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地狱变7_她自深渊来[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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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地狱变7

  高楼大厦,明亮的霓虹起伏闪烁。深黑的柏油马路,斑马线永远新画下般雪白干净。洁白油漆上,道道拖拽红痕格外鲜明,错落驳杂的血迹像意象派画家手下肆意挥洒地笔刷。

  一滴滴,有粘稠的液体不断出现在橘色的光圈里,一排排,橘黄的夜灯杆上悬挂的东西轻轻摇动。

  远看是人形,细看是人皮。

  收回都快摁进窗玻璃上的脸,姜林强烈表示离开会展中心绝对不是个好主意。

  “如果这个世上真的存在末世,那么末世差不多也就是外面那个样子了。”他皱眉说。

  “恩。”有人轻轻回应他。

  城市空荡,残肢断骸像是日常垃圾般扬敞遍地,没有收拾,没人打理。这一切的存在都再正常不过。

  这是罪人之塔,是血流的地狱,也是嗜血者的天堂。他们割开彼此的喉咙,就像刮下最柔软绵羊的绒毛。

  “可如果不出去,我们上哪找目标你们说的对不对”姜林回头,却发现身后空空如也,半个人影没有。大家什么时候离开的,他怎么一点脚步声都没有听见

  明明感觉有人一直站在他背后的

  等等那刚才,回他话的是谁

  “啊”突然一声尖叫,从关闭的办公室门内传来。明亮的白炽灯下,反光的瓷砖亮到扎眼。

  尖叫的是个女人,一声更比一声高,尖叫身凄厉的像是穿透了整个空间墙壁。

  姜林的手已经握上了门把,却突然意识到这尖叫的声音无比陌生,不是江浅浅的,也不像这次入塔的其他女生的。

  女人开始呼救“救命,救命”

  哀惨又绝望的模样像是真的有什么十分可怕的事情在里面发生。

  是陷阱么

  姜林犹豫了一下,却突然听见女人叫声里竟还夹杂这婴孩的哀哀啜泣。

  妈的,拼了这么想着,他一把推进门。门内的景象是流动的黑影,看不见颜色,只能看清大体的轮框。

  一张床,一个弯腰的男人,抽血机滴滴作响,大把的血浆洒在颜料盘里,没有婴儿的存在的迹象,趴在地上的女人正对着染料堆里一团唯一鲜红的颜料哭泣。

  吱嘎的推门声,使所有人的动作都顿在了原地。

  一团黑影中,有什么丝滑的东西,缓缓缠上姜林的脚腕,像铁丝,更细,却也更韧,像是女人的头发。

  苍白消瘦的手,忽然自脚下一点点抓了上来。姜林终于想起在哪听过尖叫的声音了,那不赫然是刚才回应他的那个女声么

  要死这次真要死

  姜林这么想着,却觉得肚子忽然很痛,画面一转,他竟变成了刚才画面了躺在床上的女人。一张雪白的脸,缓缓凑了近来。

  果然是个女人,黑色长发波浪一般,然而脸是真的苍白,那种白就像身体里一丝血都没有,她举着针筒,像在考虑哪里下手比较好。

  她细长的脖颈翻裂,连雪白的颈骨都可见。

  姜林“大姐,冤有头,债有主啊我可没有对不住你的地方”

  照着脖子捅下的小指粗的针尖突兀停在皮肤表面,一切幻影般消失,他正捧着一副油画。

  画上波浪长发的女人笑意温柔,抱在怀里的婴孩面颊粉嫩像个天使。油画的背景是一丛一丛的鲜红玫瑰花。

  画技精湛,活灵活现,然而看着那微笑的面庞,姜林却觉得透心凉一直遍布到指尖。这是画家的成名作,画名叫我的挚爱,是画家丧妻后回忆爱妻生前点滴画下的回忆像整幅油画只到了各种各样的红色。

  隔着画框,姜林都觉得那股冲鼻的血腥挥之不去。油画中微微卷曲的玫瑰格外饱满,侧面看甚至有肉感的起伏。

  剩余的八个玩家聚在一起后,封了会展中心所有进出的门窗,却无法控制互相怀疑彼此。最后不知谁提到说,除了入塔者外,这个会展中心,其实一直还住着另一个人

  画家。

  顾汀州的暗示,从一开始就是他在这里,这个他在这里,暗示的是他到了这里,还是他一直在这里

  如果这座塔每个人都有过过往,那画家呢他会不会就是入塔者一直在寻找的那个冰锥杀手

  谁的嫌疑都不能排除。

  画家住在不许他们上去的四楼。趁画家去了楼下,顾汀州一个人上去四楼暗中查探情况,他负责守着楼梯口以防意外,陆恒和江浅浅一起继续在翻油画,找对应他们的那个杀手。

  但以画家喜欢抽人血做颜料的习惯来看,应该不是他。不知道江浅浅那边其他杀手的信息确认的如何。

  另一边,江浅浅在翻画框。白纸落下的姿态翩翩似白鸽,墨字记录却是最肮脏的黑泥。

  她找到了她的

  于滕森,高学历青年,却偏要学泰迪邦德,夸口伤害过十三名女性,但犯下的只有j杀分尸同校的女博士生一起。

  自以为是名噪一时的传奇,其实不过是个可悲的蠢蛋。

  他的目标是江浅浅,大部分杀手,都喜欢特定的类型,于滕森的目标符合他的类型。

  顾汀州面对的冰锥杀手喜欢高难度的犯罪,陆恒的杀手信仰恶魔,所以要拿特定月份出生的男人献祭,姜林原本会面对的杀手是个女性,偏爱可爱少年。

  江浅浅和陆恒几乎翻遍了这里的每幅油画,可是

  “快跑”

