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这使她充满决心_恶党的驯服主角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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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这使她充满决心

  选拔赛的第一轮很快就落幕了,一百五十名从西国各地汇集而来的超凡者脱颖而出,准备进入下一轮比赛。

  这一百五十人中,只有最后十五人能够取得名次,加入呼啸军团。当然了,选拔赛发展到现在这个阶段,加不加入呼啸军团反而是次要,能在比赛中出多大的风头,闯下多大的名声才是关键。

  而这一百五十人里,竟然有三个四阶权杖级超凡者,这是极为罕见的,因为四阶超凡者可不需要用这种比赛来扬名,他们大多本就是声名远播的一方强者,来参加这种比赛多少是有些欺负人的。

  赌徒们在这三人身上下的注也最多——当然,这都逃不出操盘手的规划。

  “因……因陀忒大人。”伪装成弥拜塔的秘书站在因陀忒的床前瑟瑟发抖,“目前的情况,就,就是这样。”

  “他没有再做什么吗?”

  半靠在床上,浑身上下缠满绷带,只露出个脑袋的因陀忒嗓音沙哑:“依然只是在做些无关紧要的委托?”

  “……是,是的。”

  宛如雌狮般棕肤女人沉默不语,她缓缓抚摸着自己缠满绷带的手臂,似乎在回味着那一刻的切肤之痛。

  微微战栗了一下之后,因陀忒用冰冷的眼神盯着假弥拜塔:“巴耶波普那边,还没有消息?”

  有人在自己老家,把自己女人砍成血人,知道这事,哪怕外面事情再怎么重要,只要是个男人肯定发了疯也要赶回来。

  更何况纷争堡的传送阵是开启的,巴耶波普回来根本就不费什么劲,但这位呼啸军团的领袖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就算对方是传说中的冒险者,但你好歹也是个五阶,拼十几个回合总不是问题的吧?实在不行,不是还能找青金大公吗?怎么就这么做起缩头乌龟来了?

  因此有不少超凡者奇怪于巴耶波普的反应,而因陀忒和假的弥拜塔,则已经从青金大公那里得知,呼啸军团的主人,青金大公手下的得力干将,似乎已经有了叛变的迹象。

  冒险者可不像贵族那样,完全没有对领地的荣誉感和归属感,少了个根据地,到时候再弄一个来就行了,完全是无所谓的。巴耶波普在参与战争时带走了大批精锐,人手也是不缺的。

  “不应该啊……”

  因陀忒低声呢喃着:“如果要叛变,他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放弃自己弥拜塔,照理来说,应该会找机会和弥拜塔联系才对,怎么会一点消息也没有?”

  “还是说他已经知道弥拜塔死了,打算直接放弃纷争堡?到底是什么情况……该死!”

  女人低吼着一拳砸在墙壁上,整堵墙面连带着屋子都簌簌发抖起来,缠绕着绷带的手臂也迅速渗出血红色。

  剧烈的痛楚和眼下的局势刺激着因陀忒的神经,她不善于思考复杂的局势,否则作为一个同样野心勃勃的家伙,也不会把纷争堡的各项事宜交给弥拜塔处理。

  她唯一能确定的是,自己的处境其实没有什么变化,骑在她身上的人,无非就是从巴耶波普变成了浮士德而已。

  但是……

  “他……更强。”

  因陀忒看着逐渐变为暗红色的绷带,棕肤上浮现起不自然的潮红。

  那一天,那一刻,透过无数漆黑锋刃,她只能看到浮士德的背影。

  而那个男人,甚至连哪怕一丝视线都懒得留给她。

  铭刻在身上的痛苦,以及这份纯粹的漠视,让因陀忒的内心给出了无比确切的答案——浮士德比巴耶波普要强,强上无数倍!

