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重逢_单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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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重逢

  番外一

  小棠的视力恢复到跟常人无异是三年后的事情,程溪已经从美国回来,一路高歌,跟随许院长继续读博,学的还是不赚钱的植物病理学专业。

  但她乐在其中。

  旁人嫌烦的乡间调研和嫌闷的高阁实验,对程溪来说,都是与自己虚度时光最好的方式,按许院长的话说,搞学术的人才懂什么叫人间有味是清欢。

  毕竟是真穷。

  好在小棠的角膜移植手术非常成功,省了不少后期的护理费,加上大头已经由孟平川出了,程梁两家靠这些年的积蓄足够支付,没有砸锅卖铁,小棠也迎来了光明的未来。

  只是相比同龄人,他多读了几年中学。

  别的什么,倒没多少影响。

  商量之后,朱晨跟程卿凌为了小棠的将来考虑,还是交由陈蓉夫妻俩抚养,反正横竖都跑不出雨花巷,也不必过分区分你我,将来双方二老的存款都是为了自家孩子铺路,只增不减,实在没必要再起争端。

  身世之事两家也没煞有其事的拿到台面跟小棠知会,但邻里间的风言风语起初流窜得宽广而泛泛,索性都是茶余饭后的谈资,没几天就消散了。

  小棠早有耳闻,但他从不直白的问个清楚。

  假作真时真亦假,真真假假又如何?孩子知道真相后反倒是最平静的那一个,他甚至没有出言苛责过孟东南,跟不要谈他喜欢孟平川喜欢得不行。

  程溪回国当天,两家人一同吃饭。

  三年的时光,小棠已经长到一米七二,比脱了鞋的程溪还高一些。

  程溪顾不上收拾东西,急着给他拿礼物,手臂却被小棠握住,正经八百喊了句:“姐。”他说完话笑着摸了下自己的头,“刚搬进雨花巷的时候,我总见你在窗台边浇花,动作慢悠悠的,看到我时会冲我笑一下,那感觉就像打完球嗓子干得冒烟儿的时候吃了一根冰糕!特别舒爽!”

  程溪轻笑着陪他在床边坐下,说几句儿时的趣事。

  “那会儿我就在想,要是我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小姐姐就好了,读书好,长得漂亮,又特别温和,咱们能一起看书,打球,慢慢长大。”

  小棠撒娇似的把头靠在程溪肩上,看的还是程溪最爱的那盆小茉莉。

  程溪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脸,“傻孩子,现在不就是了……”

  “嗯!梦想成真了!”小棠抬起头,眼里点燃的火一点一点被浇灭,“我多了一个姐姐,可我喜欢的大哥哥不见了。”

  程溪垂下头,没法儿接话。

  小棠暗暗神伤,“其实我什么都知道,家里的事,我的事,还有你跟川哥的事,我都知道。”他坐在床边甩起腿,语气稍微轻松了点:“我只是什么都不想说而已,相比眼睛受伤的痛,我更庆幸因为这事让我拥有了两对爱我的爸爸妈妈,还有一个爱我的姐姐,而且是那么优秀的姐姐。”

  “小棠……”

  “姐,我一点儿不怪川哥和东南哥哥,他们俩对我都特好,东南哥哥也不像你们想的那样,有一回我去医院检查,有个小孩嘲笑我是’独眼龙’,给东南哥哥瞅见了,我以为他会帮我狠揍那孩子一顿呢!”

  “没有么?”程溪摇摇头,挺难想象的。

  “没有,他只是突然单腿跪地抱住我,说他对不起我,砸哪儿不好偏偏就给砸到我眼睛上了,那会儿他以为我要瞎了。”

  小棠说:“他只是嘴硬罢了,平时一副’砸了你只能怪你自己倒霉’的样子,其实不是的,他可后悔了,我生日的时候他还半夜悄悄给我送了个小蛋糕,第二天什么也不提,但我不知道呢!”

  程溪心里感动,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温柔与脆弱,正是因为有这样隐藏的一面,才让简单的事情因人情和世故而变得更有沉甸的生命感。

  “所以说啊,姐,你放心跟川哥在一起吧,别想太多。”

  “嗯。”

  “你们真的会和好吗?”小棠高兴地搂住程溪的脖子,摇了摇,说:“你可不能骗我!要是川哥变成我姐夫,我睡着都会笑醒的!”

