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_嫁给白切黑夫君以后
读啦小说网 > 嫁给白切黑夫君以后 > 第16章 第 16 章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16章 第 16 章

  第十六章朕未想杀你

  秦葶站在池畔手足无措,还是女侍好心提醒她方知如何做,这二位女侍要侍候她沐浴,秦葶何时受过这种礼遇,加上自外奔波了这么多日,身上脏的不成样子,自是不敢也不好意思应承,好言劝着她们出去了。

  池中水温正好,她小心翼翼坐于池中,水刚好没了她的肩,女侍的身影于屏风后展动,随后声音慢幽传来,“姑娘,你换下来的脏衣裳奴婢帮你丢了可好。”

  “别!”下意识的一挺腰,她微侧了身,二人隔着屏风对话,“那衣裳就放那吧,不必劳烦了......”

  尾音渐小,她可没奢靡到随意丢件衣裳的程度。况且前路未知,她的东西一样也不能丢。

  隔着屏风秦葶瞧不到女侍的神情,只是将自己往水底又压了一压,想着她们是在后面笑话自己还是嫌弃都无所谓了,假装不晓得便是。

  痛痛快快洗了个澡,挑了一身素净的衣裙穿上,一只脚才踏入房门中,便闻到一股诱人的饭菜香气。

  一见她入门,方才那好说话的女侍在见到她的第一眼不由连眼都蒙上了一层亮色,只见秦葶似出水芙蓉一般,身上散着水气,脸色被温雾蒸的嫩白,似早春开于枝头的桃花。

  “姑娘饿了吧,已经给您将饭食准备好了,您请入座。”女侍曲臂,将她引带着入了室中一方八仙桌前。

  放眼望去满桌的佳肴似琳琅珠玉般整齐讲究的码在瓷碟中。

  早就饿的肠腹打结的人见着这一桌,忍不住暗自咽了口水。

  小心翼翼地坐下,秦葶却不敢轻易动筷,直到女侍取了一只白净的瓷碟帮她布菜。

  女侍动作温静利落,一招一式如若挥毫,让秦葶看的越发傻眼。

  “姑娘请用,”女侍双手递了银筷于前,“姑娘若是想要哪个菜,指一下便好。”

  “这些都是可以吃的吗?”她双手接过银筷,以指尖儿用力捏着,从前便听闻张大户家用的便是素银筷,倒是不想有一日自己也能用这物件吃上一回。

  “当然。”

  “我自己来吧。”到底还是没见过世面,更受不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好在这半日的相处,女侍大约晓得了她的性情,先入生地,自是拘谨,于是笑言道:“那姑娘请慢用,奴婢们就在门口侍候,姑娘若有什么吩咐唤我们便是。”

  “好,好。”秦葶用力点头,这样自是最好,吃饭洗澡都让人盯着,倒是拘着一般。

  待她二人走后,秦葶便再也矜持不起,眼珠子供不上嘴使,夹着碟中的饭菜朝口中塞了起来。

  从前吃惯了野菜饼,如今第一次尝到这么多美味饭食,随意挑起来哪样都好吃。

  当何呈奕入门时,正瞧见秦葶狼吞虎咽的一幕,他脚步顿于内室的珠帘,隔着珠帘间隙望着里头的人。

  秦葶还未听到脚步声,只顿觉乌云压顶一般的暗波罩头,她抬起眼前,瞧见珠帘那头的一道暗影直立于前,她正松鼠似的塞了满口,见他的一息忘了咀嚼,一双圆大的眼中亦压黑了一片,映出何呈奕的身影。

  秦葶瞳孔一点一点缩紧,带了惧色。

  他入门时,有意阻了女侍见礼,于是悄然无声的出现在房内,让秦葶半点儿准备也没有。

  他望过来的目光没有情绪,此时他换下了先前见过的那身玄色衣袍,身着一身鸦青色锦织长袍,看起来厚重且端正,那料子在透过来的日光下隐隐闪着华光,针脚细密,线形流畅无一处碍眼的褶皱。

  口中食物来不及细嚼被她一股脑的咽下,打着旋儿似的硬生生挤在肚子里,噎的她眉眼紧皱。她自椅上麻利站起,直立于桌边。

  何呈奕掀了帘子入门,端步走向窗边宽榻坐下,秦葶的身形亦随着他的方向而变动。

  秦葶眼皮垂着,视线落于他的鞋靴上,明显换了一双新的,脚不染泥,比秦葶曾穿过的任何一双鞋子都要干净。

  何呈奕上下打量对面的人,几月不见,下巴比先前的还要尖上许多,连眼中似也比从前少了灵动,多了木讷,他不是未曾想过二人重逢时的画面,只是没料过她会似现在这般愣杵在这里像一根柱子。

  “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要同朕说吗?”他终于开口问道。

  从前秦葶所在之处就如同一方井,自底下望上去春夏秋冬皆是不会变的一片天,她知道如何挖野菜,知道如何补衣裳,却唯独不知若有一日见了皇上该如何做。

  刹时回想起七夕前夜在景星门下那时,她灵光一闪,朝着何呈奕跪了下去,身形伏下,双手手掌撑地,高呼万岁。

  何呈奕的视线随着她的头顶上下,在他的记忆当中,秦葶该是不会这些的,二人见面,她或是会高兴的傻笑,或是不知分寸的叫他阿剩,绝不会这般生硬又怯意的朝他跪拜,“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

  他不喜欢秦葶这副样子,与外头那群婢子无甚区别。

  秦葶不抬眼,老实回话,声音与她眼前的砖石碰在一处,略显闷沉,“七夕前夜,我......”

