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记忆复苏_穿到六年后被死对头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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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记忆复苏

  作者有话要说:构思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以蒙太奇空间转换方式来写这段剧情。

  可能有些同学看着不适应,毕竟这不是正经小说格式,但考虑到这本书题材……我脚得这样写比较过瘾(自己过瘾而已),总之大家将就看,看不懂评论区问我。

  两日后,荀予安正式加入《般若》剧组。

  剧组就拉在菖市远郊的影视城,眼下整部戏已经拍到弟弟满十六岁这个阶段,饰演少年兄弟俩的小演员杀青,而男二哥哥的扮演者则刚进组不久。

  经由林宴介绍,荀予安得知对方叫傅井然,二十七岁,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专拍独立电影,但综合条件还不错,皮肤白皙,相貌英俊,透着浓郁的书卷气。

  两人握手、彼此自我介绍后,傅井然笑着说:“希望合作愉快。”

  傅井然的笑容十分温暖,在他笑的那一刹,荀予安竟从对方眉眼间隐约看到展湛的影子,晃神的工夫,林宴道:“小荀先去拍定妆照,下午直接走第一场戏。”

  定妆总共用了不到五十分钟,当荀予安穿好衣服出来时,摄影棚内的人俱是眼前一亮。

  虽说荀予安已是二十四岁的年纪,但在做过造型后,整个人看起来少年感十足,演十六岁的弟弟毫无压力。

  石青提花长衫,黑色团花对襟,怀表链条在襟下泛着金属光泽,肌肤被深色戏服衬得白腻如瓷,茶色眼眸中带着些许懵懂。

  一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公子形象跃然而生。

  荀予安手持折扇,按照摄影师的要求摆了数个造型,有持扇皱眉、凝神眺望,垂眸思索等,摄影师不住按下快门,连声称好。

  期间林宴也来过,荀予安与他对视,林宴眼中有种令人琢磨不透的情绪,但始终一言不发,看了一会便走了。

  中午吃饭时,荀予安坐林宴对面,林宴朝他交代下午的拍摄计划,荀予安听完,忽然来了一句:“林导,选男二费了你不少心思吧?”

  “小傅是个很不错的演员。”林宴淡淡道,“有他带你,我也能省点精力。”

  面对林宴的避而不答,荀予安并没有步步紧逼,只嗯了声,随后不再说话了。

  下午一点,荀予安进组的第一场戏正式开拍。

  此时甄老夫妇刚去世不久,小儿子尚沉浸在失去亲人的悲痛中,整日闷闷不乐,哥哥为了哄弟弟开心,特地为他寻来一只玳瑁色猫儿。

  “这场是兄弟俩的感情对手戏。”林宴开始说戏,“哥哥把猫拿出来时,弟弟收获意外惊喜,就情不自禁地亲了哥哥一下。”

  “小傅和小荀要把控好各自角色的心理,哥哥这会虽然还不知道真相,但对弟弟的情感十分复杂,因此需要克制,而弟弟比较单纯,所以会毫无保留地表达对哥哥的爱。”

  两人点点头,林宴坐到监视器后,所有人就位,打板员沉声道:“第四十三场,第一镜,第一次,a!”

  啪一声场记板响,摄影机推过去。

  荀予安坐在鱼池边,出神地看着水中游来游去的锦鲤,多机位镜头分别给他脸部和后背一个特写。

  随后傅井然入镜,柔声道:“弟,在做什么?”

  荀予安起身,答了句“没事”,继而注意到对方双手藏在身后,好奇地问:“你手里拿了什么东西?”

  傅井然把玳瑁猫抱到身前,笑着说:“一只小猫,送你的,喜欢吗?”

  “喜欢!”荀予安灿然一笑,将猫抱进怀里,轻轻抚摸。

  傅井然宠爱地摸摸他的头,说:“哥知道你还在为阿公阿婆的事难过,所以想让它陪着你,希望能让你心情好一点。”

  荀予安嗯了声,眼中泛起泪花,傅井然抬手帮他擦了擦,目光里带着隐忍的眷恋。

  按照剧本设计,这时弟弟会自然而然地亲哥哥侧脸一下,以此表达心中的喜悦,于是荀予安抬头,注视傅井然片刻,踮起脚,闭眼吻了上去。

  “咔!”林宴喊道,“ng,小荀表情不对。”