  “嗯,会的,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

  ……

  那天,一家人吃了很久,聊了很久。

  月色明朗,八月的风从北边儿吹过来,身上的浮汗很快散了热气儿,程溪抱着水杯站在窗边,抬头赏月,想象着雪山之巅的月色和孤鸟的哀鸣。

  她心思很沉静,几乎没想太多。

  只静静站着,回头看一眼在沙发上睡着的小棠,她走过去,把披肩放下来给他盖好肚子。程溪蹲下身,伸手抚摸了几下小棠平顺的眉心,一下子眼里就湿润起来,她不善言辞,语意不能表达她万分的感恩。

  感激小棠的宽容和良善,感激上天的好生之德,甚至感激陈蓉夫妻俩这些年将小棠培养成了一个内心充满光明和爱的好孩子。

  程溪俯身在他额上落下一个“晚安吻”,呢喃道:“弟弟,谢谢你。”

  谢谢你,原谅我。

  原谅这个世界带给你的所有伤痛。

  还没来得及抹去眼角的泪水,朱晨已经走到程溪身边,伸手扶起她,拿了件外套给她披上,娘儿俩太久没有这样面对面按安安静静说会儿话了。

  朱晨打量了一圈儿程溪,眼里有泪,“还好,还好,比我想的瓷实,在国外待了这么久,皮肤没晒黑,人也没瘦下去多少。”

  程溪同她走到窗边,笑说:“妈,您这是哪儿的话,美国的月亮也没比咱们平江圆多少,吃喝习惯了都一样的。”

  “嗯,咱们普通人家的孩子一点儿不矫情。”

  程溪点点头,“其实过得挺好的,没你们想的那么苦。”她伸手替朱晨把衣角掖好,关了半扇窗,朱晨拉过她的手,说:“回来就好,到底是家里最舒服,你休息一段时间,适应一下,不着急找工作。”

  “哦,这事儿,我差点忘了说。”

  程溪接着说:“毕业之前我已经敲定了读博的事,还是跟着许院长,下半年我先去清黎调研,明年三月份回来,尽量争取毕业留校吧。”

  朱晨以前是不赞成女孩子读太多书的,但她了解自家女儿的性格,不太复杂,通透得很,适合留在学校教书,也就没说太多。

  但态度迟疑,总觉得清黎有点儿太远了,朱晨不确定的问:“清黎……那地方是在雪山脚下吧?怎么刚从美国回来又要跑去雪山……”

  “许老师安排的,同实验室的其他人都走不开。”

  “那也行吧,好在时间不长,反正在国内,想回来也不麻烦。”

  “嗯。”

  聊了一会儿程溪在美国的生活,她多言说到室友结婚的事,被朱晨逮住话头,没提孟平川,只问她记不记得前几年有个丈夫早逝的阿姨。

  朱晨伸手比划:“就小时候还给你织过毛衣那个,她儿子高高大大,也是平江大学毕业的,算你学长呢!现在听说是什么高级设计师了。”

  “哦。”

  朱晨轻咳一下,看了看程溪的眼色,小心问:“要不要去见见?”

  “好。”

  “……”

  程溪的干脆利落反倒让朱晨慌乱不已,她只是随口一说,压根儿没想到程溪会答应,情急之下突然问道:“……跟你孟平川没联系了?”

  程溪如实说:“挺少联系的,就除夕那天通过一次电话。”

  “哦……他可能是不在平江了。”

  “嗯,他去了很远的地方。”

  “你知道?”

  “嗯。”

  “那你没想过去……”

  程溪笑着揽过朱晨的肩,重新看向窗外:“不想你跟老程为难,何况人生还长,我们分隔两地,但彼此思念,也挺好的,只要未来是连在一起的,那早一点,或者晚一点,也没关系。”

  “你就这么确定他还眼巴巴守着你?”

  程溪轻笑。

  她笃信的模样让朱晨不再说话,她虽然不能理解程溪此刻的心情,但却无法反驳她的情深。

  “真这么确定?”

  “嗯。”

  我确定。

  见过爱情的模样,我又怎么能不确定?

  明知道,爱情是比悲伤更令人悲伤的事,却还是眼巴巴盼你赠我一场空欢喜。

  朱晨叹口气,终于松了口:“哎,去吧,去找他吧。”

  “妈……”程溪看着她,难以置信道:“真的可以吗?”

  “嗯,我不是输给你们的感情,我只是太心疼我这个傻女儿了。”

  其实门第又有什么要紧呢,跟女儿的幸福比起来。

  “妈……”

  “你好,我们也就好了。”

  老程端了杯茶走过来,拍了拍朱晨的肩膀,“随她吧,女儿大了,有她自己的主意,眼巴巴的盼了这么些年了,还不是因为小溪孝顺呐,换了叛逆点儿的孩子早跑去找人了……”

  小棠偷偷睁开眼,大声接了句:“可不么?”

  朱晨笑了笑,指着小棠说:“你呀!偷听大人讲话!”说罢对老程看一眼,感慨说:“老程啊,以后孩子大了,成家了,我也对你好点儿,这些年多亏了你包容我的暴脾气。”

  “现在就足够好了。”

  “不嫌我粗鲁泼辣跟你说不到一块儿去了?”

