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亲人·交易·故事 7K_恶党的驯服主角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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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亲人·交易·故事 7K

  以太与要素无所不能,但即便超凡,也无法在真正意义上跨越生死。

  四位神灵种倘若不受世界信息的侵蚀,寿命或许有成千上万年,但假如不摄取那庞大的信息洪流,通过洞悉世界的本质来获得力量,它们又未必能有如此漫长的寿命。

  终焉不可抗拒,它或许能被延迟,但终有降临之日。

  帝都的公共墓地有不少,帝国最繁华的都城,给死者留下最后的体面总是能做到的。只不过躺在这墓碑杂乱林立,甚至歪斜破损的墓园里的人,怎么说都不应该有昔日名震帝都的炼金巨匠。

  墓园的道路久未修缮,一场暴雨就能让突然化作烂泥,谁能想到在如此烂糟的土地下,埋葬着一个想要改变世界,在原定的那个世界中,于某种程度上……还真的改变了世界的狂徒。

  海伦将手放在墓碑方形的棱角上,与墓地里诸多破损脏污,爬满青苔的墓碑不同,这个墓碑干净整洁到不该出现在这样的墓园里。

  安瑟看着海伦,看着这个决意深刻到连往昔自己都能杀死的女人,陪她来到此处后,并无言语。

  现在的海伦到底是怎么看到厄利恩的,安瑟心中大抵有数,在他看来,他的“女儿”来这一趟,大概是想做个……最后的了结。

  从巴别塔,到明芙萝,再到厄利恩。

  斩断所有该斩断的事物之后,她便只是海伦,不再是其他任何人了。

  海伦沉默地将手放在墓碑上,而安瑟也无声抚摸着她的头顶。

  他最开始会用那种方式去驯服明芙萝,跟这位天才小姐那扭曲的成长经历脱不开关系。

  按照安瑟原来的计划,只要找个合适的时机向明芙萝揭露她人生的真相,那么……被生命中的所有事物背叛,废弃的她,就只剩下了自己。

  具体情况,与当下其实大相径庭,但是明芙萝不会在这个过程中受到太大伤害,并且她也始终是明芙萝。

  但或许心中的不忍,或许是投入了并非作伪的感情,安瑟终究没有找到那个合适的时机,或者说……在找到那个合适的时机之前,他就认清了明芙萝的本质:除理想以外,再无他物。

  即使自己,也没能改变她——在安瑟眼中,事实就是如此。

  于是安瑟只能选择创造一个,符合自己期望的“明芙萝”。

  “父亲。”

  安瑟所期待的,完美的“明芙萝”轻语道:“神灵种,是不是无所不能?”

  “那就要看你怎么定义无所不能了。”

  “起死回生,可以算作无所不能吗?”

  在这一瞬间,安瑟的神情僵住了。

  他那双海蓝色的眼瞳在片刻凝滞后,被深沉而不稳定的漆黑颜色包裹住边缘,看起来分外狰狞可怖。

  而海伦似是一无所察般,轻声呢喃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问一问爷爷。”

  “我想问问他,看到现在的我,他满意了吗?”

  听到这里,安瑟眼中那不与对视便难以觉察的恶意才缓缓散去,他轻柔抚摸着海伦,那万分温柔的声音,完全没有刚才所显露的一瞬大恐怖。

  “理论上讲,神灵种的确可以做到起死回生,假如是短时间内死去的人,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但对于那些已经死去已久,或者死的……非常彻底的人而言,所谓的‘复活’,即便是神灵种处理起来,也有诸多限制条件。”

  “而假如他真的复活了,或许并不会为此感到失望。”

  ……海伦她,是想知道什么吗?她想要借此……试探什么?

  思维复杂,但对安瑟来说只是一念之间,他温声对海伦说:“假如得知你终有办法实现那个未来,那么不管如何,厄利恩都会感到欣慰。”

  “……是啊。”海伦微低着头,“爷爷就是这种人。”

  身形娇小的术士略微挪动了身子,把头埋进安瑟的胸膛。

  “父亲,如果我会为此难过,您会讨厌我吗?”

