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谢谢狐狸（二合一）
第254章谢谢狐狸（二合一）
爆炸声传来的瞬间，银行客人们人间百态。
有人还在迷茫之中，下意识尖叫，有人在仓促之间反应了过来，想要立刻离开银行，却因爆炸而脚步不稳，有人则立刻目光犀利，猛然站起，彼此对视几眼，突然向二楼冲去。
冢本数美无暇顾及他人，更没有精力去打量观察周围。
她还是个小孩子，今年才十岁出头，是一名小学生，来银行，是和母亲一起来存款的。
所以：她们的身上有一笔丰厚的现金。
丰厚到早在动乱开始之前，冢本数美便一本正经地模仿着电视，像是探出头的鼹鼠一样，时不时地便警惕着打量周围，注意周围的人。
他们根本看不到说话的那名劫匪，根本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闭上了眼睛，又会在什么时候突然睁开。
“萩原，你九点钟方向的那个男人。”
广播在说话，那道听起来很年轻，带着笑意的声音在感谢完部分人提供的错误示范后，友情提示正确的游戏开始姿势：抱头蹲下。
不少客人们立刻就地抱头蹲下，一看便很熟练。
但冢本数美没来得及仔细思考，便在之前那名开枪的年轻男人走过来时绷紧了身体。
也不确定自己动一下，会不会被突然爆头。
她眼睁睁看着年轻男人走到座椅边，低头和自己的母亲说了几句话，一向有些柔弱胆小的母亲居然还能说得出话，说了些自己肚子不痛、可以坚持之类的话。
“真的是劫匪！”
周围的人乱了起来，冢本数美咬咬牙，刚要努力把母亲扶起来，便看见母亲被邻座的那位年轻男性扶了起来，扶到了座位上。
冢本夫人便是前者，她扶着座椅跪坐在了地上，一只手捂住了隐隐显轮廓的肚子，脸色一片煞白，“炸、炸弹……”
有些人腿软，跌倒在地，有些人慌乱，像是呆头鹦鹉一样愣在了原地。
她仰着头，怔怔地看着不远处，明明刚刚还好心帮助她们，把她母亲扶起来，现在却一脸平静地开枪，干脆利落地解决了好几位敌人，又陡然转枪对准自己的年轻男性。
他快步走向了刚刚的‘死者’附近，从口袋中摸出几张白纸，拍在了‘死者’的脸上。
还有些人，则是后背中枪。
他像是自言自语，“先解决掉刺头，再玩游戏吧。”
有尸体出现，人质们不躲便算了，居然没有本能远离尸体的反应，甚至连惊恐都没有多少，太奇怪了。
“哎呀，我看到了，有人在动耶。”
一道血花溅出。
在一片混乱之中，银行的大门缓缓关闭，广播声还在继续响起，声音有些漫不经心，“一二三木头人，当我没有看向你们时，伱们可以任意行动，无论是走路、报警，还是逃跑，”
冢本数美转头，又害怕又担心焦急，“妈妈！”
也注意到了周围好像有很多前来存款的人，即和她一样，在警惕打量周围的人。
年轻男人的语气温和，“最多再过半小时，你们就可以出去了，如果有任何不舒服，肚子有些疼，请举手告诉我，我会立刻安排你紧急出去。”
但这并非地震，而是炸弹。
为首的人怔了怔，惯性地跑了几步。
那位警官低头看向自己胸口的血痕，脸色反复变了变，最终卧倒，假装死亡。
那只狐狸印在白色卡片的一角，是侧首看过来的，线条勾勒出了它的下颌弧线和蓬松的尾巴，眼睛是偏橘一些的红，像是夕阳，格外狭长，有些弯的弧度，看起来是一只活灵活现的悠哉恶趣味狐狸。
他卧倒的动作和速度都有些虚假，假如是正常时刻，一定会令所有人都反应过来是假的，还是在电视上看到会不满演技的那种虚假。
最重要的是：银行的门，关闭了。
母亲在叫她，“数美，数美你慢些。”
他欢快道：“很不幸，您去世了，英勇就义的警官，请倒下吧。”
“没人会拦你们的，”
落在最后方的五六位警方人员是后背中枪，他们甚至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在血花溅起的几秒钟后，才迟迟地反应过来，下意识伸手摸向后背，摸到了一手的血。
