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没有人值得拯救 6K_恶党的驯服主角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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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没有人值得拯救 6K

  第二轮太阳在小鹈鹕城的上空燃烧着。

  突然降临此处的大皇女陛下并没有控制她散发的高温,反而像是要以这份令人痛苦的滚烫,向所有人宣告她的到来。

  虚坐在半空中翘起腿的伊沃拉,满意地看着下方朝她跪拜下去的平民,视线投向小鹈鹕城外的大片农田。

  “奇迹之地……呵。”

  她面露不屑:“奇迹什么时候是这么廉价的东西了?”

  暴虐的太阳收敛起灼灼火光,自天穹落下,直到看向领城的入口处,她的脸上才重新扬起笑容来。

  这一个月对伊沃拉来说很是无趣,没有新鲜的事物可供玩乐,没有有趣的东西可供消遣,虽然这些事物在她的日常生活中本就占比不多,但在每天漫长的自我锤炼结束之后,总是不得不面对无趣的世界,这让伊沃拉很难高兴地起来。

  唯一的休闲项目,大概也就只有静静看着安瑟的这场游戏,最后会演变到什么地步了。

  “真是多余。”

  遥远距离外的那两道身影映入伊沃拉的眼帘,她那仿佛熊熊燃烧的眼瞳定格在娇小纤细的身影上,颇为不快地低语着。

  “如果不是你的话,这场游戏……应该更有趣才对。”

  限制超凡者?保持正当竞争?

  开什么玩笑!就该让这帮家伙像鬣狗一样不择手段,你争我夺,互相撕咬……这才有趣!

  这个月以来,沃森领发生的一切虽然能算作一场不错的戏码,但在伊沃拉看来,还不足以真正取悦到自己。

  不过,一想到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情,伊沃拉的脸上又露出了愉悦至极的笑容来。

  “你还没玩够吗,安瑟。”

  她的声音穿透街道,即便隔着如此遥远的距离,也落入了刚踏入城门口的安瑟和明芙萝耳中。

  不待安瑟回答,伊沃拉便伸手做出拉拽的动作,下一刻,安瑟和明芙萝便瞬间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你这不请自来的性格真不讨喜,伊沃拉。”安瑟如此叹息。

  “不请自来?这里是你的领地吗?”

  伊沃拉轻蔑地扬起嘴角:“这片大陆之上,能让你对我说出‘不请自来’的地方,只有海德拉的领地。”

  她抬起手来,又虚空一抓,小鹈鹕城的城主便一脸茫然地凭空出现在了这里。

  “回答我。”大皇女头也不转,只是傲慢地抬着下巴,看向安瑟,“这里是属于谁的?”

  这位还没反应过来的城主愣了老半天,根本搞不清楚情况,于是几秒种后,理所应当地凄厉惨叫起来。

  “是,是您的,是您的!殿下!”

  被血焰灼烧的城主满地打滚,他一边如此回应,一边痛苦哀嚎。

  “看到了吗?”

  伊沃拉满意地挥了挥手,城主身上的血焰散去,但他已经气若游丝,能否活下来还是个未知数。

  但伊沃拉当然不可能在乎这些,她只是双手负在身后,与安瑟针锋相对:

  “不请自来的,是你才对。”

  如此宣告主权的霸道皇女挑了挑眉毛:“所以,你来我的领地,想做什么?”

  “我没兴趣在这种小孩子才会产生争执的归属权上,跟你争论,伊沃拉。”

  安瑟十分自然地流露出不满神情:“你影响到,我的游戏了。”

  “你的游戏……关我什么事?”

  在伊沃拉那肆无忌惮的话语落下之时,整个小鹈鹕城便瞬间坠落进了灼热地狱,无需火焰的实体降临,周围的空气都能让人皮肤烫伤,每一次呼吸对他们来说都宛若酷刑。

  “安瑟,我有什么,必定要对你让步的理由吗?”