  安瑟微愣了下,随后轻笑着说道:“为什么呢?因为海伦你仍残存着对过去的念想吗?不……我当然不会了,这是你自我的标尺,是你存在的证明。”

  倘若海伦能不留任何情感地割离对她来说最重要的祖父……那她的情况,已经跟尤拉的疯魔差不太远了,甚至比那更加糟糕。毕竟尤拉的疯魔是受自己能力的影响,而倘若海伦真坠入到那种地步,确是完全发自她的内心。

  安瑟不需要那种的人,那种已经废掉的,不再有价值的可怜人。

  年轻的海德拉搂住自己女儿的腰肢,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毕竟是你人生中,最重要的人。”

  “父亲……您认为,爷爷做的对吗?”

  安瑟怀中,海伦低低的声音传来。

  “他没有牺牲任何人,唯独牺牲我,牺牲父亲……为什么,偏偏是自己的亲人呢?”

  “……”

  短暂的沉默后,叹息声从海伦的头顶传来。

  “他没能找到在自己眼中拥有足够潜力的人,便只能寄希望于流淌着自己血脉的子嗣拥有更加强大的天赋。”

  “或许,他并非是只想牺牲自己的亲人,只是单纯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而已。”

  “而我就是那个合适的人?”

  “而海伦就是那个合适的人。”

  这声叹息为告知给了海伦一个更加残酷,却也十分合理的现实。

  ——那就是厄利恩在追逐那狂想的几十年中,从未真正看上任何一个人来继承自己的全部,直到明芙萝的出现。

  可奇怪的是,在听到这句话后,海伦竟然没有表现得多么……难过。

  她在安瑟怀中低语:“假如是这样的话……那么,反而好很多。”

  “为什么?”

  “因为爷爷只是想找到一个值得利用的人。”

  海伦抬起头来,凝视着安瑟的眼睛,那双无光的紫色眼瞳中诉说着寥寥无几,但万分凝实的情感:

  “而不是在……刻意利用亲人。”

  刻意利用亲人。

  抛去那些在扭曲家庭中成长的可怜人,这个世界上……或许只有最残忍的家伙,才能做出这种事。

  而倘若这种人不够残忍,又很难让人想象……到底是什么天大的苦难,才能逼迫他们不得不做出这种事来。

  可面对海伦的这句话,安瑟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发表什么看法,他只是凝视着自己的指尖,过了很久很久,才突然笑了一声。

  “是啊,那真是值得庆幸的事。”

  在墓碑前如此拥抱着的“父女”感受着彼此的心跳,谁也没有说什么。

  安瑟能够透过海伦的心脏那温热而有力的搏动,感受到那份温存和依赖。

  他下意识地搂紧怀中的娇小女人,因为他是那么切实的认识到,自己的确已经是她……人生当中的唯一了。

  任何曾有半分从属于明芙萝的部分,都被她一一剥离,那个往日在她心目中最高大,最伟岸,最光辉的身影,终也被安瑟所取代。

  至此,名为海伦的存在,终于在真正意义上……彻底完成了新生。

  拥抱结束后,安瑟握住海伦的手,他能感受到那只娇小柔软的纤手比平常更用力地紧握住自己。

  “走吧。”年轻海德拉的神情柔软下来,他没办法不心生柔软,谁会对一个愿意为了自己将“舍弃”做到这个地步的女孩,不心生柔软呢?

  “我们回家。”

  “好的,父亲。”

  而正当两人准备就此离去时,一束火光,在他们身前爆燃而起。

  “安瑟阁下。”

  那火光形成了一个火人,它低下头,朝安瑟行礼:“陛下,有请您去安提切格一趟。”

  “在陛下看来,伊沃拉殿下说了些……很不负责的混账话语,由此陛下认为……她有责任,同您讲清楚一些事情。”

  被安瑟握于手中的那只白嫩小手逐渐发力,那种隐忍按捺,但又随时蓄势待发的状态,让安瑟欣然而满意——即使面对至高的神灵种也不会显露任何怯色,只要是海德拉的敌人就尽数抹除,仅在这一点上,海伦显然已经达标得不能再达标了。

  而安瑟只是笑着握了握海伦的手,从容回应道:“那么,麻烦你带路了。”

  “马车已经为您备好。”火人恭敬道,“请吧。”

  年轻的海德拉抬头看了眼天空,带着尚未成为契首的契首,接下了这个不知隐藏了何等危机的邀请。

  当火人带着安瑟来到历代皇帝唯一的行宫时,它拦下了海伦,同时朝安瑟说道:

  “请进吧,安瑟阁下。陛下已经等您有些时间了。”