  意识到这样说不妥,忙改口道:“民女在景星门下,周围那些百姓都是这样拜您的。”

  这声民女让入了何呈奕的耳,让他很不舒服。

  景星门,七夕前夜,一下子让何呈奕想到了什么,“那天你也在景星门?”

  他只从小双的口中知晓秦葶同那丁宽来了京城,宫人搜身之时还从她身上发现了那封秦葶托人转给小双的信,亦晓得丁宽对她做了什么,却唯独不知她来过景星门。

  “是,民女也在。”她始终保持伏地的姿势,不敢抬眼。

  “你既见了朕,为何反而不声不响的离京?你想去哪?”凭他的本事,找到一个区区秦葶不在话下,她知道这几日她过的是何样的颠沛狼狈,如今知晓她在知道自己身份之后,却仍然没有想过要回头,他十分不解。

  秦葶不是一直想要过安稳日子吗?为何唾手可得之际她却跑了?宁可混在流民堆里喝掺沙石的粥亦不想法子入宫来?

  两个人的对话尴尬又陌生,秦葶酸鼻子回想前不久,她还靠在阿剩的肩膀上说着对未来的期许,此刻她在他面前却连哭一声都不敢。

  她咬着唇一言不发,沉默又自二人之间拉扯开来。

  “你站起身来。”他终是对秦葶这般姿态忍无可忍,压低了声线说道。

  秦葶不敢不从,乖乖从地上爬起身来站直,脸色由红转白,因方才跪地,身后散开的长发有一半滑到了身前,遮了一半的肩膀,整个人看起来瘦弱更甚。

  “看着朕。”他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她掀起眼皮,眼中明光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惧色。

  正是这一抹惧色,让何呈奕心头升起无名之火,自榻上起身,又似一团积雷的黑云压到秦葶面前,使得秦葶心虚的眨了眨眼,不觉步子朝后退了半步。

  “你在怕什么?”他问。

  他比秦葶整整高了大半个头,秦葶的发顶只到他鼻尖儿处。

  一股凌厉的气势压的秦葶几乎抬不起头,她只好复而将眼皮垂下,摇头。

  此刻似怎么回答都不对,干脆就闭口不言,那天黑衣人手上的长刀她仍记得模样,这条命再贱,她亦想留着。

  “朕在问你话,”他的耐心似是快用尽了,抬手捏起秦葶的下颚迫使她的视线对上自己的目珠,“说!”

  仍是那张俊美的脸,从前那双深邃清澈的眼如今似能吞人的黑渊,若是从前她的阿剩万万不会这般对她的,再一想到七夕前夜,他身旁的那位贵女,秦葶心中委屈与酸痛一起绞着,在她明了自己不配时便没想过朝前探步,她知进退,未敢奢求或妄想,却还是落入这一番田地。

  他手底的脸颊微动,秦葶唇角张开,未语泪先流,“过去的事,我都不记得了,更是半个字也不会往外说,求陛下放我一条生路......”

  温热的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正落在何呈奕的虎口上,这样的秦葶让他讨厌。

  将人放开,他似想到了什么,仰着脸,鸟瞰秦葶,“朕未想杀你。”

  “不过你若是不听话,朕也不介意手上再多你一条性命。”

  此言她信,传言说他自回朝后便杀了很多人,且先前他在马上下令杀那些叛军时眼都不眨一下的样子,好似就在看旁人屠猪宰羊一般。

  被这么一吓,再没眼泪敢流出来,她只轻抿了唇角,连抽泣声也强咽了回去。

  “既然来了,朕便送你一个见面礼,你应当会喜欢。”看着秦葶还算乖觉,他的语气一下子缓和下来。

  秦葶随着他出门,一路行至园外后山一处空场,此地常日用来蹴鞠或是马球,行至高台,秦葶目光远望,整个园子比她想的还要大,一眼望不到尽头。

  何呈奕的脚步停下,转而回身朝跟在后面的秦葶招了招手,她快步跟上前来停在他身侧半臂的距离。

  顺着他的目光朝高台下看去,只见左右方各五匹马面朝不同方位,马身上绑了绳子,长绳及地最后都归拢到一个方向,绳子的另一端则系了一个人,准确的说,是十匹马间围了两个人。

  请收藏本站:https://www.dula8.cc。读啦小说网手机版:https://m.dula8.cc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