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安瑟的眼中 8K_恶党的驯服主角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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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安瑟的眼中 8K

  纷争堡最大的炼金工坊中,机械轰鸣运转。

  明芙萝皱眉看着还覆盖些许锈迹的工具台,神情万分不快。

  “这种地方也配叫炼金工坊?材料足够的话,我一星期就能造出比它强十倍的工坊。”

  不说海德拉领,诺统号上的那全大陆最顶尖,最奢侈的炼金设备,就连巴别塔最基础的学徒用炼金工坊,设备质量都比这里要好。

  “你要一个由冒险者统治的城池,有什么城镇设备配给规划的概念,也太为难他们了。”

  坐在工作台上的安瑟双手环胸:“反正也不是特别高级的东西,以你的能力,就算不用这些器械,光凭尼德霍格也能制造出来吧。”

  “那不稳定,没有你的以太供给,很快就自行解体了。”

  明芙萝看着自己腕上和安瑟腕上一模一样的手环,垂眸叹息道:“终究不是真正的机械降神。”

  不过她也只是情绪复杂了这么一下,随后便摇摇头,熟练的拿起桌台上的工具来。

  安瑟打量着明芙萝逐渐认真的侧颜,学者小姐在进行研究和学习时的沉静肃然,有着一种十分特殊的,令人沉醉的美。

  要是换作希儿,应该就是她打架时龇牙咧嘴……嗯,笑容灿烂的样子。

  凝视着娇小友人的年轻海德拉单手托腮,脸上不自觉露出愈发鲜明的笑意来。

  对于恋情这种东西,安瑟虽然可以轻易拿捏操控他人的情绪,落在自己身上,却并没有什么特别鲜明的概念。只是真的认为,希塔娜与明芙萝对他来说是特殊的,不可缺少的女孩,仅此而已。

  只是越与她们相处,便越能从她们身上发现自己以前好像从来没有发现过的俏丽与美好,让人放松的舒适与安心。

  ……希儿说的,每天都比昨天更喜欢我,原来是这种感觉啊。

  处在半度假状态的安瑟这样想着,心情十分愉快。

  找到伊沃拉这件事很急吗?急,非常急。

  他不知晓命运要将伊沃拉作为什么棋子,又要布于何处,而就算抛去命运这个因素,他也绝不能让伊沃拉安稳回归帝国。

  海德拉目前与帝国诸公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以机械降神为威慑,谁也不想做那个最先死掉的牺牲品,而安瑟多年积攒的声望和口碑,则为这份平衡再添了一份砝码。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建立在,帝国只有安瑟这么一个“晋升六阶无望”的神灵种身上。

  倘若伊沃拉归来,大公们会怎么想?

  大皇女殿下是否已经有了晋升六阶的可能?亦或是假如既然大皇女没死,那他们的陛下是不是用某种方法从源焰的焚灭下保住了性命?而假如皇帝没死……

  设计出帝都杀局的安瑟·海德拉,就是最该死的那个人。

  即便他们未必会往第二种可能性去想,光是伊沃拉的归来,就已经是对平衡最大的破坏。

  拥有支配空间的权能的她,即便是十三位大公集体围杀,只要保持警惕也能全身而退,那么大公是否会为了伊沃拉,将或是摇摆不定,或是已经放下的枪口,重新对准安瑟?

  现在的平衡是脆弱的,敏感的。安瑟现在隐隐睥睨帝国的姿态和海德拉领的繁华安稳,全是建立在飨焰皇族已然断绝的情况下。

  一旦伊沃拉成功现世,再加上命运的推动,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所以安瑟才让影沼接手这份任务,才没有以海德拉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君临西国,他不能让任何人发现自己的异样。

  不过话虽如此,但安瑟已经没了之前那种近乎疯魔,歇斯底里的癫狂紧迫感。

  在零点迷界的门扉中寻找伊沃拉,本来就是极其浩大的工程。根据西国频繁开启的门扉来看,伊沃拉甚至大概率根本就没有处在某个迷界之中,而是直接漂流于无尽的零点迷界内,试图直接开启回到本位面的大门,最多只会在需要休息和补给时跳跃到某处迷界,进行整补。

  至于命运是否会刻意推动,恰巧就让伊沃拉休息,接着又恰巧就使那里的门扉打开,让冒险者发现伊沃拉,或是让伊沃拉直接拥有回到本位面的路,安瑟并不担心。

  “剧情”推进至此,未来早就混沌不清,他已经失去了与命运相争的最大依仗。

  但和端坐于高天之上的那超脱存在博弈了整整六年的安瑟,却已经能隐约透过云端和天穹,看到那只手会将棋子……落在哪个格位之上。

  祂在等一个机会。

  西国风云际会,两位大公不死不休,龙语坐西望东蠢蠢欲动,还有青金大公这个战争贩子到处塞雇佣兵,恨不得天壤和血尘打到西国天地震裂,最后还要加上龙灾已至,当代龙王可能已投下危险至极的屠戮视线。