  “小荀过于羞涩、甚至有些暧昧。”林宴走过来,说:“哥哥喜欢吻弟弟额头,弟弟也时常回吻哥哥,这是两兄弟从小就有的习惯,所以这个吻不能掺杂除却亲情以外的任何成分,注意不要闭眼。”

  荀予安抱歉地说:“对不起,我懂了。”

  林宴嗯了声,吩咐各机组就位,傅井然安抚道:“你是第一次拍亲热戏,有点紧张很正常,放轻松些,尽量把自己代入角色。”

  荀予安点点头,偷偷吁了口气。

  就在刚才,他注视傅井然的一瞬间,不知为何,脑海里突然浮出那晚他和展湛坐在沙滩彼此对视的场景。

  当时他感觉到展湛似乎想吻自己的唇,于是恍惚间,心底没来由地生出一股冲动,仿佛想要跨越时空,去回应展湛。

  “第四十三场,第一镜,第二次,a!”

  场记板一敲,两人重复送猫剧情,接着傅井然抚过荀予安眼角,荀予安抬头看对方,踮起脚,在他侧脸轻啄一下,说:“哥,谢谢你。”

  傅井然有一瞬的失神,继而低头,就像过去数年那般,以唇碰了下荀予安的额头,轻声道:“弟,不客气。”

  荀予安的脸砰一下红到耳根,于是又被林宴咔了。

  “小荀不要脸红。”林宴说,“记住你只有十六岁,对男欢女爱之事根本不懂,在你的心里,只以为这是哥哥对弟弟的疼爱,况且兄弟俩十几年来一向如此,弟弟早就习以为常。”

  “你的情绪不对,应该是这样,你看着。”

  说完林宴亲身示范,在傅井然脸上亲了一口,傅井然便默契地回吻林宴,随即林宴现出很舒服的表情,就像只被主人宠溺的小狗。

  荀予安登时风中凌乱。

  “是亲情!”林宴强调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对,有点像宠物,喜欢、依恋,享受,但无关乎情|欲,懂?”

  荀予安:“…………”

  一个钟头后,这场戏终于拍完,荀予安被ng了六次,好在总体效果还算令人满意。

  这也是林宴把这场戏放在前面拍摄的原因。

  因为男一和男二后面会有大量对手戏,故而开始就从亲热戏介入,彼此磨合期会相对缩短许多。

  夜里收工,荀予安回到宿舍。

  剧组给他安排个条件不错的单人间,里面设施周全,甚至还有单人沙发和书桌,只不过手机仍然被剧务统一保管,整整一天也无人通知他,想来应当是没什么事。

  房间内有部座机,荀予安在床上躺了一会,起身给展湛打个电话。

  “怎么样?”展湛问道,“还适应吗?”

  “没问题。”荀予安说,“剧组里的人对我都很好,林导也很照顾我,你不用担心。”

  展湛放心了,又问他今天拍了什么,荀予安不敢透露太多,只挑些无关紧要的说了,展湛不太懂拍戏,便鼓励他加油。

  两人聊了很久,荀予安看了眼时间,惊觉已经过去一个钟头,忙道:“哥,不聊了,明天我还有五场戏,得去复习台词了。”

  “去吧。”展湛说,“不要搞得太晚,注意身体,早点休息。”

  时光如梭,不知不觉荀予安进组已有两周。

  起初他并不适应,毕竟他对拍戏这事没太多经验,在他有限的记忆里,也只拍过一部垃圾穿越网剧,所以刚开始会被频繁ng,这令他总觉得愧对众人。

  好在林宴十分有耐性,每当荀予安无法入戏,或是不能准确演绎出角色状态,他便手把手教荀予安该如何做,甚至有时会亲自上阵,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地示范给荀予安看。

  于是荀予安由最先的一脸茫然、到渐入佳境,再至后来的游刃有余,在拍完数十场戏后,他俨然能完全胜任男一弟弟这个角色了。

  然而拍了这么久,有关过去的记忆依旧没有任何复苏迹象,荀予安忍不住问过林宴,林宴告诉他应当是时间不足,让他耐心等待,不用特意惦记这事,而是把精力放在演戏上。

  这一日,终于迎来第一场重头戏,也就是贾老爷召集甄氏家族各掌门人,当众曝光小儿子是甄氏与他人所生之孽种的群戏。

  光线昏暗的堂屋内,一群老者端坐于两侧,中场开出。

  “刘望,”饰演贾老爷的中年演员站在堂上,沉声道:“把你所知的一切都告诉在座的叔叔伯伯们!”