  老程顿悟,“我们俩能过一辈子,那程溪跟孟平川就一样能过一辈子。”

  话么,说着说着,人就老了。

  番外二

  到达雪山脚下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程溪下车站在路边提了个塑料袋儿就往里吐,她分不清高原反应和晕车,总之就是一路不好受,整个胃都锁紧在一起,像是被火烤卷来边儿,越来越干,越干越拧巴。

  但她也没歇多久,先跟队到清黎农科所报道,花半天办好了手续,跟着老乡在村儿里找了个干净房子住下。

  等一切办妥,她问同事借了辆车,老乡一听说她要往雪山边防站去,就赶紧拉住她,越着急越说不清楚,浓重的当地口音很快淹没了仅有的几句普通话,但程溪还是大致听懂了。

  老乡说,今天有大风,这地方起风会夹杂着风沙。

  总之,去了就要出事的。

  但程溪一刻也不想再等,趁农科所有网络,拿手机查好了去边防站的线路和近几个小时的天气情况,看起来还算乐观,路线也比较平顺,走的都是正道儿,没什么磕磕绊绊的地方。

  程溪开车稳当,速度保持得不错,一路没有碰见大风,开了快两个小时,才透过挡风玻璃遥遥能看见乳白色被雪覆盖的界碑,印着“中国1986”的端正字样,程溪慢踩刹车,缘边靠近。

  再近两步迎来的就是军装凛然,绒帽遮耳却难掩脸颊红冻的站岗军人,程溪不知他是守了一夜,还是才换的早班,怔然之际被他僵直有力的敬礼和故作镇定的神情逗笑。

  程溪停车,开窗,同他握手,拿出证件表明身份和来意。

  重逢就跟离别一样,无声无息,没那么多深情相拥的戏码。

  不对,不仅没有深情相拥,反而演了一出互不认识。

  程溪跟普通女孩儿一样,也爱美,裹了身短款moncler新款粉色羽绒服,牛仔裤显腿细,帽子、围巾全都塞在包里,下车时就穿的这身儿,踩在雪地上,人才有点儿真实感。

  孟平川蹙了下眉,强忍着一口气没骂她。

  冷,削骨饮血的冷。

  以程溪的体重在雪风中几乎无法直身站立,她抱紧双臂,微微勾腰挪到陈加厉跟前,“这风能把人冻死,兵哥哥,你站多久了?”

  “我们轮岗,一人两小时。”

  程溪看他一眼,“……那你身体一定很好。”

  “别撩我。”

  孟平川没理会她的话里有话,伸手道:“身份证、学生证或者护照。”

  让你继续装!

  程溪暗笑,把东西递过去:“喏,给你,但只许看一眼,照片实在太丑了!”

  孟平川低头扫过手里的照片,明眸皓齿,对应眼前小脸冻白的程溪,不禁笑了一下,翻到学生证扉页,“学生证没照片?”

  “有啊,”程溪误以为鼻涕流下来,吸了吸鼻子才发觉自己压根冻得没什么知觉了,“但是大一报道完我就给撕了,太丑了!这世上竟然还有比身份证照更丑的东西存在,我到现在也想不出来我到底怎么得罪照相师傅了……”

  孟平川轻浅的又笑了一下,这次被出息抓住了,她冻得腿像冰柱长在了雪地里,挪不动步子,只好歪着身子绕到买跑车眼前,“喂,兵哥哥,我见到你好像有点儿高原反应了。”

  “几年不见脸皮越来越厚了。”

  “说得跟我们认识一样。”

  说完来了个人,比程溪高不了几公分,没戴军牌,疾步拿过来几块挡车板,在孟平川身边恭敬的叫了声“川哥”。

  他推开一步,见这俩人僵持不下,川哥也没像平时一样冷着张脸,别过身小声问跟他一起出来的战友,“哎,这个女孩儿谁啊?”

  另一个战友皮笑肉不笑道:“你说呢……”

  “我哪知道啊!川哥平时从来不靠近女人,跟他能说上话的只有食堂打饭的阿姨,问他要不要多吃点儿,他说要,没了。”

  “那不就得了!你忘了除夕那天川哥怎么说的了?”孟平川只是随意看他们俩一眼,却吓得他们俩赶紧撤到一边去嘀咕,边检查车辆边说:“那天晚上有一姑娘想跟川哥表白,人还没坐到川哥边儿上,他就晕晕乎乎走开了。”

  “哦对!喝多了那回!”

  “是啊,喝多了都没成,川哥说了,除了他媳妇儿,他不跟任何人亲近,甭浪费那个时间……”

  “那这姑娘……”

  “傻呀你!你看川哥刚刚冲她笑了多少次!你数数!”

  “数不过来……”

  “那就对了啊!”