  诸多矛盾于此纠缠相融,最后蜕出的那个硕果,就是命运在等待的时机,伊沃拉……极有可能就是摘取果实的那个人。

  当然,也可能是果实的祭品。

  无论如何,安瑟只要在那个时机到来前处理掉伊沃拉就好,急也是急不来的。

  不如放平心态,保持冷静地观察着命运的落子,同时做些以前想做的事情,还能给明芙萝补充些许她本应经历的人间世事。

  在花田中收手,目视着弗拉梅尔陷入沉睡的那一刻,安瑟的确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救赎。

  这个世界在他眼前,也变得更加开阔起来。

  “差不多……雏形就是这么个样子了,安瑟,帮我看看……安瑟,安瑟?”

  明芙萝的呼唤让安瑟回过神来,他将视线投向工作台上一个巨大的……箱型器械,微微偏头:“这个东西?”

  明芙萝还有些奇怪安瑟刚才在笑什么,不过考虑到他每天都是这副笑眯眯的模样,也没多想,十分正经地和他说道:

  “你之前也说了,西国这种地方……尤其是被冒险者控制的领城,他们根本就不懂什么叫城池规划,不对,他们就根本不会真正去管一座城是什么样子的。”

  明芙萝把手放在那台机械上,低声说道:“有很多地方都太……荒谬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做出一点改变,哪怕真的只有一点都好。”

  “所以你就……弄出了这个?”

  安瑟看了眼这个方形器械,微微挑眉:“净化,转换……哦,处理环境用的。”

  他一下就看出了这台器械的作用:“你想要净化下城区的环境吗?”

  “你教育过我。”明芙萝抬头看着安瑟,神情无比认真,“变革是复杂而艰难的……如果不进行控制的话,有人获益,更会有人牺牲。”

  “所以现在,我打算从一些虽然不大,但还是能带来影响的事情做起。”

  虽然这样说着,但明芙萝的表情还是有些忐忑,显然她还是对自己的方向没什么底气,所以才想着参考安瑟的意见。

  “这个装置就像你说的一样,只是个很简易的……空气净化装置,量产起来非常简单,按照纷争堡下城区的构造,大概三十个就能完全覆盖。”

  见识过下城区那荒诞构造的明芙萝如此说道:“活在那种地方,寿命能够超过五十都能算是奇迹了,就算没法改变他们的生活条件,改变生活环境……我还是能做到的。”

  说完后,她有些不安的看了下安瑟,当初土壤强化药剂事件带来的阴影,到现在还没有消退。

  “这样的话,应该不会有额外的受害者吧。”

  “……”

  安瑟只是看着这台对明芙萝来说十分简单,只需要花几分钟就能造出来的空气净化装置,并没有说话。

  他突然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明芙萝再怎么理解他,与他有着一样的默契,相同的愿景,但在根底上,依然是这个世界的人。

  有些事情,学者小姐就算再如何超前,再如何天才,身为局中人的她,是绝对考虑不到的。

  其实他早就确定了这件事,不然就不会把权利交到玛琳娜手上,只是偶尔还是希望明芙萝能够与他心有灵犀,顿悟地明白过来很多事情。

  只是终归……不太现实。

  但这也没什么问题,希塔娜和明芙萝已经是很好很好的女孩了,安瑟从不想去再强求什么。其他的东西……是他自己的事了,倒不如说,比起这些事情,安瑟其实更愿意去满足她们的心中所想,因为她们所追逐的东西,也很贴近他曾经的期望。

  “我带你去见希儿和玛琳娜吧。”在明芙萝神情愈发紧张的时候,安瑟突然笑道:“既然要在下城区搞这些东西,那总得先问问他们的意见,不是吗?”