  一个女生尖叫着跑向他们,然而没等她推开走廊里的玻璃门,便瞪大眼倒了下去,白墙上满是从她身体里呲溅的血液,带血痕的手掌不甘心的抹过玻璃。

  透过她倒下的身影,江浅浅和陆恒看见一个绿头发,蓝眼影的小丑,小丑的手上拿着一把电锯,看见他们后大红唇扯起的笑意一直咧到耳根。

  门窗全用木板钉死了,他怎么进来的

  跑是没什么用处的,江浅浅陆恒做好了准备,对峙着等他接近,然而在小丑笑意越发兴奋的时候,脑袋却忽然一歪,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砸偏,紧接着他被一把按在了地上,从身后扑来的那人拿着一个金属摆件,大锤一样一下下疯狂抡着。

  像拎捶打糕,抬手的人好似完全不知疲惫,红白黄混合,被击大的物什已经完全看不出原装。

  江浅浅和陆恒不知道该惊讶那一条,是看似厉害的小丑戒备心太差,还是疯狂中的女孩竟有那般巨力。

  杀死小丑的,是林歌。

  分开的时间不长,但江浅浅再见她是,却莫名感觉她身上的气质出现某种奇异的变化。

  咣。

  把沾血的摆件仍在一旁,林歌拖着死的不能再死的小丑的一条腿,看都不看江浅浅陆恒一行,转头就走。

  江浅浅叫住她“你找到你的油画么”

  林歌“等我把这个也处理完扔进便池,我就去找。”

  “你们想来看么”她说的处理,是把肉片像切三文鱼一样片成一片片的。

  “很好看,半透明,闪闪发亮。”

  江浅浅“林歌,你觉不觉你”哪里不对劲

  林歌冷笑一声“我很好,有这份闲心,不如关心下自己,看看你的脚腕吧。”

  这话说的若有所指,江浅浅依言挽起裤腿,发现小腿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发青的淤痕,是一个人巴掌的形状,像是有人抓着她的小腿被拖了很长的路。

  陆恒也有,甚至比江浅浅严重点,他的腿窝里三条抓痕,都已经撕破了皮肉开始缓缓流血,他本人甚至没有察觉到。

  江浅浅“疼么”

  陆恒摇了摇头“那一块好像都没什么感觉。”

  画廊里长明的白炽灯突然闪了一下,再亮起来时变成了紫色暗光。暗光中,整片地板如全喷了多米诺试剂,刚刚溅到过血迹的地方,喷溅大片的绿色荧光。

  江浅浅低头,发现紫外灯光里,她小腿以下也全是密密麻麻荧光绿色。

  陆恒皱眉,想抬手去擦,却被江浅浅制止。一双看不见的手,用荧光绿色的字迹在他们胸前写到“杀了他们。”

  “快”

  有轻到几乎听不清的声音在江浅浅耳边问道“你不愿意么”

  江浅浅没开口。

  “回答我,你不愿意么”那声音继续逼问。

  “你不知道我们经历过什么。”长绳微粗糙的质感,蹭过江浅浅的脖颈。

  “浅浅,陆恒”这时突然传来顾汀州和姜林的声音。

  啪嗒。

  灯光晃了一下,江浅浅和陆恒顿时感觉身体一轻,又恢复了自由。

  姜林跑过来“你们没事吧”

  “还好。”江浅浅摇头,对顾汀州描述了一下刚才发生的状况,顾汀州和姜林微掀裤脚,果然也发现了同样的状况。

  姜林一张脸皱成包子“各位兄弟姐妹,寻仇求不要找错人”

  江浅浅“是解题时间在缩紧。”

  画家不是无辜的,他杀害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四楼的冰箱里全是一袋袋血肉,但他应该不是冰锥杀手。

  “你们没事,太好了”长廊边有人走高声雀跃着走近,阴影中走出的是推着轮椅的程明堂。

  他上半身的衬衣全都被鲜血染红。轮椅上的宋成低着头,垂着手。

  陆恒打量了下“这个轮椅,是画家的吧”

  程明堂点头。说画家在他们的茶点里下毒,抽光了小何的血,他模糊醒来,也只救下了宋成,宋成现在麻醉应该还没散。

  程明堂推着木轮椅,一点点靠近。

  “等等”

  江浅浅翻过手上抱着的画框“有幅画,我想先看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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