  “哼哼……呵呵呵呵……”

  雌狮舔舐着渗出鲜血的绷带,脸上浮现起兴奋的笑容来。

  换谁骑在自己身上都无所谓,换成这样一个强大的怪物……反而更好。

  名为超凡的异质在她的体内和灵魂中,如澎湃的潮汐一般掀起浪涛,因陀忒嗅到了机会,嗅到了更进一步的可能。

  她花了点时间平复下情绪,随后漠然道:“不管了,之后什么事,听那个浮士德的安排就好,他要做什么,就让他去做。”

  弥拜塔有些惊愕地看着因陀忒:“是……所有事吗?”

  “不然呢?你还想私底下做点什么?你想违逆那个怪物吗?”

  “不不不……我没有,我知道了,因陀忒大人。”

  女人倦怠地挥了挥手:“滚吧。”

  弥拜塔如获大赦,立刻转身准备离去,而就在这时,有人敲响了卧室的门。

  因陀忒的视线投向大门处,四阶超凡者卓绝的感知即便在重伤之下,也立刻就捕捉到了门外之人的气息。

  是只渺小,孱弱,随手就能捏死的虫子。

  这个气息,因陀忒很熟悉,因为就是她在当初以浮士德代言人的身份……和自己做了一笔交易。

  不等弥拜塔反应过来,她便冷声道:“进来。”

  卧室的大门被缓缓推开,一身普通冒险者打扮的瘦弱身影,脚步从容沉稳地走了进来。

  “希望没打扰到你,因陀忒女士。”

  来者扶着贝雷小帽的帽檐,朝因陀忒扬起笑容来。

  玛甘泪·勃兰特……一个不知所谓,胆大妄为的凡人。

  因陀忒很厌恶这个家伙,厌恶她那好像什么都在掌控之中的,令人怒火中烧的恶心笑容。

  更厌恶她……的确每句话都能死死戳在自己的心理要害上。

  正是眼前这个因陀忒抬手就能拍成肉泥的少女,在不久前和她达成了协议,让弥拜塔的死悄无声息,让“弥拜塔”一如往常地出现在公众视野里,不知不觉间便控制住了纷争堡。

  假如说浮士德的名字,只是让因陀忒在之前勉强接受协议,那么因陀忒现在的无数伤口,才是她真正臣服的原因。

  但是,即便愿意臣服于那个腰悬黑刃的怪物,也不代表因陀忒会给眼前这个少女什么好脸色看,最多……保持着不会太过冒犯态度而已。

  “有什么事,直说……还有,你怎么还不滚?”

  后面那句话自然是说给弥拜塔听的,但在没有指明对象的情况下,无疑带着几分恶劣的挑衅意味。

  弥拜塔当即逃出卧室,顺带将门关上,房间里便只剩下一个平凡娇弱的少女,和一头伤痕累累的雌狮。

  只要后者愿意,一个念头就能将前者撕成碎块,咽入腹中。

  但一直在野兽四伏,魔物丛生的荒原中跋涉已久的少女,已经能更加得心应手地应付它们了。

  “您的伤好些了吗?”

  她并没有如因陀忒所要求的那样有话直说,而是微笑着关怀着因陀忒的伤势。

  女人冷笑一声,举起那只缠绕着暗红色绷带的胳膊:“我看起来很好吗?”

  “啊,真是抱歉。”

  双手背在身后的玛琳娜微微前倾身子,有些歉然地说道:

  “毕竟是浮士德先生造成的伤口,恢复起来的确会有些勉强。”

  “……”

  因陀忒的太阳穴暴起青筋,她并不介意浮士德对她说出这种话,但却万分憎恶这女人这样敲打她。

  她的呼吸逐渐变得有些粗重,眼眸中的冷光也开始狰狞暴虐起来。

  “就算是这样,捏死不知天高地厚的老鼠也只是顺手的事。”

  “聪明的老鼠会躲在足够庞大的阴影里。”

  玛琳娜露出恬静温和的笑容来,丝毫不为因陀忒如此鲜明的威胁所恼:“想在阴影里找到老鼠是很困难的,因陀忒女士?”

  “哈。”因陀忒冷笑一声,“我眼前难道全是阴影吗?”