  “……说得也是。”

  虽然不知道安瑟为什么沉默,但见安瑟没有第一时间提出什么反对意见,明芙萝还是稍松了口气。

  希塔娜笨拙而努力的遵循着心中的指引,坚定不移地朝着她的人生道标前进着。

  而明芙萝呢?她在看到纷争堡那些居住在铁皮箱子,朽烂木屋里的平民们时,其实也已经有了决心。

  我果然……还是想改变这一切,不是为了爷爷,不是出于执念,而是为了他们,为了未来。

  这个世界,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不应该是现在这副模样。

  哪怕亟待成长,仍对前路满眼迷茫,英雄也始终都是英雄。

  希塔娜正蹲坐在办公室的大号椅子上,乖巧的抱着双腿,虽然已经听得迷糊至极,但还是努力逼迫自己,一定一定要把玛琳娜的话给听进去。

  “要让他们发自内心地认为,活下去是有价值和意义的,而不是一昧期盼着超凡者兴致所及的恩赐,来改变人生。”

  玛琳娜的声音轻而坚定:“所以创造更多能给他们带去正向反馈的工作,让他们的人生动力从不切实际的妄想转化为现实的力量,具体情况……”

  其实,玛琳娜有更简单高效的方法来改变下城区的现状。

  那就是直接照搬帝国内的政治系统,阶级构造。按照帝国不断完善,如今已有千年的体制,取代掉冒险者的混乱统治,这样一来,不说让下城区的平民们感到幸福,最起码绝对要比以前稳定的多。

  但玛琳娜并没有这么做,一来冒险者根本不配更无法成为这种体制的上层建筑,二来……她也不希望沿用一个原本被她厌弃的东西。

  而且她也暗自发誓过,要让希塔娜心满意足的离去,要为追寻那条路的安瑟,献上自己的一切力量。

  所以玛琳娜在摸索新的道路,但她也并不是再把下城区的平民当作试验品,毕竟弥拜塔就是自己人,一有什么疏漏,立刻调整过来就好。

  这样的机会少之又少,必须牢牢珍惜。玛琳娜甚至偶尔会觉得,这就是安瑟刻意将自己安排到希塔娜身边的原因,这对她来说是一种莫大的磨砺,只要能够做到连希塔娜都无可挑剔……那她就必定更进一步了。

  “以平民们的名义,通过委托清理掉下城区的不法分子,就是让他们团结起来,拥有一种‘集体荣誉感’的方式之一,让他们能——”

  咚咚咚——

  沉闷的敲门声打断了玛琳娜的话,希塔娜则立刻不满地皱起眉来,大喊道:“谁啊!没空!”

  “芬,芬里尔大姐!那个……那个浮士德,传奇冒险者!他来找你了!”

  嘭——

  希塔娜直接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瞬间把玛琳娜给忘到脑后,一跳就跳到门口,火急火燎地拉开门,把门外的小弟给吓了一跳。“人呢?人在……在哪?”

  在看到那张近在咫尺的熟悉面容之后,少女焦躁的声音立马下意识地就乖巧了起来。

  “可,可以了!”

  只是一下子,芬里尔小姐又强撑起严肃的语气,驱赶走了自己的小弟,同时双臂环胸,昂起下巴道:“怎么,找我有事啊?”

  她一边摆出这种骄傲的姿态,一边探头探脑,看自己的小弟走远了没,等人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之后,立刻收起刚才的严肃表情,一把握住安瑟的手腕,直接将他拽了进来。

  “安瑟,嘿嘿嘿嘿,安瑟!”

  少女刚想直接跳到安瑟身上来一个熊抱,铁灰色粒子便已经在安瑟身前凝聚成型,把希塔娜直接给摁了下来。

  “安瑟不是过来让你撒娇的。”明芙萝皱起眉,“让开。”

  “哼,安瑟见我都不用那张假脸了,要你管。”

  眼看这两个姑娘又要吵架,安瑟却悠然淡定地看向站在办公桌旁,安安静静的玛琳娜,柔声道:“这几天过得还好吗,甘泪卿?”

  “我很好,浮士德先生?”

  “又何必这么关照你这愚蠢妹妹?”明芙萝扯了扯嘴角,“很难熬吧,坐牢的滋味可不好受。”

  “您说笑了,明芙萝小姐。”

  希塔娜也气鼓鼓地抓住明芙萝:“就是,什么叫坐牢!我对琳娜可好了!每天都……”

  “行了行了,看在安瑟的面子上,我也不跟你吵……拿着。”

  她一挥手,一个大铁箱子便落在了希塔娜的手中。

  少女被这铁盒子给吓了一跳,满脸狐疑道:“这大方方……是干什么用?”

  明芙萝的眼神略带鄙夷,但还是给希塔娜讲起了这东西的用途,以及自己的目的。

  “……总之,就是这样。”

  一番简短叙述后:“我就按照安瑟的意思,来征求你们的意见了。”

  她微微歪头:“要在下城区,投放这些东西吗?”

  “要啊!当然要!”

