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_54_天下第一勾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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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_54

  辛召停了拨弄灯火的手,抬头望着我,“我的武功底子是最差的,不过临摹功夫了得,博闻强记,任何东西都能过目不忘。”

  我第一反应便是喜了一遭,幸好他回答的不是倒贴。

  第二便是惊了,辛召所会地功夫竟与床底密道里的子墨会的一模一样。

  待我细细问来,更是惊出汗。

  原来这个家伙因为武功底子实在是太差,出鸣剑派的头一年就被贼人袭击,伤得奄奄一息后,被人当做尸体弃入河中。后来被老宝捡了,才误打误撞隐于勾栏。

  说起他在勾栏的这段日子,这位仁兄倒是充分发挥了自己过目不忘的本事,把人与事全都列举了一遭。说起老宝经常被揍的那段,他表情更是生动活泼,犹如身临其境。

  听得玄砚脸一白一青地望着我。

  我吟一口茶,笑得意味深长,并不阻止他。

  因为,辛召说到了我委实感兴趣的一点上。

  当年,瘸腿老板是风筝杀地。而且是他亲眼见着的。

  至于那所谓的遗嘱,是辛召胡诌瞎掰,仿着瘸子的字迹写的,为地是报老宝当初的救命之恩。

  我堪堪唏嘘不已。

  倘若他们知道,老宝便是我,该是怎样地一个光景。

  “青纸是易容一绝,玄砚是梁上君子术称绝,白墨博闻强记了得,那么……”我眼波流转,望向化蝶忽而笑了,“你又何德何能位居四师之一。”

  “我上床的技巧很好哦。”化蝶上前一步,眼弯弯,“比玄砚地还要好,尊上要不要一试,以探究竟?”

  我无语望天。

  诚然,他很强。

  但,当初准他并列四师之一的本尊,更为强中之强。

  被他们这一戏谑我全无睡意。

  抱着被褥躺在床上,睁大眼想着石室里坐在轮椅上地那位子墨兄弟,便觉胸口郁结不已,心头涌起无限惆怅。

  残废兄的名字取很投巧,堪堪夹“墨”字,那一身技艺,又让我误以为他是大师,我的视线不经意地落到了辛召腿上,定在了膝头。

  倘若辛召当初没能被我从河里捞救上来,我会不会就一直误以为残废兄是四师之一。

  他既然敢扮作墨大师,就一定是认为白墨已死。

  难不成,当初袭击白墨,也与他有着密切关联?

  待我辗转反侧,眼神飘忽着又接二连三,再次荡到辛召身上时,他把扇子一叩,捏在手里站起身来,像是下了铁一般的决心,“不就是想看刺青么,我委实知道,我今儿个不脱了这身衣衫,你便会睡不着觉。”

  啊……

  误会误会啊,好不容易把化蝶安抚稳当不撒浪了,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第三十八章瞅瞅你的刺青

  三男一女共处一室,又遇上清秀书生发浪当众宽衣,此等良辰美景千年难得碰上一回儿。

  按道理我该劝上一劝。虽然本尊在这江湖上已经没什么名声可言,但辛召公子也还是要为自己的贞操想一想。

  就在我一思一忖之后,再想劝住他,已然是晚了。

  辛召手挽了个花式,也没见他弹指扯,系在腰间的带子便已跌落在地,衣襟大敞,青丝垂散在曲线优美的锁骨上,如柔水般贴滑的衣衫从左肩处往下溜,落到手肘处。

  我知道,他当真是脱了。

  脱得还让我没点儿心里准备。

  后来每当回忆这一段,化蝶总是说,辛公子倒贴闻名勾栏从未失过手,就是因为他不仅心思细腻,记忆力超群,熟读春宫十八招,关键之处还在于他动作迅猛如闪电,尤其是脱衣,更是快狠准,叫人防不胜防。

  于是乎,各种风情就在这要脱未脱欲露还休之间。

  那时,辛召缓缓朝我走了几步,他左手执一盏灯,灯芯滋滋作响,忽明忽暗。

  没了腰带地束缚。衣衫仿若少了支撑。全散了。这个浑身莹白如玉地男子。只拿手在胯部间挡了挡。残存地布衫才在定在腰腹。不至于全部滑落于地。

  他没有穿亵裤。大敞地衣袍间已露出整个左腿。微微上翘地半臀形状很是漂亮。

  我身子打了个激灵。

  见他穿这么少。我觉得很是清凉。

  当下视线在他身上扫一遭。愈看愈惑。微微皱起眉头。“本尊眼拙。没见到什么刺青。”说毕神情甚为不解朝化蝶与玄砚望去。

  “东西是纹在我身上。你往他们那儿瞅。是怎么一回事儿?”辛召不悦了。执着灯地手在我眼皮底下。缓缓往下放。

  然后当场做了件让我很是惊悚的事情。

  他一脚跨在我床上,手肘放在膝头,俯身嘴唇贴在我耳旁,徐徐地吹气,轻声问:“这会儿看清了么?”

  纵使他衣袍没能全褪光,可他这不没裤裆么。

  我倒抽气,直愣愣地盯着某处,眼也不眨,“惊为天人,委实伟岸,委实雄壮。”

  化蝶闻言朝我望来。

  玄砚托杯子,饮茶的动作也愣住了。

  辛召眼一弯,微微笑了,恨不能把袍子再拉开了些,“当真?”

