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被闹钟的铃声吵醒时，房间里一片黑暗，窗外，天边仍未发亮。休利特伸手摸到闹钟，关掉了它，然后拿到眼前。
黑暗中，涂抹了荧光粉的时针发出绿光，指向了六点钟的位置，而耳边浮现出西莱斯特的声音，“记得给我做早餐哦。”
他闭上了眼，躺了一阵子后——起来吧——当这个念头冒出了，他起身打了一个哈欠，同时伸了一个懒腰，野熊咆哮般的声音充满了整个房间。
“买灯泡，配钥匙。”他自言自语。
洗涑后，他在门外检查信箱，清扫了台阶上的灰尘。地上有只蜘蛛，跳到他视线里，他被吓得后退几步，差点连扫把也丢出去了。
他恢复镇定后，望了望周围，街道上空无一人。
“还好没人。”他心想。
倒掉垃圾，放好扫把和垃圾铲后，他回到自己房间，打开抽屉里找出一串备用钥匙，然后带上钱包。
“早晨吃什么呢？”他开始思索。
打开仓库门，他见到地上的那根铁棍，昨晚它差点让他摔倒，于是他捡起它扔进了角落。
他的车，他朋友的车，安娜的车。三辆车占了仓库的一半空间。
“头疼，怎么这么多车。”
他找出自己的车，小心拉了出来。锁上仓库后，他骑车前往集市。
一路很安静，风很冷，驱动车轮的链子发出“吱嘎吱嘎”的微弱声响。
集市里人很多，大多是中年女人，这些家庭主妇挑选今天要吃的蔬菜与肉，与摊主讨价还价。
肉铺老板两头忙，休利特好不容易才买到半斤牛肉和一袋肉泥，然后到别处买了一块洋葱和一块番茄。
他摸摸肚子，推车走到早餐店，买了两瓶牛奶和一份煎饼，犹豫了一下，又多买了一瓶牛奶。
煎饼冒着热雾，香气不断扑上来。吃过了煎饼，他喝着牛奶，单手骑车回家。牛奶热乎乎的，味道很甜，消除了一时的饥饿。
比尔斯先生给那些花浇水，两人互相问好后，休利特放好车进入家中。
他打开收音机后，一阵电流声持续不断，慢慢扭动旋钮，“六点间”新闻广播的声音终于传了出来。
“……‘五一六’人口贩卖特大案件的主谋巴利特利?雷伯克，和普莱斯?雷伯克，经法院宣判，予以死刑，立即执行；布德拉?雷伯克等二十余人被判决终身监禁……”
他叹息了一下。
在厨房，炉火正在烧热铁板。等待的时候，他倒出肉泥放在碗里。洗过了洋葱，切成两半，一半切碎与肉泥混在一起，留另一半到晚上用。
番茄被切成七片，用另一个碗装上。这时，铁板似乎热了，他伸出右手放在铁板上保持几厘米的高度，暖意正不断上涌。
铁板确实热了。
他倒出一点油，把肉泥倒在铁板上，用铁铲压成饼状，然后走到厨房另一边，打开炒锅的炉火开至最大。往锅里倒入番茄，加上半碗水，放了盐，然后盖上锅盖。
他在铁板与炒锅之间来回走动，时不时翻动肉饼，时不时炒动番茄。
肉饼两面发黄，快熟了。番茄泡在汁水，他转至中火，打了一个鸡蛋下去。
肉饼出锅后，他切成条状放进盘子里，决定什么也不加，然后到另一边，用碗装起番茄炒蛋。
收音机里的广播转至“七点间”，他在餐桌上放下西莱斯特的早餐，准备进厨房收拾一下时，楼梯上传出了脚步声。
他抬头见到了安娜?雷伯克。她身上的衣服小了一些，勾勒出女性特有的身材轮廓，因为是西莱斯特的。
“早啊。”他打招呼，“我表妹醒了吗？”
“她已经醒了。”
“你什么时候去？”他点点头说。
“现在就走。”
“哦，那我去开一下仓库。”他走向门外，指了指餐桌的方向，“那里有牛奶，也给你买了的。”
“谢谢。”休利特打开仓库，推出安娜的车，她已经在门口等待了，不过手上空无一物。
“不拿牛奶？”
“不了，谢谢。”她从他手中接过了车。
“好吧，祝你好运。”
她点了点头，到路边骑上车，背影越来越远。休利特摇摇头回到屋子，进厨房里刷干净炒锅，洗了洗铁板，把用过的碗冲洗了一下。
他到朋友房间的门前敲了敲，手上拿着牛奶。