  在玛琳娜瞳孔微缩,眼神闪动的时候,希塔娜就已经立马两眼放光地说道:“这种好东西,干嘛不赶紧装上去!你还是很有用的嘛小矮子!”

  因为这一次算是达成一致,所以明芙萝并没有太在意希塔娜的言辞,只是淡然道:“那我明天就会把所有净化器带来,到时候我来教你怎么把它们安装好。”

  “好好好……放心!等这些东西安装上去之后,我一定会让人保护好的!”

  希塔娜万分自信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谁敢乱动,我就打爆他的头!”

  明芙萝暗自舒了口气,同时转头看向一直没有发表意见的安瑟。

  她的直觉,以及跟安瑟的默契,都在告诉她,安瑟应该还有什么话没说。

  但到了现在,安瑟却依然还是笑而不语,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

  所以安瑟这是……默认了吗?

  到了现在,明芙萝肯定不会觉得安瑟还有心坑自己,悬着的心也一点一点放——

  “明芙萝小姐,芬里尔小姐,能麻烦两位……听听我的看法吗?”

  就在此时,同样一直沉默不语的玛琳娜,突然开口了。

  “……哦?啊!对,还有琳娜,琳娜比我聪明多了。”

  反应过来的希塔娜挠了挠头:“看法肯定也更有意义。”

  明芙萝则微微颔首:“请说。”

  “感谢两位的宽容。”

  玛琳娜微微低头,在短暂的沉默后,用很轻的语气说道:

  “我不认为,纷争堡的下城区……适合安装这些东西。”

  “……什么?”“啊?”

  两个姑娘的言语虽然不同,但那分惊愕和不解却是一模一样的。

  唯有静静站在一边的安瑟轻点着自己的手臂,眼底闪过一缕满意和慨叹。

  明芙萝先反应过来:“你倒是说说……为什么?”

  为什么?

  玛琳娜看着明芙萝疑惑的样子,眼底浮现起些许苦涩。

  明芙萝小姐,像您这样了不起的天才,也没法理解为什么吗?

  是啊,毕竟您是超凡者。

  不让这种东西出现在下城区的原因,再简单不过了。

  净化器这种东西,的确不会像土壤强化剂那样,让一批人受益,同时又让另一批人遭受巨大冲击,下城区那地方,并不存在什么环卫工人。

  但是……它影响到了冒险者们的娱乐,影响到了他们的“净化”。

  下城区现在的环境,本来就是弥拜塔刻意设计,用来让自己,让其他冒险者施以拯救的悲惨之地,这种悲惨体现在很多地方,环境只是其中之一,但就算只是其中之一……冒险者们也不会同意被他人染指这份“娱乐”。

  玛琳娜组织了一下语言,想好了该如何用具象的,但在深层意义上又隐晦些许的言语做出解释,继续轻声道:“酒馆会纳入势力范畴,赌场遭受他人控制,就连厕所都可能被人管控……明芙萝小姐,下城区的情况,是很复杂的。”

  “您安装上这样一个东西,本意当然是好的,可您会一直停留在这里吗?浮士德先生会一直停留在这里吗?在两位走后,这些净化器由谁来管辖,谁来控制?当下城区的居民们习惯了新鲜健康的空气,可这些净化器却又落入到危险的支配者手中……他们是不是,又要遭受一种控制和压迫呢?”

  “我……”

  明芙萝悚然一惊,她想到了小鹈鹕城,想到了鹈鹕商会,想到了那个牺牲一切去换来一个晋升超凡机会的男人,背后在瞬间隐隐冒出冷汗。

  她怎么能忘了这一点?垄断了新事物,并在此基础上带去压迫乃至奴役的寡头……要是无法限制,他们的确只会造成更大的破坏。

  而玛琳娜担心的不止于此,假如纷争堡将这种东西纳为己有,无疑更方便与他们降下“恩赐”,更方便他们支配,玩弄平民们。

  但她并没有对明芙萝和希塔娜说这些,向身为超凡者的她们讲那些话……在玛琳娜眼中,已经是一种冒犯。

  “那搬出安瑟的名头不就好了。”希塔娜却根本没想那么多,“就说浮士德要搞这东西,谁敢乱碰就杀谁,我看有没有胆子大的白痴。”

  “……您认为,浮士德先生会每时每刻把视线停留在这里吗?”

  “呃……”希塔娜愣住了,她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脸颊,“应该不会,但就算不会,他们胆子也不可能那么大,冒着——”

  “总有一天。”玛琳娜打断了希塔娜的话,“也许这一时有效,但总有一天,总会有那么一个胆子很大的家伙去触碰禁忌,而浮士德先生则更大概率没有注视着这里。”

  她凝视着妹妹开始躲闪的眼神,语气不自觉地变得有些严厉:“只要发生一次,一切就会回到从前,不会有任何改变。”

  “有……有这么严重吗?”