  孟平川见他们俩到后头去检查其他人,自己拿挡车板抵住车轮,撸开袖口,铁锹划破雪镜,一声一声把挡车板堆到结实处。

  过去三分钟了,俩人还在他身后嘀咕。

  孟平川笑着摇摇头,转身按住他们俩的肩膀,打趣的问:“你们俩讨论我媳妇儿讨论得这么起劲?”

  “……”

  “……嫂、嫂子?!”

  孟平川淡淡道:“嗯,就她了。”

  “……你没回睡不着叫我们喝酒就是为这姑娘?”

  孟平川手上使劲,捏得这俩人嗷嗷直叫,忙说:“川哥!我什么都没说!我没跟你喝过酒,我也没听你说过想媳妇儿,也没看你哭过,什么都没有!”

  孟平川:“……”

  程溪站在一边轻轻笑了笑。

  之后孟平川也没闲着,铲雪、挡车,然后徒手握拳在车盖轻拍,侧耳贴近听声辨真伪,一切妥当后又拿出一根细长的铁丝,延伸到油箱中翻搅,再接着薄雾中乍现的晨曦拉出铁丝细看颜色。

  等孟平川铲雪铲到她跟前儿,程溪不肯抬腿,孟平川停下手,抬头瞪她一眼:“抬腿啊。”

  “不……”

  “找收拾呢你!”

  “孟平川,我真有点儿高原反应了,想吐。”

  孟平川看她笑呵呵的样子只当是开玩笑,掀了下眼皮子,“等检查完了,到边防站里歇着去,别在我眼前晃。”

  “不行,抱抱就好了。”

  “……”

  程溪不想陪他演了,鼻子一酸,伸直了手臂:“抱抱。”

  “媳妇儿,我干活儿呢……”

  程溪终于憋不住了,小声哭出来,“快点啊……”

  “公共场合,别耍流氓。”

  “大混蛋!”

  孟平川笑了笑,“都这么久了,你还是就会这一句骂人的话。”

  他摸摸程溪的脸,声音也变得温柔起来,“傻瓜,不哭了。”

  这么些年的思念和委屈一时像卸了洪的苦水一样,程溪哭的停不下来,孟平川恍然间像是看见了初识时未满二十岁的程溪。

  时间,在爱人之间,终究是倒回去了。

  程溪小声问:“我就会这一句骂人的话,骂你一辈子好不好?”

  像老程和朱晨那样。

  像世间所有的情侣那样,吵吵嚷嚷,平平静静,过一辈子。

  孟平川搂紧她,说好。

  当然好。

  抱够了,孟平川继续值班,让人把程溪带边防站里头去。

  但程溪不肯去,死活跟在孟平川后头。

  孟平川只好把这个“小尾巴”带上,在执勤时给她说说这几年的故事,拿之前的铁丝做例,孟平川说:“地域限制多,条件不允许,我们平时只能用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方法来验证油箱是否藏有违/禁/品。”

  “……毒/品?还是枪/支?”

  孟平川没搭腔,但神色骤然冷峻,程溪意识到这样事关国家安全和他们生死的事,不该由她这样轻描淡写的问出。

  孟平川又反复了几次之前检查油箱的动作,半晌才答:“毒/品、枪/支这些,包括但不仅限于,雪山边防站是第一道国门,什么都得从我们手里过,执勤就是战斗。”

  程溪双手捂住冻得发红的耳朵,无奈手掌心也是冰凉的,从口袋里掏出去更冷,她蹲下身胸口紧贴着并拢的双腿,脑海中却反反复复浮现陈加厉刚刚的话语。

  国门即是战场,执勤即是战斗。

  程溪看着认真说话的孟平川,见世间最亮的光芒从雪山之巅映照而来,扑在孟平川身上,融成一道精魂。

  程溪拿食指戳了戳孟平川,“孟平川,你变得不一样了。”

  你的眼里,话里,都开放着不为人知的新蕊,再也不是那个沉浸黑暗的人了。

  孟平川一愣,明白她说的意思后,搂着她面向雪山站定,指了指明天太阳即将升起的方向,许下郑重的诺言——

  但我还是一样的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其他的四则应编辑要求,只能放在实体书里。

  有小宝宝,有孟某人借酒开车等等等。

  希望实体书也能得到大家的喜爱,抱拳!

  最后被迫讲个段子:

  编辑嘲笑我,说我应该把“沈不期”改为“新文遥遥无期”。

  问我给《小夜曲》打广告的时候良心痛不痛。

  最后给我一激将法,问我新文收藏到666就开文,敢不敢赌。

  我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姑娘们看着收藏吧,到666,我暑假之前肯定开。

  不到的话,容我开心的存个稿。

  (以上都是编辑想出来的广告方式,我很嫌弃,基本不用理。)

  最后的最后,祝福看文的姑娘们生活愉快。

  好好上课,好好上班,没什么比过好生活更重要。

  《小夜曲》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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