  堂下跪有一老者,正是当年贾老爷找来滴血认亲的见证人,闻言答道:“启禀各位老爷,小的于四年前受贾老爷所托,为他和甄小公子做过滴血认亲,结果表明,小公子非贾老爷的亲生血脉。”

  现场顿时一片哗然。

  甄氏当即脚下一软,荀予安站在母亲身旁,马上搀扶住她,同时脸上现出震惊的表情。

  傅井然吼道:“爹,你究竟想干什么?”

  “你给我住口!”贾老爷训斥完大儿子,几步走到甄氏面前,一手指向荀予安,质问道:“你说!他到底是谁的孽种?”

  就在贾老爷指着荀予安、并说出台词的一刹那,荀予安眼前白光骤然一闪,紧接着男人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你说!他到底是哪里弄来的孽种?”

  甄氏掩面恸哭,嘴里不住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死不承认!”贾老爷冷笑道,“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来当场验证!”说着他抓住荀予安的手,高声喝道:“刘望,给小少爷取血!”

  而与此同时,荀予安开始头痛欲裂,紧接着无数混乱的记忆碎片在他脑子里飞速掠过,旋即后腰处传来疼痛幻觉。

  “肾脏破损,告知血库大量输血准备!”

  “你是o型,我是a型,他为什么是b型?!”

  “我不知道……”

  “这是报告!”

  “你以为自己一直隐瞒得很好是吗……”

  “g!”随着林宴的一声咔,所有幻像猝然消失,荀予安楞在原地。

  林宴走到荀予安面前,皱眉端详他一会,问:“小荀,你还好吗?”

  “没、没什么。”荀予安缓慢摇摇头。

  “你刚才走神了。”林宴说,“贾老爷抓住小儿子时,小儿子应该奋力挣扎,并且一脸恐惧……”

  荀予安望向林宴,林宴从他眼神中看出异样,于是眉毛一挑,问道:“你……没事吧?”

  “抱歉,林导。”荀予安说,“我有点不舒服,想休息一会。”

  “ok,没问题。”林宴朝众人喊道:“休息十分钟,稍后再拍。”

  荀予安面色苍白,坐到演员专用椅上,剧组给他配的临时助理马上送来一杯热水,荀予安捧着杯子,沉默地盯着地面。

  林宴坐到他身边,先看了下四周,确定没人注意,低声问道:“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短暂犹豫后,荀予安点点头,答道:“只是些很细碎的片段,似乎……与那场车祸有关。”

  林宴观察荀予安的神情,想判断他是否有所隐瞒,但荀予安眼中一片迷惘,不似有假。

  “还可以继续吗?”林宴又问,“如果不行的话,我可以让整个剧组暂停一天。”

  “不,不必了。”荀予安道,“我没事,歇会就好。”

  十分钟后,拍摄重新开始。

  众人就位,场记板响,贾老爷一把抓住荀予安的胳臂,荀予安开始挣扎,同时惊恐地说:“爹,不要,不要!”

  “爹,不要这样对阿钦!”傅井然扑过来,抱住自己父亲,苦苦哀求。

  “玉儿,”一位家族长辈开口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光哭有什么用?”

  甄氏颓然坐在地上,放声痛哭,贾老爷执意要现场滴血认亲,哥哥则护着弟弟,整个堂屋内一片混乱。

  众人这会早已心知肚明,他们经过商议,由其中一位声望颇高的长者出面,命令哥哥退下,让刘望来执行采血。

  荀予安站在甄氏身旁,浑身发抖,刘望取来一枚银针,象征性朝他手上一扎,后期会单独给这个镜头补拍特写。

  “咔!”林宴喊道,“ok,下一镜准备。”

  下一镜仍然是中场开出。

  滴血认亲结果已出,贾老爷直指水里完全无法相融的两滴血,朝侧坐在地上的甄氏怒道:“你还想如何狡辩?”