“哥哥要去维持秩序，你现在乖乖的，先照顾好妈妈，好不好？”
不吓人。
年轻男人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勉强，注意到冢本数美警惕又迷茫的眼神，他看了过去，低声说了句令人听不懂的话，“刚刚声音压太低了，小朋友没有听到……”
冢本数美茫然了起来，看着年轻男人，更令她茫然的，则是母亲居然有些局促不安地拒绝了，说可以等，不用立刻出去。
楼梯附近的气氛要好一些，人质们瞪大了眼睛看工作人员一个一个地发纸。
不只是安静。
一个又一个的警官满脸不甘地倒下。
这不像是抢劫的。
正因此，在广播声响起，动乱发生的第一时间，冢本数美便反应了过来，立刻跳下椅子，拽着母亲便跑。
有开枪声响起。
“哥哥是狐狸的使者哦，会帮助善良的小朋友和她的妈妈，”
二楼的客人们也鱼贯而下，默默地在附近就地蹲下。
大厅里宛如高空走钢丝般紧紧绷起来的气氛缓和了些许。
这很奇怪。
广播声很满意，“很棒，”
他们毫不犹豫，或还伪装普通市民，用手机拨打电话，或直接用对讲机呼叫，并且一部分人刻意降低了动作幅度和声音，一部分人则刻意扩大了动作幅度和声音，把‘有人报警了’的信息传播出去。
因为炸弹爆炸了，整个银行都震动了一下。
很快，便不需要再慢了。
有些人是正面中枪，他们看到了自己的‘死亡时刻’，也看到了楼梯内的情况：一位穿着银行工作制服的人在不停开枪，在他的身后，是一些二楼的客人。
白纸上有几个字，但字是对准脸拍下去的，其他人只能看到透过纸背、模糊而颠倒的字，连附近的人质都不敢认真去辨认究竟是什么，只匆匆一瞥看着那张白纸拍在‘尸体’的上半张脸，恰恰好好地挡住了眼睛部位。
那些猛然站起的人有些多，一部分留在了银行大厅中，尝试着维持秩序，说明了自己是银行工作人员的身份。
于是，注视着这个定定地看着狐狸眼睛的小孩子，诸伏景光伸手，将她手中的名片翻了一面，“狐狸很厉害的，哥哥是狐狸的使者，也很厉害呦，这张卡片是替身卡片，只要拿着，在其他人的眼里，你们便是中枪死去的人，在警方到来后，可以直接出去，”
她紧紧地攥着母亲的手，比成年的母亲还要镇定，向门口跑，还不忘小声叮嘱，“妈妈，保护钱！”
假如银行的门是开着的，那比较靠近门的倒霉蛋客人们还会咬咬牙，试图冲刺出去，但门已经关闭了，玻璃又是防弹的，他们根本出不去。
广播放大了笑声，还有：“不过，不遵守规则，擅自离开起点线的人好像有些多呢，”
从后方开枪的人，则是……
开枪的工作人员附近则涌起来了惊恐的挪动潮流，人质们下意识远离了些。
……但现在哪里有警方？
冢本数美的大脑一片空白，眼睛圆润了起来，呆呆地瞪着年轻男性，下意识接过了名片，发现不知不觉间，本来一片混乱的银行已经重新安静了下来。
他顺手把冢本数美抱到了座位上，极快地和冢本夫人说了几句话，递出去了两张名片。
“看看反面，”年轻男人又说话了，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好像不想让周围的其他人质听到一样，“不要怕，”
直到广播声再次响起来，“锵锵锵！”
工作人员又向楼梯那边走去，为附近的‘尸体’发纸。
但一片人仰马翻的慌乱之中，人们只匆匆关注到了最惊恐的事：枪声后，真的有人死了！
于是慌乱再次推上了一层。
冢本数美的发型是短发，她怔了怔，没有解释自己不是男孩子，只是剪了短发，而是用力点头，“嗯！”
唯有部分人行动了起来，是警方人员。
以及：……怎么确定‘睁眼时刻’呢？
冢本数美看到那名带着其他客人从二楼下来、是大厅里少数站着的工作人员猛然动了起来，他毫不犹豫地拔枪，对准一个方向开枪。
但广播只是又点名了一个男人的位置，没有在意惊恐涌动的潮流，工作人员也只是听命开枪，没有向脚边的人们开枪。
