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何其有幸_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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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何其有幸

  二十九

  最后的结果是两个人都躺在有些窄的单人床上。

  姜兮微早就知道,严冧如果固执起来,那是多少头牛都拉不回的,刚才好说歹说他才罢休,两个人好好的坐下谈了谈,可是谈完他却再也不肯走了,姜兮微明白他心里的想法,他只是担心她,也就只好由着他了。

  窗外的夜色正浓,皎洁的月光透过小小的窗户照在不大的屋子里,两个人都侧身躺着,背靠着背,只要有一个人翻身,就能碰到对方的皮肤,痒痒的,热热的…

  屋子里一片寂静,严冧觉得这是他住过的最烂的地方,但此刻却莫名的有些心安。

  “微微”他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的醒目。

  “我知道你没睡,我们说说话吧。”

  姜兮微紧闭着眼,但睫毛却扑朔扑朔的闪着。

  “你不想说,那我说给你听就好了。”严冧看着对面的小矮柜,只能模糊的看见一个轮廓,声音有些冷清,“从小我就喜欢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漂亮温柔的女孩子围着我,我全都看不上,偏偏喜欢那么不着调,比男孩子还凶悍的你,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到现在为止最快乐的日子,那时候我甚至经常想,我的微微有一天穿着婚纱嫁给我的样子…”

  床另一边的女人睫毛抖啊抖,却始终没有睁开眼。

  “你说我不懂我,我承认,但你不能否认我爱你,当年你因为池程程的那些不安,我知道。只是当时太年轻,就算再心底相信你对楚垚南没有一丝情意,可每次看他看你的眼神,就见不得一点你们站在一起的画面。我想着你和楚垚南让我痛几分,我也要让你痛几分,我没那么伟大,看着你幸福就好,我只有牢牢地把你攥在手里,才会安心,那点可怜的报复的快感,才能让我安心,确定你爱我,也像我爱你一样,你看,当年的严冧就是那么心里阴暗,才担心配不上那么明媚的你,患得患失。”

  “后来你跟我说你要走了,你不喜欢我了,我没有犹豫的就出了国,发誓这辈子不再相见,可刚到美国的时候,你夜夜出现在我的梦里,醒来却什么也没有,于是我发了疯的后悔,在美国过着不人不鬼的日子。后来不打听你的消息,不是因为默然,不是因为放下,而是不敢,我害怕一听到你的名字,我好不容易缝起的伤口又会崩裂的鲜血淋淋…”

  他的声音哑哑的,在黑暗中显得无比落寞,半晌才转过身,轻轻的拥住身子已经木掉的姜兮微,把头深深的埋在她的后颈,闷闷的说:“你不知道于我而言,你的名字便是世间最蚀骨的咒语。”

  她被拥住的那一刻,身子蓦的僵住,她从来不知道人们心中闪得发亮的严冧会有那些所谓的不安的心理,也会敏感,也会脆弱;她也不知道,在她苦苦挣扎的那些岁月,他也在承受着同样的甚至是更重的煎熬;她更没有想到,永远都是那么骄傲的他也会把这么落寞脆弱的一面毫无保留的摊在她面前,让她看到其实他最柔软的腹地也一样的皮肉分离,鲜血淋漓……

  于是,她僵着身子睁开眼却没有动,只凭感觉感受他喷在后颈的呼吸。

  她想,她真自私,一面以名义上的拒绝一次次伤害他,却又一面一次次的忍不住贪恋他的爱,他给的温暖。

  姜兮微第二天是坐着严冧的车去的公司,否则以B市早上的交通高峰,必然又要迟到,想来也确确实实的需要换个住处了。

  也不知道他在哪的买的热乎乎的小笼包和软糯的皮蛋瘦肉粥,半路上才递给她。

  她在离公司的两条街外就早早的下了车。上班第一天就被潜规则的消息可不是什么让人舒服的新闻。

  第一天倒是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只是好像快要到了什么公司的年会,大家都有些忙碌的准备着,借此机会似乎还要宣布Pacemaker将要开发香水新领域的决策,只不过她如今人微言轻,跟她关系不大,她也乐的自在。

  一天都是顺风顺水的,连倒了几次车的时间也比预估的早了半个多小时,唯一让她不太开心的就是站在自己家门口发现不光开不开锁了,连门都让人换了。

  她上下的踢了几脚,新装的防盗门纹丝不动,她也不是傻子,略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拿出手机拨了号,河东狮吼了一通,看着脚下干净整洁的地面,也没什么垃圾的异味了,还是有些不太适应的蹲下来眼巴巴的望着楼梯。