  数位当家人摇头叹气,甄氏哭着说:“阿钦是我儿子,他是我的儿子……”

  荀予安抱着饰演甄氏的女演员,把头埋在她怀里,留给镜头一个颤栗的后背,就听贾老爷说着台词:“不守妇道,与外人私通,隐瞒丈夫产下孽种……”

  “咔!”林宴道,“张老师用力过度,再收一点。”

  扮演贾老爷的演员姓张,闻言说好的,片刻后拍摄继续。

  及至黄昏时分,这场大戏终于结束,所有人俱是疲惫不堪,林宴宣布收工,剧务送来盒饭,一群人匆匆吃完,各自散去,临时助理送荀予安回到宿舍。

  躺在床上,荀予安盯着天花板,良久后,他翻身下床,坐到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笔记本。

  笔记本里写有他关于角色的分析和备注,荀予安看也不看,快速翻到空白页,拿起笔,沉吟片刻,在纸上写下几行字:

  输血?o型和a型不可能是b型。

  孽种?哪里弄来?报告?隐瞒?

  男人、女人,身份未知?

  男人、女人,孽种……荀予安执笔,反复在这三个名词上画圈,片刻后于“男”字旁边写下一个“荀”,“女”字旁则备注上“姜”,最后在“孽种”两字后面画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写完这些后,荀予安看了一会,继而在下面加一段备注:与车祸输血有关,紧接着又在“输血”两个字上打个叉,并同样画个问号。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荀予安手一抖,紧张地问:“谁?”

  “是我,林宴。”

  荀予安愣了几秒,反应过来,答道:“稍等,我穿下衣服。”

  说完他把笔记本放进抽屉里,刚想起身去开门,旋即再次拉开抽屉,把笔记本拿出来,并在房内逡巡一圈,最后将笔记本塞入橱柜里一堆衣物下面。

  “不好意思,”荀予安打开门,说:“刚才在睡觉。”

  “没关系,”林宴不请自进。

  “林导,”荀予安关门,跟在他身后,冷淡地说:“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

  “叫我林博士。”林宴漫不经心道,“作为主治医师,我来看看我的病人情况如何。”

  荀予安很轻地笑了声,带着隐约的嘲讽,林宴充耳不闻,走到单人沙发前,朝荀予安说:“站在那儿干嘛?坐!”

  林宴示意荀予安坐进沙发,自己则搬了把椅子,坐到他对面,问道:“说说看,白天到底都想起哪些事?”

  “我已经朝你说过了。”荀予安道,“都是些很细碎的片段,我只知道跟那场车祸有关,其他还没有头绪。”

  “具体细节?”林宴追问道,“要具体到每个字、每个画面。”

  荀予安低头思索一会,答道:“没有画面,只是一些声音,有男人,也有女人,说过血型,还有孽种,以及隐瞒得很好,大概是这些字眼。”

  “嗯……”林宴想了想,说:“看来是跟白天这场大戏有关。”

  “林导,”荀予安刚开口,林宴马上道:“叫林博士,小朋友。”

  荀予安:“…………”

  “林博士,”荀予安叹了口气,继续道:“其实很多事你都知道对不对?为何不直接告诉我,反而要费这么大周折?”

  “我已经解释过了。”林宴两腿叠交,自若道:“任何人都可以告诉你过去的真相,但那毫无意义,因为你无法甄别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你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就只有自己,你很清楚这点,否则也不会勉为其难跟我合作。”

  “好吧,算你说的对。”荀予安道,“那么我想知道,还需要多久?”

  “说不好。”林宴道,“不过既然记忆已经松动,我想应该不会等太久,或许一周,或许一个月,甚至明天都有可能,这个就要看你潜意识里那股精神力究竟有多强,还能坚持多久。”

  荀予安点点头,林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忽然问道:“没有想起关于你哥的记忆?”

  荀予安顿时眉头一皱,看了林宴片刻,漠然答道:“没有。”

  林宴笑了,说:“你是个很有趣的小朋友。”

  荀予安冷冷道:“不要叫我小朋友,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现在为何不再问我的目的是什么?”

  “我问了你会说吗?”

  “不会。”

  “所以我干嘛还要做无用功?”

  “你不怕我会害你?”

  “我觉得你没那个本事。”

  林宴哈哈大笑,笑后道:“有趣!我真的很喜欢你。其实我懂,我们现在既是合作,也是彼此利用,我这样说你没意见吧?”

  “随你怎么想。”荀予安平静地说,“待我记忆彻底恢复后,一切不就柳暗花明了?”

