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归霁/奶盐 第32节_杳杳归霁/奶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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杳杳归霁/奶盐 第32节

  他压了压浮躁的心气,搁下水杯,摸出口袋里的手机,是那姑娘的两条短信。

  国内刚过晚十二点,她大约是掐着点发送的祝福,第一条短信:【新春佳节到,希望贺司屿在新的一年里平安喜乐,笑口常开】

  第二条:【晚安】

  可能是那半杯冰水起了作用,也可能是女孩子的关怀,在当时衬得尤其窝心,贺司屿心里那团无名火奇迹地降下了温度。

  也是那一刻起,他突然意识到,不知不觉中,自己的领地已经有了要被这只陌路的小猫侵犯的危机。

  于是他冷处理。

  在她纵火撒野前,把她从自己的领土赶出去。

  谁知一场意外接着另一场意外。

  贺司屿忽然间吃不准,她是天外来物,还是同类相从。

  衬衫前有被什么浸得温湿的感觉。

  她哭了?

  贺司屿低低叫她一声:“苏稚杳。”

  苏稚杳强颜欢笑不下去了,忍了一晚上的眼泪宣泄而出,但她哭得没有声音,竭力压抑着哭腔,不知是羡慕还是抱怨:“我也会哭,怎么没有人疼疼我……”

  小姑娘扑在他怀中一抽一噎的,浑身止不住发颤,也不知道是谁把她弄成这副德行。

  贺司屿拧起眉,迟疑之下,掌心终于还是往下落到她发上,拍了拍:“出了什么事?”

  “我也可以哭……”苏稚杳处在酩酊的状态,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一句恼嗔过后,又委屈得不行,在他心口直蹭。

  呜呜咽咽地央求:“你疼疼我好不好?”

  贺司屿身躯僵了一僵。

  她今晚醉酒,情绪失控,说的无疑都是糊涂话,保不准是把他当成了程家那个,或者酒吧的调酒师。

  贺司屿话在喉间兜转几圈,几度想咽下,最后却还是沉声问出口:“认不认得我是谁?”

  这句她倒是听进去了。

  苏稚杳鼻音浓重地“嗯”了一声。

  贺司屿没想到她会回应,思绪滞后一秒,手心压制住她乱动的脑袋,向她确认:“叫我名字。”

  “贺……司屿。”苏稚杳逐渐安分下来。

  她的嗓子就是哭哑了也湿湿润润的,说话有自己的一套腔调,会有种不自知的撒娇的味道,每每唤他的名字,最后的尾调总喜欢拖长,口吻甜滋滋的,格外动听。

  贺司屿深邃长眸垂下。

  这回是私心,对着她语气深笃,但放轻了:“再叫。”

  男人的大手覆在她后脑,像是一道封印,苏稚杳顿时如同炸毛的小野猫被抚顺了毛发,变成了温糯的乖宝宝:“贺司屿……”

  这么听话,任谁都很难再忍得下心有坏脾气。

  静默顷刻,贺司屿问:“哭完了么?”

  泛哑的嗓音低低的,比先前温和了点,落在苏稚杳耳畔,听得耳朵发痒。

  她哼嗯一声,发出调子长长的无名音,听不懂是何意,反正娇得很。

  贺司屿不想跟个小醉鬼浪费口舌,但较往常要多了许多耐心:“哭完送你回去。”

  苏稚杳吸吸鼻子:“我离家出走了……”

  出乎贺司屿的意料,他一时无言。

  等不及他再开口,苏稚杳又哼哼呜呜地扭着身子开始闹腾,说什么她都摇一下头,仿佛喝醉的人可以理所当然地不讲道理。

  她怎么都不依,贺司屿没法,败下阵:“自己说,想去哪里?”