  没有用什么传送手段直接把安瑟拉来,而是用马车将安瑟带到这里,我们的皇帝陛下似乎给足了安瑟尊重,也给了他充足的思考与准备的时间。

  而从头至尾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安的安瑟,则微笑着推开沉重无比的巨大宫门,没有半分犹豫。

  在最后一刻,他都能感受到海伦的视线,始终印在自己的脸上。

  行宫大门在沉重的摩擦声中缓缓闭合,而映入安瑟眼中的,却是一个……全然不同的安提切格。

  他以前并没有来过这里,但也通过游戏记忆认识了这个地方。这里作为历代皇帝的至高行宫,虽然里面的各种装饰华贵至极,但实际上……十分空荡。

  除了矗立的大柱意外,就只剩下行宫中心那熊熊燃烧,永世不熄的飨焰源焰。

  但现在,在那源焰之前,却摆放了一张帷幕巨床,床前的长桌上摆放了琳琅满目的吃食和酒水,而床上……修长窈窕,曲线妖娆的身影在半透的帷幕后若隐若现。

  “来了?”

  帷幕后方传来了慵懒的女声,却全然不是那位皇帝陛下,往昔所发出的苍老,嘶哑的声音。

  反而带着成熟女子最蛊惑人心的沙沙声,如熟透了的蜜桃般,级摄人心魄,又滴出水来的魅惑。

  毫不夸张的说,寻常男性哪怕听到这种声音,都可能起反应来。

  “陛下极少亲自找我。”

  可安瑟在那令人血脉喷张的窈窕身影和魅惑声线下,却只是温和地笑了笑:“看来,是十分重要的事。”

  “呵呵……当然重要了。”

  一截雪腻修长,泛着肉眼可见的璞玉光泽的小腿从帷幕中探出,那鲜红的脚指甲油将她的雪足衬托如盛开的莲花,毫无遮掩的长腿就这么踩在地面,帷幕后的人影也换了动作和姿态。

  她此刻侧坐在床上,帷幕上透出的身形,便将那硕圆的桃形和违逆重力的峰峦勾勒而出,与那好像一折就断的纤细腰身形成了鲜明至极的视觉冲击。

  “我的女儿,想要借我的手,害你的人,还要顺带说我点坏话。”

  帷幕后的女人做了个挽发的动作,无奈叹息一声:

  “她真的把我当做,一点脑子也没有的老糊涂了。”“您言重了,陛下。”

  安瑟始终站在门口,保持着距离,微微躬身道:“伊沃拉殿下,终究是您的女儿。”

  “正因为她是我的女儿。”

  那位陛下如此说着的同时,将另一条腿探出帷幕,双腿随意交叠时敞开的隙间,大方无比地展示给了安瑟。

  “她才会发疯到这么……不择手段,不是吗?”

  年轻的海德拉只是微笑:“对我而言,殿下的话语自然只是无稽之谈,您没有任何与我和父亲决裂的理由,因为您是圣明的,理智的陛下。”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帷幕后传来了女人畅快而愉悦的大笑,可那隐含着的不自控的几分癫狂,却又显得她根本不像自己刚才说的那样“不糊涂”。

  “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一点吗?安瑟?”

  艾菲桑徳收回腿,改成侧卧的姿势躺在床上,她单手托腮,身体曲线构造的起伏是那么曼妙。

  “我喜欢你的……阴冷。”

  她这般颤栗地慨叹着,发出毫不掩饰的舒坦吟声:“让我想要狠狠烧灼你的阴冷。”

  “不论何时,不论何地,不论面对什么人物,什么情况,都能用这么温和大方,得体从容的姿态,来行残酷阴谋之事的阴冷。”

  “就像你现在能毫无阻碍,全然发自内心地说出‘我很圣明’这种话一样。”

  被戳破伪装的安瑟却只是依然微笑不语,没有对此做出任何表态。

  “过来吧。”

  感慨完之后,一只五指纤长细嫩的手自帷幕后伸出:“先坐下,吃点东西。不要显得我毫无待客之道,你可是……我最最重要的客人,亲爱的安瑟。”

  安瑟也没有什么犹豫,走到那张长桌前坐下,此刻于帷幕后的煽情胴体,已是仅有几米距离。

  半隐半现的纱幕已经起不到什么遮挡作用,安瑟已经能窥见那具肉体令人沸腾的完美和诱惑,可他只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安静地抿了一口。