  玛琳娜叹了口气:“浮士德先生还试图制止过奴隶贸易,他曾在帝都黑市大杀四方,但只是三年,黑市的奴隶买卖依旧在继续,更别提整个帝国了。”

  “芬里尔小姐,您说,有这么严重吗?”

  “我……”

  希塔娜顿了顿,思索了一会儿,还是不服道:“不对不对,奴隶贸易这种事的那个什么……利润太大了!所以才一直有人做,安瑟也不可能管过来整个帝国,他们才有胆子一直做下去。”

  “但是这个东西……这个东西它不一样啊!”

  少女努力挥舞起双手,用尽从玛琳娜学来的所有东西,努力解释道:“控制它的人,拿不到什么好处的嘛!下城区的人都习惯了这种空气,你就算控制了这些机器,拿这个威胁他们,他们大不了就照样吸原来的空气……根本就不像卖人一样赚钱,他们怎么会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干这种根本搞不来钱的事情呢!”

  希塔娜竟然十分罕见地说出了一连串逻辑严密的话来,这让明芙萝大为震惊,同时也冷静了不少。

  “说的也对……下城区的平民本就没有油水好榨,空气的净化与否,也不会直接鲜明的影响到他们,忍一忍就过去了,他们拿这个作为要挟和压迫……应该是起不到作用的啊,更何况这一点意义都没有。”

  因为本来就没有意义……因为冒险者们从来就不贪求平民们的利益,他们只想将平民的苦难人生压榨成汁,慢慢品尝而已。

  所以就算看起来“毫无意义”,他们也会去做,这就是超凡者和犯人之间极尽扭曲的关系。

  玛琳娜张了张嘴,却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件事上保持缄默,而是换了个方法规劝道:“但如果以浮士德先生为名头的话,会直接影响到他的,这……不好。”

  这句话在某种程度上讲,比刚才的说法有杀伤力得多,明芙萝脸上的迟疑之色更浓了,希塔娜也没有第一时间就嚷嚷开来,同样有些犹豫。

  但没多久,狼小姐的眼眸就逐渐明亮了起来。

  “可是……安瑟不介意的吧!啊,我是说,安瑟肯定也希望,他们能过上好日子的吧。”

  希塔娜望向安瑟,不停眨巴着雪亮的眼睛,俏丽动人的可爱面容上浮现起的雀跃神情,让人根本无法拒绝。

  “叫我浮士德,芬里尔小姐。”安瑟微微抿嘴,像是在强忍着笑意。

  “你在我面前都不用那张脸了,干嘛还用这个怪怪的名字……安瑟安瑟,你肯定跟我想的一样的,对吧!”

  面对满眼期盼,闪烁着小星星的希塔娜,安瑟只是笑了笑,而后扭头看向明芙萝:“你觉得呢,阿萝?”

  “我觉得……”

  明芙萝还是有些犹豫,因为她知道安瑟在“浮士德”这个身份上,是打算做点文章的,假如因为自己的选择,要被迫让安瑟难做,那……

  “我之前,一直在做一些在其他人看来没有意义的委托。”

  安瑟轻悠然提醒道:“那浮士德就算做出了这种事,也不奇怪,对吧?”

  这样的回答,让明芙萝的眼眸一下如同希塔娜一般明亮了起来,她踌躇了一小会儿,看了看希塔娜抱着的器械,最后还是坚定地说道:

  “安瑟,我想……改变这里,哪怕只有一点也好,你能帮我吗?”

  “当然了。”安瑟毫不犹豫地回答,“去做吧,阿萝。”

  “……嗯!”

  明芙萝用力抱了下安瑟,然后踮起脚亲吻了下心上人侧脸,这让希塔娜立刻哇哇乱叫起来,直接跑过去抱住安瑟的脖子,对着另一边猛亲。

  而玛琳娜茫然地旁观着这一切,像个局外人……不,她就是个局外人。

  可在此之前,她不认为自己是个局外人。

  安瑟先生……他明明知道这样是不对的,这只是一时之计,这可能会给自己增添完全毫无必要,完全可以回避的麻烦。

  他明明很清楚该怎么做才是正确,就是他指引的我,我能想到的事,安瑟先生肯定也想得到。

  可为什么……

  凝望着金发少年脸上的温情笑容,玛琳娜有些恍惚。

  为什么安瑟先生的选择,跟我不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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