“门没锁。”朋友说。
他推门进去，见到朋友正在做试卷，而且表情很认真。
“给你的。”
朋友目光抬起看了一眼，然后说：“不客气了。”
休利特点点头，轻轻关上门。他注意到西莱斯特房间的房门半掩，于是过去在门外说：“西莱斯特——早晨做好了。”
“啊——等会就吃。”她回应。
“对了，钥匙给我，我去配多一把。”
“在我桌面上。”她说。
他小心推开门。西莱斯特正在化妆，在镜子里注视他。他四处看了看，找到那把钥匙，然后离开了。
“我今天有课。”他出去前说，“记得吃早餐。”
“嗯嗯。”
关闭收音机后，休利特背起背包走到外边，比尔斯先生在二楼阳台给盆栽浇水。
“还不错嘛。”他说。
对方微笑。
到学校时，休利特又差点迟到。他匆忙坐下后，旁边一个人问他：“格林，我们社团里是不是有个安娜?雷伯克的女生？”
“怎么了？”他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她爸被判死刑了。”
“真的？”他问。
“真的，今天报纸头条就是这个，看。”那人用力点头说，拿出报纸，指了指头条的标题：五一六人口贩卖特大案件主谋获刑，死刑！
休利特一言不发，指了指那两个死刑犯的名字。
“真的是她爸吗？”他问。
“啊……应该是吧，”那人说，“他们都说是。”
他又陷入了沉默。
这时，任课老师顿了顿，大声说：“后面的人——安静——”
周围安静了后，老师继续讲课，而那人小声补充一句，“据说她已经停学了。”
“停学？”他又问。
“今天她没有来上学，谁也联系不上她。”那人压低声音说，“而且，她家被贴封条了。”
“也是听说的？”他问。
“他们都这么说，你不信吗？”那人反问。
休利特耸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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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涂抹了荧光粉的时针发出绿光，指向了六点钟的位置，而耳边浮现出西莱斯特的声音，“记得给我做早餐哦。”
他闭上了眼，躺了一阵子后——起来吧——当这个念头冒出了，他起身打了一个哈欠，同时伸了一个懒腰，野熊咆哮般的声音充满了整个房间。
“买灯泡，配钥匙。”他自言自语。
洗涑后，他在门外检查信箱，清扫了台阶上的灰尘。地上有只蜘蛛，跳到他视线里，他被吓得后退几步，差点连扫把也丢出去了。
他恢复镇定后，望了望周围，街道上空无一人。
“还好没人。”他心想。
倒掉垃圾，放好扫把和垃圾铲后，他回到自己房间，打开抽屉里找出一串备用钥匙，然后带上钱包。
“早晨吃什么呢？”他开始思索。
打开仓库门，他见到地上的那根铁棍，昨晚它差点让他摔倒，于是他捡起它扔进了角落。
他的车，他朋友的车，安娜的车。三辆车占了仓库的一半空间。
“头疼，怎么这么多车。”
他找出自己的车，小心拉了出来。锁上仓库后，他骑车前往集市。
一路很安静，风很冷，驱动车轮的链子发出“吱嘎吱嘎”的微弱声响。
集市里人很多，大多是中年女人，这些家庭主妇挑选今天要吃的蔬菜与肉，与摊主讨价还价。
肉铺老板两头忙，休利特好不容易才买到半斤牛肉和一袋肉泥，然后到别处买了一块洋葱和一块番茄。
他摸摸肚子，推车走到早餐店，买了两瓶牛奶和一份煎饼，犹豫了一下，又多买了一瓶牛奶。
煎饼冒着热雾，香气不断扑上来。吃过了煎饼，他喝着牛奶，单手骑车回家。牛奶热乎乎的，味道很甜，消除了一时的饥饿。
比尔斯先生给那些花浇水，两人互相问好后，休利特放好车进入家中。
他打开收音机后，一阵电流声持续不断，慢慢扭动旋钮，“六点间”新闻广播的声音终于传了出来。