  听到这话,少女颇为困惑地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她一步一步走上前,拉近到因陀忒一只手就能扼住自己咽喉的距离,轻声说:

  “浮士德先生在看着你,因陀忒女士。”

  “因为我在看着你。”

  在对上那双幽深红眸的刹那,因陀忒竟然感觉到有那么一瞬……自己的意识被卷入了什么漩涡之中,而下一秒,她就从这异样中挣脱出来,无可抑制的怒意瞬间攀升到了顶点。——因为眼前这个该死的家伙,根本没有,也不可能会什么法术,她刚才……只是纯粹被吓到了而已。

  凭什么……她能借着浮士德的名义,这样肆无忌惮地恐吓我!

  就当因陀忒下意识地抬起手臂,试图抓住玛琳娜脖颈的这一刻,在荒原上艰难跋涉的少女却露出笑容,十分欣然地微抬起下巴,像是知道她会怎么做一样,直接把雪腻的脖颈凑了上来。

  雌狮的兽爪悬停在空中,在即将触碰到她脖颈的那一刻停了下来。

  “因陀忒女士。”

  玛琳娜却慢慢地,轻柔地,将她的手放到自己的颈子上,搭好五指,缓缓扣紧。

  “我知道,您的愤怒,不是源自我冒犯了您。”

  少女的声音似乎永远轻柔,但那双红眸中积压的怨痛,似乎已经有些难以继续抑制下去。

  “您愤怒于我为什么拥有能和您平等对话的权利,愤怒于我为何受到浮士德先生的青睐,愤怒于为什么那个人……不是你。”

  她突然叹息一声:“其实,我还是很希望您能单纯因为我的冒犯而愤怒的,哪怕有那么一丝都好。”

  玛琳娜继续往前,但因陀忒却没有再敢继续伸着手臂,她被迫曲起手臂,五指也没有施加上任何力量。

  “我多希望您因‘这个凡人竟敢挑衅我’而愤怒,而不是因‘她凭什么得到浮士德的青睐’而愤怒。”

  “啊,请您不要五阶,得到浮士德先生的青睐,我感到很幸福。也从未想过将这份青睐让给别人,只是偶尔会想着……”

  此刻的因陀忒在冷静下来后已经没有那么愤怒了,她反而有些惊异不定,因为眼前这个少女在不久前和她谈判的时候,可不是这副样子,这副……似乎有些失控的样子。

  “偶尔会想着,这种被漠视的宿命,真是无法改变的吗?”

  玛琳娜的眼中浮现起思索的情绪,显得有些困惑。

  不过只是片刻,这份异样就消散无踪了,她有些歉然地笑了笑,松开了将因陀忒的强行扣在自己脖颈上的手。

  “抱歉,我需要稍微调理……发泄一下心中的某些情绪,您应该能理解的,人总有那么几天多愁善感的时候,对吧。”

  看着这个越发古怪,莫名其妙的少女,因陀忒强压下心中的烦闷,沉声道:“所以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恢复了端庄姿态的玛琳娜温声道:“浮士德先生想要……”

  她很快简述了一遍空气净化器的事,而因陀忒整个人都愣住了。

  “就只是这种事?”

  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玛琳娜:“你他妈的……你有病吗?我以为浮士德又要杀什么人,或者要我做什么……竟然只是,只是这种事?净化空气?!”

  说着说着,因陀忒甚至有些气得笑了起来:“你没开玩笑吗?”

  “希望您也能对浮士德先生说出刚才的话。”玛琳娜露出甜甜的笑容来。

  “……我知道了。”

  虽然感到无比匪夷所思,但想到那个浮士德一直在忙着搞什么委托,因陀忒便没有多想,摆手道:“浮士德爱怎么弄怎么弄……把下城区拆了重建也无所谓,这种事情,你直接告诉弥拜塔就行了,不用来找我。”

  “所以你看啊……这就是问题所在,因陀忒女士。”

  玛琳娜幽幽叹息道:“你们都不会认为这会有什么异样。”

  “……你什么意思?”

  倘若说对于一些玩具,孩子多多少少还能玩出一些感情来的话,那下城区的平民们,就是等哪天兴致到了才捣鼓两下,然后又随手丢到一边的次品。

  只有在想去玩的时候,才会发觉——咦,谁把我玩具给变了个样子?