和小孩子解释太麻烦了。
更多的，大约三分之二的人，则训练有素，边拔枪边奔向了二楼。
“我刚刚给你发了一张卡片，”他对冢本数美紧紧攥在手中的白色卡片指了指，语气温和，“先看看，好不好？”
枪声还在继续，二楼的楼梯口处也响起了尖叫声，似乎有人目睹了枪击案。
几乎所有人都就地蹲下了。
他凝重地抬头，看向那些猛然站起的人，“乖，小朋友，你妈妈有些害怕，作为男子汉，勇敢地保护她好不好？”
年轻男性的表情紧绷住，低声道：“小心，人群很慌乱，可能会发生踩踏事故。”
这位年轻男性对广播没有排斥，语气镇定，不像是前来办理业务却不幸遇到抢劫银行的倒霉蛋客人。
他慢慢抬手，慢动作地伸手碰了碰冢本数美的头，“刚刚没认出来你是女孩子，抱歉。”
“……广播又响了。”
广播响起，说话的人模仿开枪的声音，“嘭！”
他们惊慌地和彼此交接着视线，因为霓虹市民对付神经病罪犯的经验为0，一时之间，他们有些反应不过来，不确定广播的话是真的，还是在恶趣味钓鱼。
只是那些人并非孩子，而是壮年男性，这份打量便明显了起来，轻易地被冢本数美发现了，并暗暗推测：连男性都如此紧张？他们要存的钱，一定比我和母亲带的多！
又有些开心：那遇到坏蛋劫匪的话，坏蛋就会先抢劫钱多的叔叔们，她们可以趁机逃跑！
既然目前没有生路，冒着危险乱动也不能获救，更多的人都凝固住了腿脚，还是乖乖地抱头蹲着。
“三、二、一，请行动。”
冢本数美怔住。
这动静其实并不算大，对几乎三天小地震五天大地震的霓虹来说，是在睡梦中睁开眼睛看一眼便能重新闭上眼睛安心入睡的动静。
但他们只冲到了楼梯口的方向，甚至还未冲进去，身上便溅出了红色的血浆。
“假如被我逮到你们乱动……”
不知为何，冢本数美感觉那附近的人质们像是有人站出来安抚了其他人一样，居然并不怎么惧怕了，还有人敢和同伴们交头接耳，被工作人员干脆利落地开了一枪摁倒、消失在了蹲着的人群之中，那附近的人才重新安静下来，安安分分地抱头蹲着，停止小动作。
“那么接下来，我们开始游戏吧？数到‘一’，我会闭眼，无论你们做什么都可以哦，”
年轻男性歉意地笑了笑，“你是人质。”
她和一双狐狸的眼睛对视了。
她注意到了邻座是一位很年轻的男性，看起来一副温温和和的样子，但其实脾气有些不好，打电话时显得有些暴躁。
这其实也算是动，在广播没有再宣布自己要闭上眼睛之前，其实是违背了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规则。
冢本数美警惕地盯了他几眼，又看了看母亲，实在茫然现在的情况，便低头，快速地瞥了一眼。
冢本数美盯着名片上的字：[死因：额头中枪。
她又把名片翻了回来，和红眼睛狐狸对视，“……好哦。”
大多数人甚至没有看清中枪者的样貌和‘死亡’的样子，便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尖叫起来。
她既想快点把母亲扶起来，一起逃跑，又想伸手摸母亲的肚子，还想和脸色煞白的母亲贴贴脸。
“但如果我看向你们时，你们必须停止一切动作，”
大部分的客人们没动。
他们万万没想到自己跟随的工作人员居然是一名歹徒，更没想到这名歹徒居然趁警方一眼扫过来对他们一行人放松警惕、没有防备的时刻，突然开枪。
“我会保护好妈妈的！”
不过短短三四分钟，整个银行便从和平、到一片混乱，再回到有秩序的安静之中。
在此过程中，他的枪一直对准着冢本数美，像是在挟持人质，和警方对峙着的劫匪。
“谢谢哥哥。”