  如此直言着心中那份几近扭曲的绝对自我,大皇女向前一步,踩着细长高跟鞋的她比安瑟还要稍高一些,这种居高临下的快乐让她非常满足。

  在外人看来,这是两人之间水火不容的正常表现,而只有他们彼此才知道,这不过是演给那帮自以为是的蠢物看的而已。

  但安瑟却更清楚——现在的伊沃拉,可不是在演戏。

  这个恨不得要让整个世界都投入她掌心熔炉中的女人,正在假借着演戏向他挑衅。

  但论力量,现在的安瑟,并不是伊沃拉的对手,从正常情况讲,在双方都继承那份六阶神灵伟力之前,他都一直不会是伊沃拉的对手。

  安瑟的十六年人生中并未放下对于力量的锤炼,这件事在他的计划表中,重要性是最低的。

  从那个世界的记忆中,不停汲取能够改变一切的知识,并由此制订对抗命运的计划,这才是安瑟人生中最重要的。

  而伊沃拉就显得十分……纯粹。

  纵观历史,伊沃拉·飨焰,是整个飨焰皇族里,对力量和权柄最具渴求的血裔,没有之一。

  她无时无刻不对力量保持着澎湃炽烈的欲望,哪怕飨焰抵达七阶的希望就在于此,但也没有谁像她这样,从出生开始直到现在,从未有哪怕一天中断过对力量的打磨。

  在双方产生的对峙当中,安瑟也很少在真正意义上显露自己的力量,而这一次……

  吞灭一切的漆黑取代了他们所站立的地面,三人就好像站在一块庞大的,“不存在的黑暗”上一样,而这漆黑所逸散而出的,令人颤栗的恐怖气息,远比伊沃拉散发的高温所带来的生理痛楚,更令人感到绝望。

  安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伊沃拉。

  就像一头盘踞而起,高高抬起身子,俯视着猎物的巨蟒。

  “……你想跟我来真的?”

  伊沃拉微眯起眼,这种气息,飨焰皇族可再熟悉不过——这是海德拉作为终末之物,深渊尽头的本质气息。

  简直就是……深渊行走于人间的实体。

  这种与深渊的契合,恐怕在所有海德拉中也是最惊人的。

  傲慢的大皇女最后还是收敛起了那分刻意的残忍,她从安瑟的眼中读出了警告的意味,先有些不悦的冷哼一声,随后呼吸又因为兴奋而略显急促起来。

  她不悦于安瑟连自己本质都要搬出来进行警告……伊沃拉并不喜欢安瑟对于平民的过分看重,她正是知道这一点,才会散发出那种对超凡者来说无关痛痒,但对凡人来说却无法承受的高温作为挑衅。

  至于兴奋……自然是兴奋于安瑟的力量,安瑟的特殊。

  这样强大的我,和如此贴近深渊的安瑟,我们之间的子嗣……究竟会有多强大!

  安瑟无视了那双眼眸传来的炽烈渴望,声音漠然道:“你没有对我让步的理由,我也没有向你低头的道理,伊沃拉。”

  年轻海德拉的精致手杖在机扩拧转声中化为手炮,那沉重而华丽的枪身,便是炼金术士领域之神的杰作。

  “所以,你想为了一个不知所谓的游戏,跟我在这打上一场?”

  伊沃拉露出了危险至极的笑容:“我倒不介意把这里,把更遥远的一切都化作焦土。”

  她抓起安瑟的手,将枪口顶在自己的额头上,那泛起潮红的兴奋神情,令人不寒而栗:

  “来,现在就开始!”

  两个未来的神灵种在此对峙。

  没有焚烧天际的火焰,没有撕裂万物的雷霆,没有狂风暴雨,没有天崩地裂……他们未曾彰显自己的力量,但足以令任何人感到发自内心的颤栗。

  那是本能的臣服,是对生命层次远凌驾于自己之上的怪物……最纯粹的畏惧。

  而在这样的对峙之中,眼瞳无光的明芙萝·泽格,显得那么渺小。

  她看着满脸兴奋,没有在乎这座领城,没有在乎这里的平民,没有在乎任何人,眼中只有安瑟的伊沃拉,明白了安瑟为何会说,游戏已经结束了。

  因为,安瑟可以控制住任何人,可以限制住任何不怀好意的超凡者,但唯独……不可能限制伊沃拉。

  当暴虐的大皇女将视线投向此处,并对此颇感兴趣时,那么这场游戏,也就到结束的时候了。

  安瑟完全没有理由,为这场游戏和伊沃拉翻脸,虽然他们之间的矛盾已经足够尖锐,但无论如何,海德拉与飨焰都不可能真正彼此敌对。

  安瑟现在……只是在维护必要的颜面,这场游戏对他来说本没有价值,他并不在乎什么变革,他只是想借此,摧毁我而已。

  明芙萝这样想着,死寂的眼眸却没有产生任何波澜。

  因为想清楚又能怎么样呢?就和过去每一场安瑟精心安排的算计一样,即便自己最后能够看清,却无力改变什么。

  更重要的是,这一次的毁灭不同以往,安瑟摧毁的……是她在茫茫迷途中赖以前进,视为信念的道标。

  现在,那道标已经支离破碎,勉强维系着最后的形状。

  可明芙萝,已经不敢再往前走了。

  因为这早已不是牺牲与否的事情……而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往前走,她根本不知道,那条路才是正确的。

  如果不是真的有不少人从中获益,如果不是这样的事实,为那道标做了最后一丝加固,她恐怕早已经湮灭于茫茫虚无之中。

  这样就……结束了吗?

