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这安静令沈夏深觉得口干舌燥，喉咙管里也不住的犯痒，他没忍住打了个哈欠，手指摸了两下口袋里的烟盒，试探地轻声开口：“秦程？”
秦程没有回答，他又试探着喊了几句，回答他的只有喷洒在脖颈间灼人的呼吸。沈夏深这才察觉出对方的异样，忙把人推到了一边，起身开灯。
秦程面色苍白，出了一头的汗，双颊则泛着不正常的红，双眉紧蹙，似是连呼吸都很艰难。
沈夏深伸出手去探了探他的额头，只觉烫得吓人。
沈夏深大吃一惊，连忙给他脱了大衣，扯过旁边的被子给他盖上，又去卫生间洗了条毛巾出来放在他额头。
看着秦程虚弱的样子，沈夏深想到唐绿以那拼尽全力的一拳，不禁十分心虚。
去医院不太现实，沈夏深拢了拢大衣匆匆下楼买药。途中没有忘记给余泳拨了个电话，余泳让他先好好照顾秦程，她马上就到。
买了药回来，见秦程又出了一身的汗。他高烧不退，睡得十分不安稳，皱紧了眉头正嗫嚅着什么，沈夏深凑过身去听，只听到“沈哥”两个字。
沈夏深一时愣住，久久才反应过来轻声应了他一句“我在。”
难得的，没有剑拔弩张的安逸时光。沈夏深借着窗外的泄进来的光打量起了床上的人，蓦地想起重逢之后自己似乎从未这样仔细地看过他的样子，现在终于可以。
眼神划过他的眉心，睫毛到鼻梁，最后是那张紧抿的嘴唇。沈夏深猜他大概有一两天没有刮过胡子了，胡茬顶出皮肤，在紧抿的嘴唇边形成一片性感的暗色。
明明轮廓和十年前几乎没变，却又觉得哪里都不一样了。
现在的他冷静，沉稳，有距离感，甚至带一点阴郁。
当然沈夏深知道，这阴郁只针对他。
他有点难受，终于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摸索了一下他嘴角的伤口。秦程的体温顺着指尖传递，使他的手掌微微发抖。
他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做到云淡风轻，只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那些堆积在心头的委屈和酸楚，在这十年里发酵挥发成了涩嘴无比的苦醋，使他光是伪装出无所谓的表情就要用尽力气。
不可以不忍，不可以，忍不住。
如今秦程已是功成身就，不应再被前尘往事拖累，他们就算不是分道扬镳式的决绝，也应当是擦肩而过的冷淡。
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就是互相渺无音讯。
想到这里，他蜷曲手指就要收回手，手腕却被人狠狠捏住了。
沈夏深无法挣脱，只感觉握着他手腕的力量越来越大，仿佛要把他捏碎了一般。他看见秦程睁开眼睛灼灼的望向他，如同要从他身上烫开一道大疤，他不自禁的颤栗了一下。“沈夏深，你在做什么？”
“你发烧了。”
秦程似乎对他的答非所问非常不满意，仍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沈夏深别开眼神，平静地起身：“你嘴角的伤口在渗血，我帮你擦药。”
说罢便打开了灯，骤然亮起的灯使秦程眯起了眼，然后他感觉床头凹陷了一块，碘伏的味道一下子弥漫开来。
“擦完药把退烧药吃了。我已经给余小姐打过电话，她马上就到。”
沈夏深说着就要把棉签往他嘴角的伤口按去。秦程别过脸去，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棉签悬在半空片刻，沈夏深退回到跪坐在床上的姿势，盯着秦程看了一会儿后缓缓开口：“刚刚认出你的那个人叫小伟，是我以前的同事，他什么也不会说出去的。”
“从城南公馆到我家一路上我都很小心，绝对没有记者跟着我。”
“我回家之前跟余小姐商量过，她同意后我才出的门。”
秦程闭着眼没说话，呼吸有点重，不知道是不是嫌他话多，所以轻蹙眉头。
沈夏深望着他，微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今天的聚会……不管你相信与否，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生日会，不会给你带来任何负面的影响。”
“沈夏深，你是在对我感到愧疚吗？”秦程闭着眼，冷冷打断他。
沈夏深一怔，旋即用力地将沾了碘伏的棉签按在了他的伤口处。秦程毫无准备，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皱紧了眉头，猛地睁开眼，目光如同寒刃，周身的气压越发低了。
“疼吗？”
沈夏深的语气无起伏，更无自责，只是垂眸继续为他处理伤口。
或许是疼痛使人学乖，秦程竟没再反抗，沉默地看着沈夏深。
头顶的灯光在他脸上撒下一段姣好的光影，稠密带些自然卷的黑发，因为营良不良而干枯粗糙，眼角已经有了细纹，但左眼下的那处小窝还在，很淡很浅。沈夏深说那是小时候受伤留下的痕迹，并不喜欢也并不愿意多谈。
但那却是秦程隐秘的秘密，很多次，沈夏深睡着后，他都会凝视着那里，直到心痒难耐地伸出手抚摸。
他吻过那里。混合着湿咸的泪水，吻得沈夏深浑身战栗，缴械投降。