  听到这话,林宴瞬间收敛笑容,下巴微抬,仿佛一个高高在上的神明,注视着荀予安,说:“我被你搞得有点兴奋了,在玩游戏这方面,我还从来没输过,所以我将拭目以待,这一局的赢家究竟是谁。”

  两人沉默对视,就在这时,房间内突然响起电话铃声。

  “唔,有人找你。”林宴说。

  “应该是我哥。”荀予安道。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兄弟二人的温馨时光了。”说完林宴起身,开门走了。

  荀予安把门锁好,座机因为无人接听断了,不多时再次响起,荀予安拎起话筒。

  “予安,”展湛在那头说,“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睡着了。”荀予安疲惫的声音说。

  “今天拍戏很累吗?”展湛问道。

  荀予安嗯了声,展湛听出他似乎还没睡醒,于是只叮嘱几句注意身体好好休息,并让他接着去睡,最后挂断电话。

  荀予放好话筒,爬到床上,躺好,手里紧紧握住展湛送他的那枚佛牌,闭上眼睛。

  正如林宴所说,那些深埋的记忆层一旦有所松动,其被瓦解的速度就会愈来愈快。

  在接下来的拍摄中,随着剧情走向被不断推至高潮,荀予安脑海里的既视感也开始频繁出现,虽然还是些支离破碎的片段和声音,但荀予安知道,他距离真相已经不远了。

  “娘,吃口饭吧。”荀予安端着碗,坐到甄氏身旁。

  哗啦一声,甄氏将碗打翻在地,咆哮道:“我不想吃!”

  “妈,吃点东西吧。”

  “滚!别烦我!”

  “咔!ok,下一镜。”

  “你在做什么?”甄氏面无表情道。

  “我……我在喂猫。”荀予安怯懦地说。

  甄氏冷笑道:“喂猫?人都快养不起了,你还有心思养猫?你就是个废物!把猫给我扔了!”

  “不要,娘!”荀予安哭着喊道,“这是哥送我的,是他送我的!”

  啪——!

  甄氏重重给荀予安一个耳光,厉声道:“哥?你居然还叫他哥?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他是你哥吗?他是你的仇人!”

  “妈,不要把它扔了!”

  “不要叫我妈!我不是你妈!”

  “你永远都是我妈妈。”

  “求你了,它还小,扔出去会死的。”

  “ok,下一镜。”

  “阿钦,”傅井然走过来,问道:“怎么了?别哭!”

  “哥……”荀予安抱住傅井然,哽咽道:“小团、小团被娘扔掉了。”

  “大娘,”傅井然眉头深锁,朝甄氏说:“为何要这样做?”

  “你以后不要来了。”甄氏盯着傅井然,阴鸷的声音说:“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你死了那条心吧。”

  “予安,你捡来的那只猫呢?”

  “死了。”

  “嘉玉姨在吗?我想找她谈谈。”

  “在二楼。”

  “咔!下一镜。”

  躁郁、苛刻,姜嘉玉——我不是你妈——你永远都是我妈妈?????

  荀予安在笔记本上写下这行字,并在后面连续画了五个问号,接着在脑子里回忆许久,又写下wb小号中的那句火星文:废物一个。

  零零零!电话铃声响起。

  “喂,哥?”

  “予安,今天怎么样?拍摄顺利吗?”

  “还不错,拍了四场戏,差不多已经拍完三分之一了。”

  “注意身体。”

  “知道了,你也是。”

  “嗯,用不用哥去探班?”

  “不要,现在是关键时刻,你来会破坏我好不容易酝酿出的情绪。”

  “好,都听你的。”

  “哥我不跟你说了,我还有好多台词没背,万一明天忘词就完蛋了。”

  “那挂了吧。”

  “等等。”荀予安喊道。

  “什么事?”展湛问。

  荀予安迟疑少时,轻声说:“哥,我想你。”

  展湛那头明显一顿,而后道:“哥也想你。”

  挂断电话,荀予安重新坐回书桌前,提笔在纸上补充“展湛”两个字,并在后面也画上一个问号。

  “第一百八十六场,第二镜,第一次,a!”

  甄氏侧卧在塌上,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荀予安端着药碗过来,小心翼翼道:“娘,喝药了。”

  甄氏把碗端过来,抿了一口,旋即全部泼在荀予安身上,吼道:“你想烫死我吗?”

  荀予安的衣襟滴着水,浑身打着哆嗦,难过地说:“我尝过了,真的不烫……”

  “你是说我在无理取闹对吗?”甄氏叫道,“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天天吃我喝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等我死了,你就去要饭吧!”