“……谢谢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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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还在迷茫之中，下意识尖叫，有人在仓促之间反应了过来，想要立刻离开银行，却因爆炸而脚步不稳，有人则立刻目光犀利，猛然站起，彼此对视几眼，突然向二楼冲去。
冢本数美无暇顾及他人，更没有精力去打量观察周围。
她还是个小孩子，今年才十岁出头，是一名小学生，来银行，是和母亲一起来存款的。
所以：她们的身上有一笔丰厚的现金。
丰厚到早在动乱开始之前，冢本数美便一本正经地模仿着电视，像是探出头的鼹鼠一样，时不时地便警惕着打量周围，注意周围的人。
他们根本看不到说话的那名劫匪，根本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闭上了眼睛，又会在什么时候突然睁开。
“萩原，你九点钟方向的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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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客人们立刻就地抱头蹲下，一看便很熟练。
但冢本数美没来得及仔细思考，便在之前那名开枪的年轻男人走过来时绷紧了身体。
也不确定自己动一下，会不会被突然爆头。
她眼睁睁看着年轻男人走到座椅边，低头和自己的母亲说了几句话，一向有些柔弱胆小的母亲居然还能说得出话，说了些自己肚子不痛、可以坚持之类的话。
“真的是劫匪！”
周围的人乱了起来，冢本数美咬咬牙，刚要努力把母亲扶起来，便看见母亲被邻座的那位年轻男性扶了起来，扶到了座位上。
冢本夫人便是前者，她扶着座椅跪坐在了地上，一只手捂住了隐隐显轮廓的肚子，脸色一片煞白，“炸、炸弹……”
有些人腿软，跌倒在地，有些人慌乱，像是呆头鹦鹉一样愣在了原地。
她仰着头，怔怔地看着不远处，明明刚刚还好心帮助她们，把她母亲扶起来，现在却一脸平静地开枪，干脆利落地解决了好几位敌人，又陡然转枪对准自己的年轻男性。
他快步走向了刚刚的‘死者’附近，从口袋中摸出几张白纸，拍在了‘死者’的脸上。
还有些人，则是后背中枪。
他像是自言自语，“先解决掉刺头，再玩游戏吧。”
有尸体出现，人质们不躲便算了，居然没有本能远离尸体的反应，甚至连惊恐都没有多少，太奇怪了。
“哎呀，我看到了，有人在动耶。”
一道血花溅出。
在一片混乱之中，银行的大门缓缓关闭，广播声还在继续响起，声音有些漫不经心，“一二三木头人，当我没有看向你们时，伱们可以任意行动，无论是走路、报警，还是逃跑，”
冢本数美转头，又害怕又担心焦急，“妈妈！”
也注意到了周围好像有很多前来存款的人，即和她一样，在警惕打量周围的人。
年轻男人的语气温和，“最多再过半小时，你们就可以出去了，如果有任何不舒服，肚子有些疼，请举手告诉我，我会立刻安排你紧急出去。”
但这并非地震，而是炸弹。
为首的人怔了怔，惯性地跑了几步。
那位警官低头看向自己胸口的血痕，脸色反复变了变，最终卧倒，假装死亡。
那只狐狸印在白色卡片的一角，是侧首看过来的，线条勾勒出了它的下颌弧线和蓬松的尾巴，眼睛是偏橘一些的红，像是夕阳，格外狭长，有些弯的弧度，看起来是一只活灵活现的悠哉恶趣味狐狸。
他卧倒的动作和速度都有些虚假，假如是正常时刻，一定会令所有人都反应过来是假的，还是在电视上看到会不满演技的那种虚假。
最重要的是：银行的门，关闭了。
母亲在叫她，“数美，数美你慢些。”
他欢快道：“很不幸，您去世了，英勇就义的警官，请倒下吧。”
“没人会拦你们的，”