“……‘五一六’人口贩卖特大案件的主谋巴利特利?雷伯克，和普莱斯?雷伯克，经法院宣判，予以死刑，立即执行；布德拉?雷伯克等二十余人被判决终身监禁……”
他叹息了一下。
在厨房，炉火正在烧热铁板。等待的时候，他倒出肉泥放在碗里。洗过了洋葱，切成两半，一半切碎与肉泥混在一起，留另一半到晚上用。
番茄被切成七片，用另一个碗装上。这时，铁板似乎热了，他伸出右手放在铁板上保持几厘米的高度，暖意正不断上涌。
铁板确实热了。
他倒出一点油，把肉泥倒在铁板上，用铁铲压成饼状，然后走到厨房另一边，打开炒锅的炉火开至最大。往锅里倒入番茄，加上半碗水，放了盐，然后盖上锅盖。
他在铁板与炒锅之间来回走动，时不时翻动肉饼，时不时炒动番茄。
肉饼两面发黄，快熟了。番茄泡在汁水，他转至中火，打了一个鸡蛋下去。
肉饼出锅后，他切成条状放进盘子里，决定什么也不加，然后到另一边，用碗装起番茄炒蛋。
收音机里的广播转至“七点间”，他在餐桌上放下西莱斯特的早餐，准备进厨房收拾一下时，楼梯上传出了脚步声。
他抬头见到了安娜?雷伯克。她身上的衣服小了一些，勾勒出女性特有的身材轮廓，因为是西莱斯特的。
“早啊。”他打招呼，“我表妹醒了吗？”
“她已经醒了。”
“你什么时候去？”他点点头说。
“现在就走。”
“哦，那我去开一下仓库。”他走向门外，指了指餐桌的方向，“那里有牛奶，也给你买了的。”
“谢谢。”休利特打开仓库，推出安娜的车，她已经在门口等待了，不过手上空无一物。
“不拿牛奶？”
“不了，谢谢。”她从他手中接过了车。
“好吧，祝你好运。”
她点了点头，到路边骑上车，背影越来越远。休利特摇摇头回到屋子，进厨房里刷干净炒锅，洗了洗铁板，把用过的碗冲洗了一下。
他到朋友房间的门前敲了敲，手上拿着牛奶。
“门没锁。”朋友说。
他推门进去，见到朋友正在做试卷，而且表情很认真。
“给你的。”
朋友目光抬起看了一眼，然后说：“不客气了。”
休利特点点头，轻轻关上门。他注意到西莱斯特房间的房门半掩，于是过去在门外说：“西莱斯特——早晨做好了。”
“啊——等会就吃。”她回应。
“对了，钥匙给我，我去配多一把。”
“在我桌面上。”她说。
他小心推开门。西莱斯特正在化妆，在镜子里注视他。他四处看了看，找到那把钥匙，然后离开了。
“我今天有课。”他出去前说，“记得吃早餐。”
“嗯嗯。”
关闭收音机后，休利特背起背包走到外边，比尔斯先生在二楼阳台给盆栽浇水。
“还不错嘛。”他说。
对方微笑。
到学校时，休利特又差点迟到。他匆忙坐下后，旁边一个人问他：“格林，我们社团里是不是有个安娜?雷伯克的女生？”
“怎么了？”他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她爸被判死刑了。”
“真的？”他问。
“真的，今天报纸头条就是这个，看。”那人用力点头说，拿出报纸，指了指头条的标题：五一六人口贩卖特大案件主谋获刑，死刑！
休利特一言不发，指了指那两个死刑犯的名字。
“真的是她爸吗？”他问。
“啊……应该是吧，”那人说，“他们都说是。”
他又陷入了沉默。
这时，任课老师顿了顿，大声说：“后面的人——安静——”
周围安静了后，老师继续讲课，而那人小声补充一句，“据说她已经停学了。”
“停学？”他又问。
“今天她没有来上学，谁也联系不上她。”那人压低声音说，“而且，她家被贴封条了。”
“也是听说的？”他问。
“他们都这么说，你不信吗？”那人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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