  我按住他的手,不露声色地把袍子拉扯挪正,甚为平淡地说,“我说的是你的刺青。”

  玄砚噗地一下,把茶水全喷了出来。

  辛召嘴咧在一旁,抽搐。

  我堪堪扭脖子,拿袖子遮掩眼,端着茶水饮了口,抚胸压了压惊。

  方才不该看的或是该看的都叫我看了个够,明儿起来眼睛莫肿才好。

  辛召刺青的这个位置,委实有些隐秘。

  居然在胯间,当然这个胯指地不是腰部两侧,而是大腿之间,我刚盯了许久才看出那歪歪扭扭印迹是虎纹,只是描在左腿内的蝶儿倒是生动活泼又雄性。

  记忆之中,我风笛歌画技应该不俗,为何却把凤与虎糟蹋成这样,委实不应该。

  我这厢叹了又叹。

  辛召被我奚落后,怔怔地站了会儿,一脸被糟蹋的良家男子表情,俯身将腰带拾起,低头含恨穿衣。

  我望着他优美的身形,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朝别处望去。

  朱笔是朱雀,白墨是白虎,那玄砚岂不是乌龟一只?

  “玄儿,你的刺青在何处?”我抱腿坐在床上,捧着茶,很是好奇地问了一句。

  见他脱光光了,都没看到。

  玄砚脸色一黑,嘴唇动了动,“……脸上。”

  我动情地望了望,他那布着疤痕,因戾气而显得狰狞万分的脸,如今已然是看不到那只呆蠢的小龟了,不觉诚心赞道,“今儿个看来,就这容毁得好啊。”

  一夜相安无事。

  翌日,天还没亮,犯困的我就被强行塞入了马车内。

  经过昨夜的坦诚相见(脱衣服)与促膝长谈(聊乌龟),车内是一片祥和的气氛。

  玄砚在帘外赶车。

  我闭目假寐,一不留神就蹭到了左侧地化蝶,马车颠簸一下,又一个不留神趴到了辛召身上。

  唉,不得不说。

  这车内有些挤。

  这一群活泼的后生,兴趣很旺。特别是辛召受了我这两趴,脸上油光澄亮,目光不经意地往我身上瞟了两瞟,折扇撩起车帘,便吟起了诗。

  “脸红暗染胭脂汗,面白误污粉黛油。一倒一颠眠不得,鸡声唱破五更秋。”

  化蝶道:“好诗。”

  帘外飞驰过柳条。

  辛召又道:“邸深人静快**,心絮纷纷骨尽消。花叶曾将花蕊破,柳垂复把柳枝摇。”

  化蝶赞了赞,“好诗,好诗。”

  听得我胸口发紧。

  横竖左右都是闺乐之中羞于启齿的春宫诗。

  好没个正经。

  见我不懂得欣赏,辛召捏着扇子,拧眉,摇了摇头。

  化蝶却歪着脑袋,视线在我脸上停了一遭,胸有成竹地说:“尊上不爱听他地淫诗,一定会喜欢我这些日子为您准备的东西。”

  我挑眉,“是什么?”

  “我虽没能找到尊上要的灵符,但在勾栏里搜集了不少珍玩。”

  他身子凑了过来,贼兮兮道:“过几日一并送到您府上。”

  “不必了。”

  所谓的“古董”“珍玩”化蝶壮士是搜集了不少。比如埋在土里作假长出铜锈地夜壶,又比如年代悠久的剔牙签……这都是一部部被蒙的辛酸血泪史,这“打眼”的事儿我可都看在眼里,唯一算得上真品的,都是从我那儿搜刮来的。

  我委实消受不了他地这满腔热忱。正当我尝试着如何安慰他时,突然马车停了。

  一直望向窗外的辛召,拧眉一蹙,把帘子放下了,神情凝重,端的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怎么了?”我大奇。

  “尊上是否怕蛇?”辛召莫名地问了我一句。

  “一两条的话,许是不怕地。”

  “那若是一群呢?”

  我没来由地青筋直冒,探身一把撩开了车帘。驾车的玄砚是一脸正经又震惊的表情。

  我也生猛地倒吸了口气。

  不远处,荒芜之地爬满了密密麻麻地蛇,难怪马急躁不已,死活都不肯再向前一步了。地上倒了两三个穿碧衫的少年,已僵硬不动,脸上青色,露出来地肌肤死灰一片,想来中毒死了许久。

  这已然是鸣剑派的境内,而看这死掉地少年的穿着却不是我派中人。

  早晨的风很凉,露水重。

  一曲笛子悠扬飘渺,划破天际。

  一个白衫男子,就这么坐在大石上,径自将自己置身于毒物之中,很是云淡风轻地吹着在常人眼里看来极为轻快逍遥的曲子。

  第三十九章挑破恩怨

  一人便能驭毒万千,视蛇虫为无物。

  我再驽钝愚蠢,也知晓此人是谁。

  “一大早在旷野牧蛇,公子好清闲。”我悠优哉游哉地走了过去。

  笛声戛然而止。异常兴奋扭动的蛇这会儿像是回了神,绞缠在一起,厮磨相守。几个缠在碧衫尸体上的小家伙动作缓慢溜了下来,从鞋上爬过,我也不由地心下一麻。

  晨曦凉薄的雾气侵入衣衫,坐在石头上的公子许是被我扰了雅致趣意,身形一震,执笛在唇边的手放下了,云淡风轻地起身,扭头朝我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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