  “娘,你不会死!”荀予安扑到甄氏身上,哭道:“你一定能好起来,一定能……”

  甄氏刹那就静了,怔怔望着他,继而抬手,似乎想要抱抱这个孩子,然而往昔的一幕幕又出现在她脑海里,甄氏失神片刻,突然一把推开荀予安,荀予安失去平衡,跌坐在地。

  “哭!就知道哭!”甄氏指着荀予安,辱骂道:“你看你现在……”

  荀予安坐在地上,目光落在甄氏那张扭曲的脸上,数息后,甄氏的脸突然变换成姜嘉玉的模样,荀予安登时瞳孔一缩。

  “我生病你开心了?”姜嘉玉充满恨意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妈,我没有!”

  “你骗不了我!”姜嘉玉近乎癫狂地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的眼睛出卖了你!你想我死,因为你恨我,我知道,所以你想我死,恨不能我现在就去死!”

  “咔!”林宴喊道,“ng,重来!”

  荀予安坐在地上,瞳孔失去焦距,饰演甄氏的女演员问道:“小荀,你没事吧?是不是我推得太重,摔到你了?”

  荀予安像是被惊醒,猛然看向她,片刻后说:“没、没事,我……我忘词了。”

  生病,想我死?想死?恨??

  荀予安在“生病”两个字下反复划横线,继而陷入长久的思索。

  “你车祸后两个月才出院,之后又养了几个月才完全康复,其实那几个月是嘉玉姨一直在陪你,当时你们搬回老宅,嘉玉姨离婚也是发生在那段时间。”

  “你们住老宅期间,我经常去探望嘉玉姨,我们俩和好也是在那时候……你走后嘉玉姨回到姜家,没过多久就生病了,进了松山疗养院。”

  展湛也曾说过这段往事,荀予安心想,当时他以为展湛所说的全部属实,毕竟跟自己wb小号里的时间线都对得上,然而现在看来,展湛还是朝他撒谎了。

  根据他目前所想起的零碎片段,他和妈妈确实搬回老宅住过一段时间,但妈妈在老宅就已经染病,并不是展湛说的在自己不告而别之后。

  所以展湛为何要骗他?他们在老宅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除了已知的自己被妈妈苛刻对待,难道还有更恶劣的事?荀予安回顾后面几处尚未拍到的重大剧情,登时呼吸一窒。

  这时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

  荀予安定了定神,走过去,拿起话筒,展湛在那头说:“弟,在做什么?”

  “哦……哦!”荀予安忙道,“在、在写人物心理剖析。”

  展湛嗯了声,沉默一会,说:“最近你都没有主动给哥哥打电话,拍摄很累吗?”

  “唔……是有点。”荀予安敷衍道,“最近拍到关键场次,我总是被导演ng,头疼。”

  “要不休息几天吧。”展湛道。

  “不行!”荀予安说,“我是男主角,怎么能说休息就休息?”

  “今天是二十八号了。”展湛提醒道。

  荀予安茫然地问:“二十八号?怎么了?什么日子?你生日不是在春天吗?”

  “三十一号平安夜,”展湛说,“你不是答应段先生会跟导演提前请假,去看他演唱会吗?你请了没?”

  荀予安:“…………”

  荀予安早就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闻言赶紧看了眼拍摄计划,答道:“请了,林导没同意,因为那天要拍一场重头戏,大场,估计得拍到晚上。”

  “那我通知段先生。”展湛道,“毕竟人家送了好几张票过来,不去也得提前打声招呼。”

  荀予安:“成,你说吧。”

  “弟,我觉得你……”展湛短暂一顿,说:“最近好像有心思,可以跟哥说说吗?”

  “没有,你想多了。”荀予安解释说,“是这样的,我可能是入戏太深,情绪上有点不稳定,所以才会给你这种感觉,哥,你不要担心,等我杀青后,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展湛:“嗯,那就好。”

  电话挂断,荀予安松了口气,再次确认拍摄计划表,三十一号那天确实要拍一场大戏——甄氏准备拉上小儿子一起赴死,不过他并没有朝林宴说过请假这事。

  对不住了,段峥……荀予安在心底默默道,等你下次演唱会,我一定会去!

  就在此刻,荀家老宅,顶楼书房。

  展湛划亮手机屏幕,点开通讯录,翻出刘泰明的电话,再把手机放在桌上,双手交叉,一直盯着屏幕上的号码,眉头紧锁。

  十分钟后。

  他拿起手机,关灯,离开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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