见到人,便先听到了悦耳的娇笑声,她知道那是小语的声音。

  院子里有人在抚琴,琴声柔美悠扬,回环在玉颜宫中,有着浓浓的温柔,让人心醉神迷,不由自主沉浸其中。

  而在琴声下,有稚童用稚气又圆润的语调唱着歌。

  方玉竹绕过庭院,终于看见了院后的景象。

  但见身穿锦袍的林傲雪将同样穿了一身锦衣的小语抱在怀里,云烟在石桌前抚琴,小语在唱歌,而林傲雪则笑吟吟地,随着歌曲的起伏有节奏地拍着手,替她心爱的妻子和女儿打节拍。

  这一幕天伦之乐,让方玉竹好生羡慕。

  她原也是有机会的,但是她自己主动放弃了。

  她不后悔,但依然会为此感到难过。

  只是想想,云烟初时与她说,她只有在拿到文武双魁之后才能见到小语,而今才过大半年,她的努力才刚刚开始,林傲雪便破例让她入了宫。

  她不该再奢望太多。

  方玉竹出现在小院中,恰逢一曲落下,小语转头去看见了她,两人在短暂的对视之后,小语脸上的笑凝滞了一瞬,随后便缓缓收起。

  那一刻,方玉竹的心很痛,她不明白一个人的心为什么会那么痛,痛到她眼眶通红,寒冷的风似乎灌进了她的胸口,让她强忍的眼泪和极力保持平静的面孔几乎顷刻之间破碎。

  但她知道她不能哭。

  今日是除夕,而且,这里是皇宫。

  不能因为她的到来而扫了女帝皇后与公主的兴。

  “姐姐?”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小语认出了那个站在院门口的人,那一声稚嫩的姐姐让方玉竹强行按捺的泪水决堤而出。

  林傲雪松开手,小语小跑着朝方玉竹扑过去。

  稚嫩的孩子不懂得离别的忧愁和疼痛,只能感觉到久别重逢的欣喜,所以小语朝方玉竹跑过去的时候,她脸上绽开的是最单纯的笑,映着方玉竹沉默而隐忍的眼泪,让这一副团圆之景变得好像更有意义。

  小语拉着方玉竹的手又蹦又跳,开心极了,方玉竹紧抿着唇,走上前去朝林傲雪和云烟行了礼:

  “草民玉竹,拜见女帝陛下,拜见皇后。”

  末了,她又侧身朝小语福身一拜:

  “拜见公主。”

  小语懵懵懂懂,不太明白姐姐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但却不影响她雀跃的心情。

  她要拉着方玉竹一起去玩,方玉竹抬眸看向林傲雪和云烟,以征求她们的意见,但她那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是隐忍的期盼。

  林傲雪摆了摆手:

  “去玩吧,你们姐妹俩叙叙旧,今日你便与小语住在一起。”

  得了女帝恩准,方玉竹喜极而泣,她为了掩饰自己的怯懦和眼中的泪水,抬起袖口揉了揉眼睛,将漫上眼眶的泪意擦拭了去,这才随着小语在花园之中奔跑笑闹。

  但她故作的平静并未持续太久,当小语问起她这一回能在宫中待多久,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在林傲雪和云烟都看不见的地方,她用力抱紧小语,嚎啕大哭了一场。