  不过一刻,高高大大的男人就上了楼,在狭小的楼道里显得有些拥挤,她站起身环着胳膊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门锁,他也不说什么就掏出钥匙利落的开了门,还站在门口示意他可以进来了。

  她一口老血都梗在喉间了,这都是什么事,她自己的家,为毛却要蹲在门口眼巴巴的等着别人开门…

  可这还没完。

  还不等她细看屋子里翻天覆地的变化,几个男人就搬着几个大纸箱风一样的进了屋,看也不看她这个房主一眼,只是对着已经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说了句“严先生都搬完了。”

  严冧这时才站起身说:“辛苦了。”

  然后几个男人又风一样的消失在门口…

  墙上都贴上了白色的壁纸,角落里摆着木色的书桌和大大的转椅,另一边是同色的大衣柜,衣柜后面是重新隔出来的洗手间,不大却干净整洁,隔壁是陈列了一排锃光瓦亮的厨具的厨房,紧挨着门的那面墙边也换成了一个双人大床,铺着米白色的床单…

  她从厨房里冲出来的时候,严冧还是优雅的坐在浅棕色的沙发上,她忽然就觉得自己好像一个什么也由不得自己做主的小丑,这些天生成的那些柔软的情感瞬间土崩瓦解,火气蹭蹭的往上冒,“你到底要干嘛!”

  “反正不会干-你就行了。”说完还不要脸的舔了舔下唇。

  她发现好像每次只要他耍无赖,自己就一点办法就没有了,闷声问“我的柜子呢。”

  “扔了。”

  “我的床呢。”

  “扔了。”

  嗷嗷嗷那是房东的东西,回头她退房的时候是要还的,是要还的!

  “我的东西呢。”

  “没用的都扔了,勉强能用的。”他努努嘴指向一边的大衣柜。

  “你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她已经暴走了。

  “我报警了,你走不走。”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严冧,眸子里都闪着怒火

  “你报吧,我住自己的房子还能碍着谁,别这样看我,一个月300块钱也至于你经常拖欠,月月杀价。”说着还挑了挑眉毛,眼睛眯着,晃了晃手上的钥匙,说不出的得意。

  可谁知他脸上的笑意还未褪,就看见姜兮微冷着一张脸说:“那我走好了!”然后转身就向外走去。

  看到这,他这才慌了神,意识到真的惹毛这只小老虎了,可是他怎么会让她走,费这么大劲就是为了光明正大的登堂入室。(咳咳,你确定你这是光明正大?)

  上前两步就把要走的女人拽到怀里,死死地抱着也不撒手,也不顾姜兮微的又打又骂。

  “姜兮微,你说你要折腾到什么时候,该说的咱们也说了,该做的三年前也早就做了,现在你怎么这么不可爱,跟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她听到这更火了,她都被欺负成这样了,还被说成不可爱,当下这么多年修炼的深沉内敛都丢没了,操着一口大嗓门就吵吵道:“谁好你找谁去呀。”

  严冧听到这却闷笑出了声,觉得这样的姜兮微才是万分的熟悉,闷闷的就说:“我谁也不找,我就喜欢你,你个小傻子,走什么走,我的就全都是你的。”

  听到男人的笑声,姜兮微是一点也不注意谈话的内容了,眼眶哗的一下就红了,怒气冲冲的就骂道:“严冧,你个王八蛋。除了欺负我,你还会干什么。”

  “除了欺负你。我还会干-你。”也不等她再发飙,就及时换上了正经认真的口吻说:“我只是想看着你,让你在我的视线里好好的,再不受一点伤害。”

  淡蓝色的窗帘随风微微的摆动着,沙发上摆着一对傻乎乎的小猪抱枕,地上的几个大纸箱子因为两人的动作东倒西歪的,衣柜上贴着一个卡通人物,冲他们呲牙咧嘴的笑着,明亮的灯光打在两个人身上,像是镀了一层银白色的光…

  听到这,她一直硬生生对他强迫凝成的坚冰,长时间以来一点点的温暖松动,松动了就是松动了,即使她告诉自己不可以,但还是松动了,终于在一刻化成了水…

  她一口咬在男人□□在外的脖子上,恶狠狠的骂道:“不要脸!”

  严冧感受到脖子上的痛意,却觉得从来没有这么舒畅过,嗤嗤的笑出了声,眼里都漾着笑意,低声回应道:“对,我不要脸。”

  何其有幸,有生之年,还能找到那个对着我肆意妄为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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