  “……”

  没能等来自己所期待的炽烈视线的艾菲桑徳沉默了一小会儿,却也没有完全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她能汇集起来的理智用一分少一分,再要积蓄,千难万难,不可用在无意义的事上。

  “首先,我得承认一件事,安瑟。”

  皇帝的玉臂探出帷幕,伸手拈住一颗葡萄,将其摘下,仰头送入嘴中,这个过程中,另外两个葡萄也鲜明地颤巍起来。

  “我不对你和弗拉梅尔怀有什么敌意,但我的确对你……怀有想法。”

  安瑟微笑着说:“在继承父亲的力量之前,我不太认为,只有什么值得陛下您,如此款待的地方。”

  “不……不不不,你值得我款待的地方太多了。”艾菲桑德扬起愉快的尾音,“并且,我也能认知到你真正的价值,真正的力量。”

  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语气也带上了那一听便知的……贪婪与欲求。

  “你的……灵质。”

  “虽然,弗拉梅尔掩藏得很好,虽然你把它控制得很好,但这六年来,我所获得的全部情报,都指向了我想得到的那个答案。”

  年轻的海德拉似笑非笑地歪了歪头:“您指什么呢?”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装傻并没有让皇帝不快,反而令其越发激动起来。

  “可能性!”

  那帷幕后的身子几乎要掀开半透的幕帘,皇帝则无比狂热,极致兴奋地宣告道:

  “超越这份绝望的……可能性!”

  安瑟抿了口酒液,轻声叹息道:“可我没有那种能力,陛下,您高看我了。”

  “不,你有,只是那有着我不知晓的代价……对你来说,非常巨大的代价。否则,你早就帮助弗拉梅尔实现突破了。”

  皇帝以微有颤抖的声线低语着:“这种力量,当然只有付出代价才算正常。”

  “所以……安瑟。”

  帷幕中伸出双手,朝安瑟的面庞摸去,君临天下的帝王此刻无比痴狂地呢喃着:“我怎么会与你为敌呢,你可是我……最重要的珍宝啊。”

  “只要你能帮助我,我可以竭尽一切来消除那代价的影响,还可以给你一切你所需要的东西……帮助弗拉梅尔也好,最强大完美的契首也好,让你亲自惩戒调教我那愚蠢的女儿也好,包括这个帝国,我都能分你一半,甚至……”

  那痴狂的声音转而变得靡靡起来,艾菲桑徳伸出双腿,其中一只用灵活的脚趾夹住酒瓶,随后那条腿高高抬起,将酒水淋撒到另一条腿上。

  “甚至连我自己……你也能,肆意求取。”

  “你这个年纪,应当是欲念最为勃发的时候,不是吗?想想吧……想想仍尚未成为真正神灵种的你,能够在身为七阶的我身上肆意驰骋……那该是多么令人……嗯啊……心驰神往的……极乐!”

  换做是任何人,面对这种疯狂至极的条件,恐怕早都已经握住艾菲桑徳递来的那条淋满酒水,散发莹莹光泽的雪腿,无法按捺地舔舐了上去。

  但安瑟只是给自己换了一杯酒倒上,在悠然自得地喝下一杯之后,十分礼貌地回答:

  “我对您只有纯粹的尊敬之情,陛下。”

  “……”

  帷幕后的女人沉默片刻,随后又略带疯癫地低笑起来。

  “也好……你要是就这样舔上来的话,反而没有趣味了。那么……来一些正经的,你和弗拉梅尔,绝对不会拒绝的消息吧。”

  “那五个人。”

  这四个字一说出口,安瑟手中的酒杯,瞬间就布满了裂纹。

  “害死艾妮丽莎的那五个人,以及他们的背后。你和弗拉梅尔追查六年毫无收获,但我却……有了一些成果。”

  “请您……”

  自深渊中生长的幼兽,轻缓吐露着他的冰冷:“不要开玩笑。”

  “啊……啊!”

  凝视着安瑟那双浸染上漆黑的眼瞳,艾菲桑徳发出了狂喜颤栗的呼喊:

  “就是这个……就是它……果然……果然!深渊!深渊……就在你的深处!”

