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亭5_她自深渊来[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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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亭5

  “什么了不得人物,满嘴都是虚话……这么多天了,一点解决办法都拿不出来。”

  江浅浅鬼新郎的线索才刚摸着个头绪,就听得楼下吵吵嚷嚷一片,又在吵架……

  有人响应:“是啊……我之前从来没在塔里待过这么多天。”

  大龙坐在一边,不知道从哪摸出个糖盒,吃着糖眯着眼瞅着。

  “去看看吧,”小英来叫江浅浅:“郭超说,他有了离开这个世界的方法。”

  “解决办法?”打头围攻郭超的男人冷冷一笑:“谁知道是解决办法还是催命选项?”

  如果当时不是郭超非要带他们出宅,也许阿香根本就不会捡到什么倒霉的红包没了命,自阿香之后,出事的一个接一个……

  郭超掩嘴轻咳了声:“这层塔的难度前所未见的高,我的确料事不足微微失了手……但你想清楚了,现在已经开始死人了,可不是最开始的时候,这一直等下去,究竟发生什么谁也说不清。”

  那人不依不饶:“你有本事,那你去呀……要是我真错,我向超哥磕头谢罪都没有问题!”

  “行,那你等着,郭哥咱走!”王一恒叫嚣

  坐在沙发上的郭超动了动屁股,却没动,最后似是忍不了这一圈怀疑轻视的目光,撸着袖子站了起来。

  “走!”

  江浅浅听了半天,才明白这场争论的焦点是郭超要人去烧掉门口庭院内的那棵梅树。

  斜倚着窗边阳台,的确就像郭超说的,不知何时,浅薄的沼雾散去,远远看,梅树那褐光油亮的遒劲树干上,竟如流动着鲜血般微微起伏,透过反射的光照,能隐隐看出烙印着某种秘咒禁制。

  郭超:“别说我没和你们说清楚,我爷爷的爷爷,可是远近有名的风水道人……你们见谁家梅树夏天开花?有什么正常植物经得住这般雨灌?”

  “那分明就是鬼打墙的阵眼,破了这个,我们他妈的也就都能出去了!”

  “你们既然不去……可别说我甩下你们出塔。”

  他讲的信誓旦旦,有人动摇,却又马上被身旁人摁住。

  “呵,”冷冷一笑,转身开门,看着细如针织的雨幕,心下略微不安……

  但之前,所有人都出去趟过雨,都没什么事……

  这么想着,郭超当先一头探进了雨水中——

  “啊——!”忽然,一个折身,郭超忽然又大喊着冲了回来。脸色是一丝血色也无,浑身湿透,不知是雨还是汗,若是细看,还能发现他全身微不可见的抖动着

  “怎么了超哥?”身后走着的王一恒被郭超撞了个满怀,冲力下蹬蹬蹬几步连退

  “没、没什么!”脸色死里逃生般青白,郭超愣了一下,磕磕绊绊摆手解释说:“就、就是觉得风大、有……有点冷,我们改时间,改时间再去吧。”

  这一听就是借口。

  “怂货!”低骂声一片

  伸长了脖子围观的都以为郭超是害怕才不敢去……可江浅浅注意到,她身边的顾汀州,忽的一下就直起了身,一眨不眨的盯着郭超。

  低低的,顾汀州轻声道:“他刚刚用过了卷轴。”

  能挡致命一击的……卷轴?

  看着窗外血染般鲜红的天幕,看似无害的晶莹剔透的雨水,顾汀州微微眯眼:“此一时雨,非彼一时雨阿。”

  这塔中世界,没有死局,但有些线索……却要用命去换。

  梅树上,应该的确藏着线索。

  夜半,惊醒深夜的是一声尖叫,叫的痛彻心扉,不喊破喉咙不罢休。

  从睁眼的一刻起,众人都感觉到……好似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入骨的寒凉,洞彻骨髓。

  一楼大厅里,郭超志得意满的站在中心,窗外,梅树已然焦枯而死,在最后的梅花瓣掉落时,所有人都能清晰的听见一声极其悲痛的女子啜泣。

  ……毛毛细雨不停,他是怎么烧掉整棵树的?

  郭超两眼发光,笑的张狂:“如何,看我毁了树,雾散了吧!···只要等雨停!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我已经确认过了,只要天不红,雨滴就是不致命的,哈哈哈哈!”

  与他相对的,地上,捧着胳膊,疼的满地打滚的是王一恒,他小半只手臂,干肉般的蜷缩,枯的只剩下枝干···看向郭超的眼神里,满是怨毒···

  “我——啊!”话音未尽,空中却像是有一根无形的绳子,坠着他的脖颈,一把把他提到了半空。

  当着众人的面,郭超狠狠瞪了两下腿,瞪大眼珠,居然就这么直接没了气……

  “哎呦呦,你们到底干了什么——”不见踪影的媒婆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看看郭超,又看了看门外被烧的枯焦的梅树——

  “这梅树,是镇邪的阿!这一烧……完了完了”李媒婆拍着大腿,神色惊恐至极:“抓替死鬼来了,抓替死鬼来了!”

