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他只是在赌，赌一条万不得已的退路。
秦程还有行程，不得不提前告辞。其他人并无通告，便都准备在山里多留几日，打磨剧本的同时顺便也到处玩一玩。
临走时，陈盈川一行人都到门口送他们。
佣人把行李搬上车，秦程站在车边和陈盈川告别：“陈导，那我们拍摄现场见。”
陈盈川笑着点头，送他们上车。
秦程和沈夏深上车后，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齐思明突然把手机递到了沈夏深面前：“夏深，刚刚聊得太开心，都忘了问你要联系方式，加个微信吧。”
沈夏深知道齐思明是故意试探，如果真的要他的联系方式，刚刚在屋里有的是机会，也没必要等到现在，也没必要说这么让人遐想的话。但他只是迟疑了一下，便拿出手机扫了齐思明的二维码。
发送完好友申请，行李也正好搬完，齐思明为他们关上门，随着汽车缓缓启动，沈夏深看到他一只手插在兜里，一只手晃了晃手机，笑着用口型说：“常联系。”
沈夏深收回了视线，关上了车窗，一回头却撞进了秦程幽深的眼眸。
秦程扫了他一眼便继续看向前方，手肘搭在方向盘上，姿势很放松：“你们什么时候聊过天？”
“洗手间，偶遇。”
“聊的什么？”
“没什么。”
“昨天还为了你那个唐绿以要生要死，今天又看上齐思明了？”秦程话中带刺。
沈夏深知道秦程并不是真的觉得自己对齐思明有什么脱轨之情，他只是在用夹枪带棒的言语彰显他绝对男性的占有欲。他厌恶齐思明，而自己是被齐思明觊觎过的东西，是组成他无边厌恶情绪中的一个细节。这跟爱不爱情的没什么关系，纯粹的人类劣根性，就像你讨厌一个人，会连带着被他碰过的抱枕一起讨厌是一个道理。
只是关于齐思明的事，他昨天已经说过一遍，不想再白费口舌，他此刻有更重要的话要说。
他调整了一下座位，摆出一个舒适的姿势，给予自己平和的心态。他大致准备就绪，给自己的撒谎布置了一个宽松的氛围。他开口了。
“秦程。我会留在你的身边，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但这只会是在唐绿以活着的情况下。”秦程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我不是在跟你谈条件，我是在告诉你事实。”沈夏深不紧不慢地说着，“他是淋巴癌晚期，本身也没几天好活了。我之所以答应为了他留在你身边，是觉得一切因我而起，不想看他临死不得善终，平白作孽。只要他今天死，我明天就可以解脱。”
“想用这种方法让我帮他治病？”秦程脸上的笑容有点恐吓的意味，牙齿闪着寒光，他轻轻击打着方向盘的手指表明他的从容，“他死了我照样有办法让你留下。”
“随你怎么想。”沈夏深故作轻松。
车里静峙了几秒，沈夏深将微湿的掌心紧紧贴着大腿，防止让对方发现他因急切和紧张而无法抑制发抖的下肢。
接着他以一种近乎冷血的平静语气开口：“其实说起来还要谢谢你，前几天拿到他的检验结果的时候，我就已经跟医生提了要放弃治疗，只是还没来得及跟他商量，现在他受制于你，正好也不用我来做这个恶人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是我给了你机会，让你可以无所顾忌地放弃他而免受道德谴责？”
沈夏深没有正面回答，顾左右而言他：“贫贱夫妻百事哀，他生病这一年来，我为他还欠款付药费，端茶倒水毫无怨言，已经仁至义尽了，其他的我也没有办法。”
秦程看穿他谎言的端倪，毫不留情地戳破他前后不一致的言行：“你不是说你爱他。为了他无论如何也要跟我划清界限？”
“只是在他跟你之间，我更愿意选择他而已。”
沈夏深知道自己在秦程心中已经无药可救，从当年抛下秦程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被判死刑，而他畏罪潜逃的整整十年，无异于罪加一等。如今人赃并获，他虽有隐情，却身单力薄，有口难言，无从辩驳，只能签字画押。
既然已经到了如此落花流水的地步，那不如就当个薄情寡义的混蛋。此刻他表现得越是绝情，秦程就越是可以跟唐绿以感同身受，他们会在憎恨他这件事上统一战线，一致对外。
秦程果然被他激怒。他怒视着他，周身都是寒气，沈夏深和他对视，像一头找死的猎物，紧盯着黑洞洞的枪口。
半晌，秦程收回眼神，嘴角露出一点轻蔑的笑：“也对，你本来就是这种人。”
哪种人？狼心狗肺？忘恩负义？毫无廉耻？
“表面上装得一副情深义重的样子，其实比谁都绝情。”秦程轻飘飘地对他下定义，“挺恶心的。”
秦程单方面和唐绿以结成了战线联盟，他借那个刚刚被薄情伤害的唐绿以发表着他十年前没能说出口的恶语，借可怜的唐绿以来评判他寡廉鲜耻的人格。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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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程还有行程，不得不提前告辞。其他人并无通告，便都准备在山里多留几日，打磨剧本的同时顺便也到处玩一玩。