  她难耐地朝安瑟伸出手,庞大的力量在行宫中汇聚,不由分说地将安瑟拖拽向她:“快过来,让我看……再让我看得更清楚一点……道路……”

  而下一刻,那漆黑如潮水般迅速褪去,只留下澄澈透亮的海蓝。

  “……”

  在艾菲桑徳呆滞时,安瑟理了理衣领,平静道:

  “到目前为止,我不认为,我们之间存在交易的可能,陛下。”

  “安……瑟。”

  回过神来的皇帝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低沉声音:“我觉得,我已经足够有诚意。”

  “显然,对比起您所得到的东西,那还不够有诚意。”

  “呵……呵呵呵呵……”

  艾菲桑徳的笑声越来越富含癫狂的意味:“所以你在期待,我和弗拉梅尔进行一场能够毁灭一切的死战吗?”

  “或许。”安瑟耸了耸肩,“您可以选择顺从于死亡。”

  “我连死亡本身都能焚烧!”

  皇帝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它没有资格使我屈服,没有!”

  “那么,您也可以尝试开更高的价?”

  年轻的海德拉微笑道:“找到一个能打动我的价码,也并非不可能。”

  “……”

  在艾菲桑徳的沉默中,安瑟则站起身来,朝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既然谈话结束,我也该告辞了,要是在您这里逗留太久……”

  “父亲,会有所不满的。”

  从头到尾,面对所有诱惑,恐吓,都没有出现任何剧烈情绪波动的年轻海德拉,洒然朝行宫外走去。

  而当安瑟彻底离开之后,方才暴怒癫狂的艾菲桑徳,却在瞬间又换了个模样。

  “他……很自信。”

  女人轻声呢喃着:“即便被我知道了他的秘密,也很自信……不对。”

  “那些漏洞,是他故意留给我的吗?从六年前开始,被他送入深渊的各种不起眼的人,包括现在这个女乐师……”

  “会不会是,他刻意送入我视野中的人?如果是,他为什么这么做?”

  可越想着,她残存的理智边越飞速消磨,始终无法找到正确答案的艾菲桑徳最后停止了思考,死死盯紧了一件事——

  那就是,安瑟的力量,是绝对真实的。

  那仿若深渊本身一般的权柄……就是通往第七阶的钥匙!

  “交易也好,强夺也罢……安瑟……安瑟!”

  女人紧抱着自己的身体,颤栗着,狂喜着,呼唤着那个少年的名字。

  “你一定是……我的东西!”

  行宫外,迎着关切视线的安瑟笑了笑,伸手握住海伦的手:

  “一切很好,放心。”

  可平常听到这句话就会乖巧点头答应的海伦,却没有像往常那么做。

  她朝安瑟的眼角伸出手,轻声说:

  “可是,父亲你明明很不好。”

  “……有吗?那是你的错觉,海伦,我怎么可能——”

  “可您真的很不好。”

  感受到指尖那份细微湿润触感的海伦,无比坚决地说道:“请您务必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安瑟沉默了下来,他看着海伦的指尖,又自己伸手摸了摸眼角,约有十几秒后,轻声说道:

  “有那么明显吗?”

  “因为我了解您,父亲。”

  听到这句话的安瑟有些恍惚,在那一瞬间,海伦那关切的样貌,与明芙萝向来漠然的面庞,全然重叠在了一起。

  “现在的我。”海伦踮起脚,搂抱住安瑟的脖颈,在他耳畔轻声道,“可以为您,分担一些东西了吗?”

  ……她果然想要知道。

  安瑟知道自己猜对了,海伦想要知道更多,知道自己的秘密。

  可不知为何,他却也……没有什么抗拒。

  “那么……先回去吧,海伦。”

  轻轻搂抱住海伦的安瑟如此回应:“我想给你,讲个故事。”

  他或许一直在等待这样一个机会,等待这样一个人。

  能够让他说出往昔苦痛,能够诉说曾经绝望,同时又绝对忠于自己,绝对依赖自己的人。

  最重要的是……能够,理解自己的人。

  希塔娜足够忠诚,却不曾真正理解那份苦痛对于安瑟的沉重。

  玛琳娜足够聪慧,却又没有与之匹配的地位和力量。

  只有海伦,只有现在的海伦,如果是她的话,一定能够体会到那份最深沉的绝望,因为她,因为自己,因为他们两人,是哪么的……相像。

  “一个无法改变任何事情的,愚蠢而无能的孩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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