  就在这是,众人的耳旁……传来踢踢哒哒的纷乱脚步声,肉眼可见的,看见有什么半透明的人形在到处走动……

  “啊——”有个之前从没开口的女生忽然暴起尖叫,迈开脚步疯狂的往楼上冲,却在越上最后一阶时,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跟头栽了下来,脑壳着地砸在大厅瓷砖上,幽幽的血躺了一地……

  “不不不,”刚才带头攻讦郭涛的男人几步连退,哆嗦着手就要去开大门。

  江浅浅一句:“不要出门!”还没有喊出口,就见那男人不管不顾的没头苍蝇一般冲了出去。

  黎明前最后的夜幕,血一般的红。

  跑进雨中的一瞬,男人便停住了脚步,他呆呆的,缓缓的转过头来。

  透明的雨滴打在他的身上,沾湿鬓发,忽的,他的衣服开始冒烟,腐蚀尽了衣衫……看似无害的水,打在肌肤上,就是鲜红一片……

  “啊啊啊啊啊——”终于,抱头,男人开始满地打滚,明明是水,落下的瞬间却像烈火一般……

  像是燃烧了一切,不出半分钟,留在原地的,便只是一具鲜红枯萎的干尸……

  人群,猛地炸开锅一般四散奔逃。

  宅子就那么大,出不去又能去到哪里呢?

  四下哐哐哐,一阵阵疯狂带门的声音。

  宅中被封印许久的幽魂带笑散开……混乱中,分不清到底是谁在笑,是谁在叫,是谁在哭……

  “不想死,就统统站在原地不要动!”一手拉着江浅浅,顾汀州一般冷冷喝道

  “替死鬼,指的是死于非命的魂魄守在死所,抓走全新的魂灵替代自己,方可超脱孽海……这般胡冲乱撞,正中下怀。”

  心砰砰跳的快的不行,江浅浅只能感受到顾汀州微凉的指尖正紧紧握着自己的上臂……

  顾汀州的话搁下了,可待混乱稍平,留在原地的除了江浅浅外,便只有大龙小英,似是呆住了的果果,和由于肩膀重伤无法行动的王一恒。

  “等天明。”在沙发上坐下,顾汀州毫不客气的决定道

  不知是吓傻了还是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一行人加一个一直神神道道念叨着“人命不值钱,人命不值钱阿。”李媒婆,就这么一直坐到了天明。

  天明放光,阴气稍散,只有枯梅的残枝,静默无语见证着一切绝非幻梦。

  顾汀州吩咐大龙:“清点一下人数”

  大龙点了点头,二话不说去了,自己自问,没有顾汀州那般临危不惧的本事,所以……现在还是听那有本事的话吧。

  “我好害怕……”,顾汀州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旁边的果果忽然一把扑进了顾汀州的怀里,瑟瑟发抖。

  “我去楼上检查下,”正事当头,连那副不正经的表情都收了起来,一个闪身,直接把果果推进了江浅浅的怀里,步履矫捷的上了楼

  娇躯在怀,美人在抱的江浅浅:……

  “我……拍拍你?”她对果果提议道

  果果:“……不必”

  大眼瞪小眼,客厅里坐着的最后只剩三姑娘。

  虎姑婆的问题还没解决,忽然又出来个鬼宅暴动……果然越往后拖,这塔中世界就越危险……

  表面看着风平浪静,暗处,说不定那催命的引线已将要燃至尽头。

  无心说话,也不管小英和果果之间究竟怎么样,江浅浅起身,再次搜查大厅……

  拿起书桌搁架上的老相片时,她果然发现,原本斜倚梅树的红旗袍女孩单人照上,晕染水墨般的白雾散开,渐渐出现了他人的影像,看模样打扮长相,分明是一家人,

  可黑白相片上,只女孩身上的旗袍,红梅般嫣红……

  “……找线索?”果果凑近前来,学着江浅浅的模样,左右摩挲

  “恩。”心里想着事,江浅浅就没继续多说

  谁料果果猛地就拉下了脸:“装什么装,不知道真懂假懂。”

  吱嘎作响的唱片机吸引了果果所有的注意力……却摸了半天没摸出个所以然来,又想起这唱片不分日夜总叫唤个没完……

  “烦不烦啊——”抬起手,狠狠便往地下一摔

  吱嘎——

  唱片机落地时,所有人都听到,寂静的大宅内,一声门响,从三楼传来。

  一步步,有什么……东西,缓缓走下楼来。

  小英对果果的暴怒掐灭在嗓子眼里,沿着唾沫,听绣花鞋,轻轻踩在大理石楼梯上。

  红色的,鲜红织金的马面百褶裙,从转角处露出一个衣角。

  环佩叮咚撞击,走下楼的少女,凤头钗,红嫁裙,穿的分明是那纸扎人身上的新娘装扮……

  肤色青白,一双眼……圆圆的,琥珀色,瞳孔竖着……分明是一双老虎的眼睛。

  “崔、崔——”颤颤巍巍伸出手,李媒婆的每个字都像从牙缝中挤出来

  看那崔小姐走近,江浅浅握紧了衣角。

  “崔小姐么?”这时候,一道好听的声音从那虎姑婆的身后传来

  顾汀州快步下楼,挡在江浅浅的面前,对那女鬼一笑,客客气气开口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们,你的心上人,究竟是谁呢?”

  崔小姐转头,对着顾汀州裂开了满是尖牙的虎嘴,她一笑,却没有说话,微歪着头,似是想向顾汀州靠近。

  正在这时,咿咿呀呀,唱片顿了一瞬后再次开始旋转——

  轻扬水袖,半掩桃腮,柳腰轻缓。崔小姐停了一下后,竟随着那紧接着响起的唱片曲袅袅唱了起来——

  “梦短梦长俱是梦,年来年去是何年~”

  她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遗忘了周遭的一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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