  她空寂的眼瞳中,倒映着安瑟将手指搭在扳机上的景象。

  双方各退一步,就当无事发生,但伊沃拉一定有能力逆向解析出现在这片田地的特殊之处,然后,然后……最糟糕的事情,就此发生。明芙萝想说话,想要回避这种让人绝望的可能,但她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张嘴。

  ——你知道该怎么说吗?你知道怎么说才是正确的吗?这样插入其中对无辜的平民来说真的是好的吗?你想做出的恳求……真的能给他们带去帮助吗?

  那种虚无的绝望,封闭了她的一切。

  所以,她只能看着,眼睁睁看着这一切,步入最糟糕的——

  嘭!

  暗淡的紫色眼眸中,倒映着格莱普尼尔枪口的焰光,明芙萝像是老旧的,迟钝的木偶一般,过了三四秒,瞳孔才猛然收缩。

  刚才,安瑟……开枪了?

  “安瑟!!!”

  暴怒的咆哮声回荡在小鹈鹕城的上空,伊沃拉的身形出现在几十米开外,她捂着鲜血汩汩流淌的侧脸,神情狰狞万分:

  “你竟敢……你竟敢!”

  嘭!

  又是一声枪响,面无表情的海德拉没有丝毫犹豫地扣动扳机,而这一次,小鹈鹕城的天空,已然在顷刻间便被滔滔血焰遮蔽,就连太阳的光耀,都无法穿透那招来毁灭的火光!

  “安——瑟!”

  “伊沃拉,我对你的态度是不是过于温和得体了些?”

  安瑟这般说着,微微歪头,扣在扳机上的手指缓缓收紧:

  “这是否让你真的误以为,你是凌驾于我的,飨焰,是凌驾于海德拉的?”

  他抬起另一只手,象征着海德拉身份的那枚庄严蛇戒散发出漆黑的光芒。

  “要试试看吗?”年轻的海德拉微笑起来,“当我的父亲和你的母亲降临此处时,谁会站在你这一边。”

  “你这个……疯子!”

  站在不远处的伊沃拉神情有些癫狂:“你别以为,我这样就会……”

  说着说着,她却自己沉默了下来。

  那颗本该击碎伊沃拉头颅的子弹最后却只是划上了她的脸颊,但哪怕只是划上,伤口那不正常的出血量和仍未愈合的状况,证明了第一枪的威胁性。

  而让伊沃拉沉默的当然不会是这个,是安瑟的后半句话。

  当沉默开始时,谁进谁退,一目了然。

  “伊沃拉。”

  明芙萝的耳边,响起安瑟的声音。

  “我想要看到这个游戏圆满结束,而不是在你手里,莫名其妙的毁掉。”

  安瑟……

  那暗淡死寂的眼瞳中,突然迸发出一线希冀的光彩。

  安瑟他……不只是把这当作随意玩乐的游戏?

  是啊……他,他其实也想看到这一切,他也想看到这样的改变……他不是从来都不在乎,我明明知道的……他一直都很在乎!

  否则,否则他怎么会这么清楚到底该如何应对,如何处理?他其实早就研究过了,早就做过了准备,只是因为那个他无法抵抗的问题,最后才放弃了。

  “走吧,伊沃拉。”安瑟为微抬起下巴,“别打扰我的游戏,我喜欢它。”

  安瑟他……一定是想改变这一切的!

  在万般虚无的绝望之中,明芙萝·泽格,找到了那缕能够将她带出无尽迷途,照破所有混沌的曙光。

  如果是安瑟,假如有安瑟,那一切都可以——

  “等……等等!殿下,大皇女殿下!”

  而在这一刻,一道不和谐的声音,闯入了被安瑟扭转至完美的局面当中。

  明芙萝怔然地将视线投去,她看到了一个狼狈至极的矮壮男人,正跌跌撞撞地跑向伊沃拉。

  他的神情是那么激动,那么兴奋,有些皮开肉绽的焦黑面庞,也无法掩盖他此刻的激情。

  劳瑞尔·莫拉莫,他怎么会——

  当明芙萝看到这个男人怀中的东西时,瞳孔瞬间收缩到了极点。

  那是被他收集起来,最后所剩无几的……土壤强化药剂!

  他要做什么……他要做什么!

  “卑贱的东西,给我……嗯?”

  神情凶戾的伊沃拉本来准备一眼就将这个男人烧成灰烬,但当她的视线落到男人怀中的瓶罐上时,眼神瞬间明亮了起来。

  “这个东西……”

  “这是,这就是改变这一切的秘密!”