落在最后方的五六位警方人员是后背中枪，他们甚至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在血花溅起的几秒钟后，才迟迟地反应过来，下意识伸手摸向后背，摸到了一手的血。
“哥哥要去维持秩序，你现在乖乖的，先照顾好妈妈，好不好？”
不吓人。
年轻男人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勉强，注意到冢本数美警惕又迷茫的眼神，他看了过去，低声说了句令人听不懂的话，“刚刚声音压太低了，小朋友没有听到……”
冢本数美茫然了起来，看着年轻男人，更令她茫然的，则是母亲居然有些局促不安地拒绝了，说可以等，不用立刻出去。
楼梯附近的气氛要好一些，人质们瞪大了眼睛看工作人员一个一个地发纸。
不只是安静。
一个又一个的警官满脸不甘地倒下。
这不像是抢劫的。
正因此，在广播声响起，动乱发生的第一时间，冢本数美便反应了过来，立刻跳下椅子，拽着母亲便跑。
有开枪声响起。
“哥哥是狐狸的使者哦，会帮助善良的小朋友和她的妈妈，”
二楼的客人们也鱼贯而下，默默地在附近就地蹲下。
大厅里宛如高空走钢丝般紧紧绷起来的气氛缓和了些许。
这很奇怪。
广播声很满意，“很棒，”
他们毫不犹豫，或还伪装普通市民，用手机拨打电话，或直接用对讲机呼叫，并且一部分人刻意降低了动作幅度和声音，一部分人则刻意扩大了动作幅度和声音，把‘有人报警了’的信息传播出去。
因为炸弹爆炸了，整个银行都震动了一下。
很快，便不需要再慢了。
有些人是正面中枪，他们看到了自己的‘死亡时刻’，也看到了楼梯内的情况：一位穿着银行工作制服的人在不停开枪，在他的身后，是一些二楼的客人。
白纸上有几个字，但字是对准脸拍下去的，其他人只能看到透过纸背、模糊而颠倒的字，连附近的人质都不敢认真去辨认究竟是什么，只匆匆一瞥看着那张白纸拍在‘尸体’的上半张脸，恰恰好好地挡住了眼睛部位。
那些猛然站起的人有些多，一部分留在了银行大厅中，尝试着维持秩序，说明了自己是银行工作人员的身份。
于是，注视着这个定定地看着狐狸眼睛的小孩子，诸伏景光伸手，将她手中的名片翻了一面，“狐狸很厉害的，哥哥是狐狸的使者，也很厉害呦，这张卡片是替身卡片，只要拿着，在其他人的眼里，你们便是中枪死去的人，在警方到来后，可以直接出去，”
她紧紧地攥着母亲的手，比成年的母亲还要镇定，向门口跑，还不忘小声叮嘱，“妈妈，保护钱！”
假如银行的门是开着的，那比较靠近门的倒霉蛋客人们还会咬咬牙，试图冲刺出去，但门已经关闭了，玻璃又是防弹的，他们根本出不去。
广播放大了笑声，还有：“不过，不遵守规则，擅自离开起点线的人好像有些多呢，”
从后方开枪的人，则是……
开枪的工作人员附近则涌起来了惊恐的挪动潮流，人质们下意识远离了些。
……但现在哪里有警方？
冢本数美的大脑一片空白，眼睛圆润了起来，呆呆地瞪着年轻男性，下意识接过了名片，发现不知不觉间，本来一片混乱的银行已经重新安静了下来。
他顺手把冢本数美抱到了座位上，极快地和冢本夫人说了几句话，递出去了两张名片。
“看看反面，”年轻男人又说话了，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好像不想让周围的其他人质听到一样，“不要怕，”
直到广播声再次响起来，“锵锵锵！”
工作人员又向楼梯那边走去，为附近的‘尸体’发纸。
但一片人仰马翻的慌乱之中，人们只匆匆关注到了最惊恐的事：枪声后，真的有人死了！
于是慌乱再次推上了一层。
冢本数美的发型是短发，她怔了怔，没有解释自己不是男孩子，只是剪了短发，而是用力点头，“嗯！”
唯有部分人行动了起来，是警方人员。
以及：……怎么确定‘睁眼时刻’呢？
冢本数美看到那名带着其他客人从二楼下来、是大厅里少数站着的工作人员猛然动了起来，他毫不犹豫地拔枪，对准一个方向开枪。