临走时，陈盈川一行人都到门口送他们。
佣人把行李搬上车，秦程站在车边和陈盈川告别：“陈导，那我们拍摄现场见。”
陈盈川笑着点头，送他们上车。
秦程和沈夏深上车后，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齐思明突然把手机递到了沈夏深面前：“夏深，刚刚聊得太开心，都忘了问你要联系方式，加个微信吧。”
沈夏深知道齐思明是故意试探，如果真的要他的联系方式，刚刚在屋里有的是机会，也没必要等到现在，也没必要说这么让人遐想的话。但他只是迟疑了一下，便拿出手机扫了齐思明的二维码。
发送完好友申请，行李也正好搬完，齐思明为他们关上门，随着汽车缓缓启动，沈夏深看到他一只手插在兜里，一只手晃了晃手机，笑着用口型说：“常联系。”
沈夏深收回了视线，关上了车窗，一回头却撞进了秦程幽深的眼眸。
秦程扫了他一眼便继续看向前方，手肘搭在方向盘上，姿势很放松：“你们什么时候聊过天？”
“洗手间，偶遇。”
“聊的什么？”
“没什么。”
“昨天还为了你那个唐绿以要生要死，今天又看上齐思明了？”秦程话中带刺。
沈夏深知道秦程并不是真的觉得自己对齐思明有什么脱轨之情，他只是在用夹枪带棒的言语彰显他绝对男性的占有欲。他厌恶齐思明，而自己是被齐思明觊觎过的东西，是组成他无边厌恶情绪中的一个细节。这跟爱不爱情的没什么关系，纯粹的人类劣根性，就像你讨厌一个人，会连带着被他碰过的抱枕一起讨厌是一个道理。
只是关于齐思明的事，他昨天已经说过一遍，不想再白费口舌，他此刻有更重要的话要说。
他调整了一下座位，摆出一个舒适的姿势，给予自己平和的心态。他大致准备就绪，给自己的撒谎布置了一个宽松的氛围。他开口了。
“秦程。我会留在你的身边，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但这只会是在唐绿以活着的情况下。”秦程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我不是在跟你谈条件，我是在告诉你事实。”沈夏深不紧不慢地说着，“他是淋巴癌晚期，本身也没几天好活了。我之所以答应为了他留在你身边，是觉得一切因我而起，不想看他临死不得善终，平白作孽。只要他今天死，我明天就可以解脱。”
“想用这种方法让我帮他治病？”秦程脸上的笑容有点恐吓的意味，牙齿闪着寒光，他轻轻击打着方向盘的手指表明他的从容，“他死了我照样有办法让你留下。”
“随你怎么想。”沈夏深故作轻松。
车里静峙了几秒，沈夏深将微湿的掌心紧紧贴着大腿，防止让对方发现他因急切和紧张而无法抑制发抖的下肢。
接着他以一种近乎冷血的平静语气开口：“其实说起来还要谢谢你，前几天拿到他的检验结果的时候，我就已经跟医生提了要放弃治疗，只是还没来得及跟他商量，现在他受制于你，正好也不用我来做这个恶人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是我给了你机会，让你可以无所顾忌地放弃他而免受道德谴责？”
沈夏深没有正面回答，顾左右而言他：“贫贱夫妻百事哀，他生病这一年来，我为他还欠款付药费，端茶倒水毫无怨言，已经仁至义尽了，其他的我也没有办法。”
秦程看穿他谎言的端倪，毫不留情地戳破他前后不一致的言行：“你不是说你爱他。为了他无论如何也要跟我划清界限？”
“只是在他跟你之间，我更愿意选择他而已。”
沈夏深知道自己在秦程心中已经无药可救，从当年抛下秦程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被判死刑，而他畏罪潜逃的整整十年，无异于罪加一等。如今人赃并获，他虽有隐情，却身单力薄，有口难言，无从辩驳，只能签字画押。
既然已经到了如此落花流水的地步，那不如就当个薄情寡义的混蛋。此刻他表现得越是绝情，秦程就越是可以跟唐绿以感同身受，他们会在憎恨他这件事上统一战线，一致对外。
秦程果然被他激怒。他怒视着他，周身都是寒气，沈夏深和他对视，像一头找死的猎物，紧盯着黑洞洞的枪口。
半晌，秦程收回眼神，嘴角露出一点轻蔑的笑：“也对，你本来就是这种人。”
哪种人？狼心狗肺？忘恩负义？毫无廉耻？
“表面上装得一副情深义重的样子，其实比谁都绝情。”秦程轻飘飘地对他下定义，“挺恶心的。”
秦程单方面和唐绿以结成了战线联盟，他借那个刚刚被薄情伤害的唐绿以发表着他十年前没能说出口的恶语，借可怜的唐绿以来评判他寡廉鲜耻的人格。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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