  她语调软软的,哽咽声含糊,听来很是黏人:“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我回住处。”贺司屿耐着性子。

  苏稚杳额头抵着他胸口,轻轻咬住下唇,思忖片刻,头脑太晕,忖不清楚,自顾自地小声喃喃出一句:“那我跟你回住处……”

  贺司屿确定,她醉到底了。

  想到包间里那群人说,她和那个叫程觉的定了亲,今晚又和酒吧的头牌调酒师合拍得很。

  现在却是缠着他,还要跟他走。

  贺司屿眸色暗邃,呼吸渐渐深重。

  前几日的克制前功尽弃。

  他摸到她的脸,指尖捏住她两颊,虎口的力道轻缓但强势,扣着她下巴,让她的头从他怀里抬起来。

  小姑娘卷翘的眼睫还湿润着,哭过,眼尾洇一点红晕,一双浅褐色的多情眸像在看梦中人,仰起小小的鹅蛋脸,迷蒙地望住他。

  贺司屿凝视回她,一瞬不瞬。

  他的热息呼到她鼻梁,热热的,有点痒。

  苏稚杳不由自己地阖上了眼睛。

  贺司屿端详着这张活色生香的脸蛋,良久,他指腹滑过去,到她唇上,很轻地摩挲。

  嗓音低沉,意味不明地,在悠凉的夜色里慢慢荡开。

  “你对别的男人,也这么主动?”

  第17章奶盐

  血液里有酒精,他落下来的气息里也有,苏稚杳头脑郁郁沉沉,闭着眼睛呼吸,更晕了几分。

  苏稚杳就没怎么喝过酒。

  头回还是小时候顽皮,偷喝妈妈酿的梅子酒,不懂事,酒嘬了不少,还吃掉半罐梅子,在酒窖睡得四仰八叉,最后受了凉,反复高烧半个月,家里就把酒窖锁起来,不许她再靠近。

  苏稚杳那时候委屈,天天躺床上难受不说,还得顿顿喝苦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妈妈总会摸着她头,温柔地说:“我们杳杳是世界上最乖的小宝贝,喝完药明天就能活蹦乱跳了。”

  那次退烧后,如同落下病根,养成了她一烧起来就不易退的体质。

  第二回喝酒就是现在。

  两杯高度特调,足以到她极限,醉到这程度,听觉隐约,思考和理解能力近乎丧失。

  耳朵里的嗡鸣声中,有他不可言喻的一句,“别的男人”。

  眼皮沉沉的,苏稚杳眯开一条缝,努力思考他的意思,也不晓得懂没懂。

  脑袋一歪,渲开笑脸。

  “你最好”

  她拖着娇滴滴的语调,像拉丝的棉花糖。

  贺司屿深了眸色,淡不可闻地一哂。

  敷衍他。

  “冷……”苏稚杳惨兮兮,圈住他腰的胳膊慢慢勾紧,人往他身前凑。

  她半张脸还沉在他一只手心里,这姿势,像是被他托起下巴调.教。

  而她无比乖顺。

  没得到回应,她又重复了遍,语气柔得不成样子:“贺司屿,我冷。”

  贺司屿不自觉松了指劲。

  苏稚杳趁虚,一下钻进去他怀里。

  再回神,这姑娘已经把自己连身子带脑袋,全都裹进他的大衣里取暖了,跟只藏起来的小袋鼠似的。

  贺司屿几经想拎开她,手都抬到她发顶了,却是没再像前两回那么果断,思来想去,心软放过了她。

  他给徐界电话,叫司机把车开到湖边。

  手机刚从耳边放下去,听见黏抱着他的姑娘发出哼呜的声音,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贺司屿低下头,耳畔靠近。

  依稀听明白,她呜呜呜的,是在哭肚子饿。

  贺司屿翘了下唇。

  空腹就敢上酒吧这么喝,到底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他故作冷淡地吐出一个字:“该。”

  “你又凶我……”苏稚杳闷声控诉,就要哭给他看的语气,随后不高兴地哼了声,突然张嘴,往他胸膛“啊呜”咬了一口。

  没咬着他,咬了一嘴马甲的呢面布料。

  苏稚杳那时候醉糊涂了,肆意妄为,哪还管得着他是不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大老板,一口没咬到,不死心地往别处继续咬。

  一连好几口下去,从马甲咬到衬衫领。

  个子不够高,她扯住他领子,借力踮脚,嘴.巴一径往上走,一下啃着了他下巴。

  “嘶……”贺司屿皱眉,头抬到她够不着的高度,避开她乱啃的牙齿。

  结果仰起的脖子暴露在了她面前。

  苏稚杳眼前是重影,神志不清,双手想也不想地攀上去,抱住他脖子,朝他的脖颈一口咬下去。

  “啊呜”

  牙齿磕到一块硬凸,下意识牢牢叼住。

  回应她的是男人一声沙哑难抑的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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