但广播只是又点名了一个男人的位置，没有在意惊恐涌动的潮流，工作人员也只是听命开枪，没有向脚边的人们开枪。
和小孩子解释太麻烦了。
更多的，大约三分之二的人，则训练有素，边拔枪边奔向了二楼。
“我刚刚给你发了一张卡片，”他对冢本数美紧紧攥在手中的白色卡片指了指，语气温和，“先看看，好不好？”
枪声还在继续，二楼的楼梯口处也响起了尖叫声，似乎有人目睹了枪击案。
几乎所有人都就地蹲下了。
他凝重地抬头，看向那些猛然站起的人，“乖，小朋友，你妈妈有些害怕，作为男子汉，勇敢地保护她好不好？”
年轻男性的表情紧绷住，低声道：“小心，人群很慌乱，可能会发生踩踏事故。”
这位年轻男性对广播没有排斥，语气镇定，不像是前来办理业务却不幸遇到抢劫银行的倒霉蛋客人。
他慢慢抬手，慢动作地伸手碰了碰冢本数美的头，“刚刚没认出来你是女孩子，抱歉。”
“……广播又响了。”
广播响起，说话的人模仿开枪的声音，“嘭！”
他们惊慌地和彼此交接着视线，因为霓虹市民对付神经病罪犯的经验为0，一时之间，他们有些反应不过来，不确定广播的话是真的，还是在恶趣味钓鱼。
只是那些人并非孩子，而是壮年男性，这份打量便明显了起来，轻易地被冢本数美发现了，并暗暗推测：连男性都如此紧张？他们要存的钱，一定比我和母亲带的多！
又有些开心：那遇到坏蛋劫匪的话，坏蛋就会先抢劫钱多的叔叔们，她们可以趁机逃跑！
既然目前没有生路，冒着危险乱动也不能获救，更多的人都凝固住了腿脚，还是乖乖地抱头蹲着。
“三、二、一，请行动。”
冢本数美怔住。
这动静其实并不算大，对几乎三天小地震五天大地震的霓虹来说，是在睡梦中睁开眼睛看一眼便能重新闭上眼睛安心入睡的动静。
但他们只冲到了楼梯口的方向，甚至还未冲进去，身上便溅出了红色的血浆。
“假如被我逮到你们乱动……”
不知为何，冢本数美感觉那附近的人质们像是有人站出来安抚了其他人一样，居然并不怎么惧怕了，还有人敢和同伴们交头接耳，被工作人员干脆利落地开了一枪摁倒、消失在了蹲着的人群之中，那附近的人才重新安静下来，安安分分地抱头蹲着，停止小动作。
“那么接下来，我们开始游戏吧？数到‘一’，我会闭眼，无论你们做什么都可以哦，”
年轻男性歉意地笑了笑，“你是人质。”
她和一双狐狸的眼睛对视了。
她注意到了邻座是一位很年轻的男性，看起来一副温温和和的样子，但其实脾气有些不好，打电话时显得有些暴躁。
这其实也算是动，在广播没有再宣布自己要闭上眼睛之前，其实是违背了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规则。
冢本数美警惕地盯了他几眼，又看了看母亲，实在茫然现在的情况，便低头，快速地瞥了一眼。
冢本数美盯着名片上的字：[死因：额头中枪。
她又把名片翻了回来，和红眼睛狐狸对视，“……好哦。”
大多数人甚至没有看清中枪者的样貌和‘死亡’的样子，便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尖叫起来。
她既想快点把母亲扶起来，一起逃跑，又想伸手摸母亲的肚子，还想和脸色煞白的母亲贴贴脸。
“但如果我看向你们时，你们必须停止一切动作，”
大部分的客人们没动。
他们万万没想到自己跟随的工作人员居然是一名歹徒，更没想到这名歹徒居然趁警方一眼扫过来对他们一行人放松警惕、没有防备的时刻，突然开枪。
“我会保护好妈妈的！”
不过短短三四分钟，整个银行便从和平、到一片混乱，再回到有秩序的安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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