  这个有着那么过人的智慧,能力,手腕,心计,耐性……作为凡人,放在任何一个领域,都注定能有一方作为的人才,在身为农夫,面对罗佐凯拉时也依然宠辱不惊的家伙,在此刻,毫不犹豫地朝伊沃拉跪下。

  他双手捧起剩下的所有药剂,用因激动而颤抖的声线大喊道:

  “请允许我……请允许我,将这一切进献给您!”

  他说……什么?

  明芙萝空寂暗淡的眼眸,映照着劳瑞尔卑微如尘埃的身影。

  他说,要把剩下来的药剂……送给伊沃拉?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方才暴怒癫狂的大皇女,在此刻愉悦至极地放声大笑起来:

  “安瑟……安瑟!这就是你的游戏?这是你专门为了取悦我,而设计的游戏吗?”

  而劳瑞尔则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冷静,再说道:“还请您……请您放过小鹈鹕城,放过沃森领。”

  在劳瑞尔眼中,这是完美的,不会有错漏的。

  他并不知道伊沃拉想要什么,在他看来,既然这两位大人物之间的矛盾在与“破坏游戏”,那么伊沃拉要做的,自然只有毁灭。

  而假如他说出了这句话,就相当于表明了立场,绝不是与安瑟对立恰恰相反,是想以此来恳请伊沃拉。

  至于这个药剂……那位安瑟阁下,显然是更看重游戏本身,对于药剂,他明显没有太放在心上。

  所以……这是他唯一的,最后的,最完美的机会!

  “放过这里?这就是你向我进献这东西的要求?”

  伊沃拉松开了捂住伤害的那只手,任由鲜血流淌而下,现在的她在笑起来时,有种令人心悸的诡谲妖艳美感。

  “不,不只是……请您原谅我的贪婪,我,我想要的是……”

  劳瑞尔抬起头,他眼中的光芒是那么纯粹,璀璨。

  “——我想要得到,成为超凡者的机会!”

  超凡者……

  明芙萝的身体摇晃了一下。

  他用能够消除饥饿的希望,让整个帝国,整个世界的人都能够饱腹的希望。

  只为了换来一个……成为超凡者的机会?

  像条狗一样,换取这样一个机会?

  “真是贪婪……不过,很好……很好!”

  伊沃拉畅快至极地大笑起来:“就是要这种渴望,对于超凡,对于力量的渴望……这就是我最欣赏的东西!”

  “安……安瑟……不,父亲……父亲!”

  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开口的明芙萝,嗓音艰涩而沙哑,她握紧安瑟的手臂,声音依然不复往日的淡漠和镇静。

  “不可以……如果伊沃拉拿到了药剂,她会完全掌控土壤强化药剂,到时候一切都……都……”

  安瑟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怜悯地看着她。

  明芙萝仰起头,对上那双海蓝色的眼睛,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她逐渐麻木地松开了手,摇晃着向后退了两步,差点跌倒在地。

  这就是……他的选择。

  是我把选择权,交给了他。

  “不……不是的……”

  明明能够改变这一切,明明对所有人都是好的,劳瑞尔,这种人……这样的人,他只是特例……只是特例而已。

  没有他,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没有他,一切就会——

  “明芙萝,你问过我,劳瑞尔,到底是不是我安排的人,那时我没有给你回答。”

  年轻的海德拉掐住了明芙萝的脖颈,逼迫她看向那个跪拜在地,向着自己期望的超凡奉献一切的凡人,一字一顿道:

  “我没有,也从来不需要安排这样一个人,你知道为什么吗?”

  “安排……他安排的人?哈哈哈哈,你真是昏头了,可怜的小玩偶!”

  伊沃拉大笑着挥手收下了所有药剂,然后随手丢给劳瑞尔一瓶漆黑黏稠的药剂,劳瑞尔手忙脚乱的将其接下,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将其死死抱在怀中,同时用出所有力气,不停地磕头:

  “感谢您的仁慈,感谢您的伟大,感谢您的宽宏……感谢您,感谢您的一切,殿下!”

  伊沃拉并没有理会这个一无是处的凡人,而是继续对明芙萝发起嘲讽:“这该死的混账要是这么善解人意,安排一个能让我这么开心的角色……我早就好好疼爱他了。倒是你……我实在想不明白,他怎么会看重蠢成你这样的家伙,刻意安排这种人……呵呵呵……哈哈哈哈!”

  超凡的顶点放声狂笑道:

  “只要是个凡人,只要他有脑子,那他就一定会做出这种选择!他也好,别人也好,不管是谁……都是如此!”

  伊沃拉轻蔑而愉悦地如此讥讽:

  “把这些小玩意,和成为超凡者的机会摆在凡人眼前,一万个人里面,有一万个会选择后者。”

  “——这个世界上,遍地都是渴望成为超凡的可怜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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