可现在沈夏深有别人了，那里也属于别人了，他们会无数次地做那个拥吻战栗的动作，想到这些秦程就莫名地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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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程没有回答，他又试探着喊了几句，回答他的只有喷洒在脖颈间灼人的呼吸。沈夏深这才察觉出对方的异样，忙把人推到了一边，起身开灯。
秦程面色苍白，出了一头的汗，双颊则泛着不正常的红，双眉紧蹙，似是连呼吸都很艰难。
沈夏深伸出手去探了探他的额头，只觉烫得吓人。
沈夏深大吃一惊，连忙给他脱了大衣，扯过旁边的被子给他盖上，又去卫生间洗了条毛巾出来放在他额头。
看着秦程虚弱的样子，沈夏深想到唐绿以那拼尽全力的一拳，不禁十分心虚。
去医院不太现实，沈夏深拢了拢大衣匆匆下楼买药。途中没有忘记给余泳拨了个电话，余泳让他先好好照顾秦程，她马上就到。
买了药回来，见秦程又出了一身的汗。他高烧不退，睡得十分不安稳，皱紧了眉头正嗫嚅着什么，沈夏深凑过身去听，只听到“沈哥”两个字。
沈夏深一时愣住，久久才反应过来轻声应了他一句“我在。”
难得的，没有剑拔弩张的安逸时光。沈夏深借着窗外的泄进来的光打量起了床上的人，蓦地想起重逢之后自己似乎从未这样仔细地看过他的样子，现在终于可以。
眼神划过他的眉心，睫毛到鼻梁，最后是那张紧抿的嘴唇。沈夏深猜他大概有一两天没有刮过胡子了，胡茬顶出皮肤，在紧抿的嘴唇边形成一片性感的暗色。
明明轮廓和十年前几乎没变，却又觉得哪里都不一样了。
现在的他冷静，沉稳，有距离感，甚至带一点阴郁。
当然沈夏深知道，这阴郁只针对他。
他有点难受，终于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摸索了一下他嘴角的伤口。秦程的体温顺着指尖传递，使他的手掌微微发抖。
他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做到云淡风轻，只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那些堆积在心头的委屈和酸楚，在这十年里发酵挥发成了涩嘴无比的苦醋，使他光是伪装出无所谓的表情就要用尽力气。
不可以不忍，不可以，忍不住。
如今秦程已是功成身就，不应再被前尘往事拖累，他们就算不是分道扬镳式的决绝，也应当是擦肩而过的冷淡。
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就是互相渺无音讯。
想到这里，他蜷曲手指就要收回手，手腕却被人狠狠捏住了。
沈夏深无法挣脱，只感觉握着他手腕的力量越来越大，仿佛要把他捏碎了一般。他看见秦程睁开眼睛灼灼的望向他，如同要从他身上烫开一道大疤，他不自禁的颤栗了一下。“沈夏深，你在做什么？”
“你发烧了。”
秦程似乎对他的答非所问非常不满意，仍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沈夏深别开眼神，平静地起身：“你嘴角的伤口在渗血，我帮你擦药。”
说罢便打开了灯，骤然亮起的灯使秦程眯起了眼，然后他感觉床头凹陷了一块，碘伏的味道一下子弥漫开来。
“擦完药把退烧药吃了。我已经给余小姐打过电话，她马上就到。”
沈夏深说着就要把棉签往他嘴角的伤口按去。秦程别过脸去，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棉签悬在半空片刻，沈夏深退回到跪坐在床上的姿势，盯着秦程看了一会儿后缓缓开口：“刚刚认出你的那个人叫小伟，是我以前的同事，他什么也不会说出去的。”
“从城南公馆到我家一路上我都很小心，绝对没有记者跟着我。”
“我回家之前跟余小姐商量过，她同意后我才出的门。”
秦程闭着眼没说话，呼吸有点重，不知道是不是嫌他话多，所以轻蹙眉头。
沈夏深望着他，微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今天的聚会……不管你相信与否，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生日会，不会给你带来任何负面的影响。”
“沈夏深，你是在对我感到愧疚吗？”秦程闭着眼，冷冷打断他。
沈夏深一怔，旋即用力地将沾了碘伏的棉签按在了他的伤口处。秦程毫无准备，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皱紧了眉头，猛地睁开眼，目光如同寒刃，周身的气压越发低了。
“疼吗？”
沈夏深的语气无起伏，更无自责，只是垂眸继续为他处理伤口。
或许是疼痛使人学乖，秦程竟没再反抗，沉默地看着沈夏深。
头顶的灯光在他脸上撒下一段姣好的光影，稠密带些自然卷的黑发，因为营良不良而干枯粗糙，眼角已经有了细纹，但左眼下的那处小窝还在，很淡很浅。沈夏深说那是小时候受伤留下的痕迹，并不喜欢也并不愿意多谈。
但那却是秦程隐秘的秘密，很多次，沈夏深睡着后，他都会凝视着那里，直到心痒难耐地伸出手抚摸。
他吻过那里。混合着湿咸的泪水，吻得沈夏深浑身战栗，缴械投降。
可现在沈夏深有别人了，那里也属于别人了，他们会无数次地做那个拥吻战栗的动作，想到这些秦程就莫名地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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