  当天晚上,方玉竹睁着眼睛看着小语睡着之后的样子,直看了一整夜。

  第二天,天还没亮,她受不了离别时的气氛,害怕再在小语面前哭出来,所以再一次趁着小语没醒来就不辞而别。

  小语醒了之后跑遍整个玉颜宫也没找到姐姐,但她这回没像以前那样闹了,当云烟唤她,她就随着宫人回到前厅,与母皇母后一起用早膳。

  此后每年,方玉竹都能与小语重逢一次,及至第六年,方玉竹于除夕之夜入京,主动与林傲雪说起,自己要去边关历练,而唯一还有可能起战事的地方,是东域。

  这一年,方玉竹才十四岁。

  林傲雪准了她的请求,此后四年,方玉竹入驻东部驻军,跟随将士一起操练,参加过几场剿匪之战,渐渐积累了一些军功。

  这段时间里,她一次也没有回京城。

  四年之后,方玉竹回到京中,同时参加文考和武考,拿了双魁。

  同年,女帝宣布纳方玉竹为义女,改其姓为宁,并立之为储君,允她上朝参政。

  直到这时候,方玉竹才明白,原来林傲雪一直想培养的继承人并非小语,而是她。

  她东去戍边那几年,林傲雪一直派了人暗中保护。

  方玉竹回京之后,跪在林傲雪和云烟二人面前嚎啕大哭,哽咽着将那一声母皇母后喊出口,泪水落在冰凉的地面上,却将她的心灼得滚烫。

  又两年,林傲雪传位于宁玉竹,宁玉竹登基当日立后,娶了与她非血缘之亲的妹妹宁阙语。

  二十岁的年轻女帝携手秀外慧中的皇后秉承仁义礼信的信念,忧国忧民,心怀天下,将林傲雪开创的宁国推向更高更远的太平盛世。

  宁国的昌盛繁华,持续了十几代人,足有数百年之久。

  在江南水乡,有一片依山傍水的宝地,山下修建了一排竹屋,初春三月,有人披着蓑衣戴着斗笠在竹桥的尽头钓鱼,鱼漂浮在水面上,忽起忽沉。

  钓鱼的人似乎是坐着睡着了,好半晌一动不动。

  忽然有风吹过,像是将静止的画卷吹动了似的,渔人动了动手里的鱼竿,随后用力一拉,那鱼线绷得笔直,在一声清脆的哗啦水响之后,一条硕大肥美的鱼从水里飞了出来。

  它身上光滑晶莹的鳞片在阳光和水光的映照之下,五彩斑斓,煞是好看。

  鱼线在渔人手中像是活了似的,那条鱼在空中扑腾了两下,然后不偏不倚地扑入渔人身侧的鱼篓之中。

  渔人伸出手去将挂在鱼嘴里的鱼钩取下来,篓子里的鱼还在用力扑腾。

  短短一个多时辰,渔人已经钓了三条鱼,今日效率很高,还未到饭点,可以提前收工。

  渔人刚准备起身,身后的竹桥便响起了吱呀声,那是行人走上前来,踩在上面发出的声音。

  “沐雪,泠儿带着她家那口子过来串门,你钓了几条鱼呀?要不要我再去备些其他肉菜。”

  来人是云烟,方才那钓鱼的渔人,正是退位归隐,带着心爱的妻子一起隐居的林傲雪。

  褪去了一身华贵的宫装,云烟今日只穿浅绿色的短襟和白色的襦裙,她的容颜并不因年岁的增长而过快苍老,比起多年前柔美温婉的女子,此刻向林傲雪迎面走去的女人,笑容越加醇厚,举止优雅,一颦一笑,还是像当年那样撩动林傲雪的心扉。

  “今天收成不错,三条鱼,应该够吃了。”

  林傲雪摘掉头上的斗笠,将鱼篓捧起来,献宝似的朝着云烟笑。

  她眼角的细纹随着岁月的雕琢,越发清晰了,云烟每次瞅见,心里都有些酸涩。

  云烟走到林傲雪身前,伸手扶了她一把。

  林傲雪坐了太久,腿脚有些发麻,起身之后一个踉跄,然后顺势就倒在云烟身上。

  “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一套。”

  云烟早就看穿了林傲雪的打算,但她并未让开,任由林傲雪像没了骨头似的挂在她身上。

  林傲雪哈哈地笑,她将脸埋入云烟颈间,手里还拎着鱼篓,笑嘻嘻地说道:

  “可烟儿还愿意配合我玩这样的把戏。”

  云烟纤手探入林傲雪的蓑衣里,在她腰上捏了一把,嗔道:

  “行了,别闹了,回去帮厨。”

  “好嘞!”

  林傲雪满口答应。

  两人转身披着温暖的阳光往回走,一路笑闹,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倒映出两个五光十色的影子。

  桥上依然有风,夹杂着春与岁月的味道。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好啦,正文写完了,明天开始更番外咯!

  先写泠儿吧。

  写到最后一句,突然有点不舍得。

  嗯,旧书写到这里正文就结束了,所以今天正儿八经推一波新书,预计二月六号开文,指路专栏《程序媛脱单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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