  然后再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将它变成对自己而言,“有趣”的模样。

  因陀忒不会想到,准确地说,是不会去想超凡者们会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发现下城区的环境变好了,才后知后觉自己没得玩了,继而选择去控制净化器。

  玛琳娜也懒得跟她解释这些,因为想要改变这些人,靠说是没有用的。

  甚至于……靠武力也只能解决一时的问题。

  “我的意思是,浮士德先生不会一直停留在纷争堡,但那些净化器,必须一直起效。”

  因陀忒想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你是担心有人破坏掉那些东西……谁会这么无聊?”

  她自己都不觉得有人会这么做,但事实就是会有人这样做。

  所以玛琳娜只是笑了笑:“您只要知道这件事就好,同时也要牢记……浮士德先生,会看着您的。”

  “浮士德先生的名字会很快传遍西国,传遍帝国,他不会停留在此,但您已经永远在他的阴影之中。”

  玛琳娜微微躬身行礼:“请您不要忘记这一点,因陀忒女士。”

  在抬眸时,那双红眸中的阴冷,全然不是一个正常凡人该有的恐怖色彩。

  “请敬畏他的一切。”

  如此说完,她又重新露出甜美可人的笑容来,在和因陀忒礼貌道别后转身离去。

  一步步走向门口,玛甘泪·勃兰特脸上的笑容,便一点一点消失。

  安瑟的命令和要求,她会一丝不苟的执行下去。

  安瑟要满足希塔娜和明芙萝的小小愿望,那玛琳娜就尽己所能地让因陀忒多畏惧浮士德一点,再畏惧浮士德一点。以此最大程度上减少资源的浪费。

  ——她当时说谎了,安瑟的视线不会停留于此,但安瑟大可派人一直监督这里。

  而说谎的原因也很简单……区区纷争堡的下城区,区区下城区的环境问题,这种地方……凭什么要安排一个安瑟信赖的,尽忠职守的人来监管?

  安瑟现在面临着这么多事情和问题,需要人手的地方到处都是,为什么要把资源浪费在这种全然无意义的事情上?

  但既然安瑟已经这么决定了,那这种浪费就成了定局。他是不会嘴上说说让玛琳娜走一趟就完事了的——希塔娜和明芙萝想要,那就回应她们以百分之百完美的愿景,这就是安瑟的性格,玛琳娜再清楚不过了。

  所以玛琳娜用言语,用行为,恐吓,威胁着因陀忒,加深浮士德在她心中的影响力,只是为了尽可能减少安瑟手下资源的浪费……哪怕,安瑟其实根本不在乎。

  “……没有关系。”

  走出因陀忒卧室的玛琳娜用力揉了揉脸颊,她甩去心中的焦躁和烦闷,轻轻握拳,鼓励着自己。

  “纷争堡,呼啸军团,革命军,希儿,还有……安瑟先生的想法。”

  玛琳娜低声自语着,她已经踏上了安瑟为她准备好的舞台,她也坚信,这就是安瑟对她的考验。

  “先从……处刑者入手。”

  “只要能完美落幕,安瑟先生……一定会对我另眼相看的。”

  到那时候……

  到那时候,安瑟先生也会像满足希儿和明芙萝小姐的期望那样,听取我的意见的吧。

  虽然渴望着那个能与安瑟并肩的位置,但她现在并不奢求,不奢求自己这么快就能得到希塔娜和明芙萝那样的待遇。哪怕再如何艰难,要花费再多时间,玛琳娜也情愿一步一步,用最踏实的方式走下去。

  她现阶段的目的只有一个,只要安瑟能多采纳她的意见,多参考她的选择,只要自己不再像现在这样,像个蹒跚学步的孩子一样,只是被安瑟温柔牵引,而是能给他提供助力……这对玛琳娜来说,就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

  少女抬起头来,眯起眼睛看着炽热的太阳,心中荡漾起甜蜜的畅想。

  自高天投下的光亮和温暖,使她充满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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