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严冬_单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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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严冬

  第二十五章

  回到家,小夜灯橙黄色的光打在老墙翻卷的全家福上,暖意融融。

  程溪轻声在门边换鞋,朱晨听到动静,披着羽绒服从房里出来。

  程溪面露抱歉:“妈,我吵醒你了吧?”

  朱晨哈口气,像是刚醒,蹑手把房门带上:“没,我看电视剧呢。”

  “行,那我小声点洗漱,您先睡。”程溪动作幅度小,但手里拎的塑料袋在晚上格外响。

  越响越小心,偏偏越小心就感觉声音越响。

  朱晨抬头看了下时间,11:45,探望老师怕是不需要这么久。

  想着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总该藏着点小心思,就没直接说破。指了下程溪的袋子,随口问:“买什么回来了?”

  程溪晚归,心里有些发紧,打水漂石子沉底一般咕咚咚闷响。

  仓皇地把塑料袋举到胸前,拉紧映出字:“路过书店,忍不住买了几本书。”

  塑料袋哗啦一响,朱晨食指放嘴上嘘了声,“没事,书得多买,你洗了赶紧睡,这么晚了都。”

  程溪点点头,压低声音说了好。

  洗漱完,躺床上半天,程溪都没缓过劲。

  要是先说了谎,她一般会想好应对的说辞,朱晨怎么问,她都不会说漏嘴。

  最怕她漫不经心随口一问,反倒让人说不周全,容易露怯。

  眼光落到桌上几本书上,想起白天在图书馆里的情形。

  孟平川亲了她,气氛暧昧。

  程溪明知他没准备,却还是伸手问他要情人节礼物,避免直视。

  孟平川目之所及之处都是书,兜里有烟,人已经给她了,哪还有什么能给的。

  于是抬手在程溪够不着的书架高处挑了几本书,随意说:“就这个了。”

  孟平川挑眉:“不要?”

  程溪想看他挑的什么书,被他反手别在身后,“不要,丢了。”

  “哎哎!”程溪拉住他胳膊,“谁说不要了!”

  ……

  到家门口他才把书拿给她,回来还没拆开看。

  三本叠在一起,封面一层塑料膜都没拆,正对着程溪。

  放最上面的是余秋雨先生的《我等不到了》。

  中间一本《爱的教育》,程溪没戴眼镜,眯着眼小声念作者名:“埃迪蒙……蒙……托……”

  最下放的是《你是人间的四月天》,林徽因的。

  中外必读名作?

  程溪闭上眼,不看了,果然是随手拿的。

  次日,雪前的天气一派清朗。

  趁日光正盛,暖和不少,程溪端了个绒布坐垫出来,手机静音,独自窝在阳台看书。

  家里座机响,她不为所动。

  朱晨接了,一听对方自称是程溪同学,说话又慢条斯理,很有礼貌。

  忙不迭的说:“不打扰,不打扰,我给你去叫一下小溪。”

  程溪客客气气接完电话,没几句就挂了。

  一回头,朱晨还站她身后,吓了一跳。

  朱晨笑着问:“男同学?”

  程溪“嗯”一声,走回阳台:“……不是您先接的电话么。”

  “他说他叫陈晚灯。”朱晨看起来聊天的兴致挺高。

  朱晨想了下,说:“是你高中同桌吧?成绩特好,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那个?我看他家里条件也不赖,有次下雨你没带伞,不是他家司机特意送你回来的么?!”

  程溪苦笑:“妈,打住,人家那是顺路送我回来。”

  朱晨手一拍:“那就是这孩子了?”

  程溪继续翻书:“……嗯。”

  朱晨一把将书拿过来,恨铁不成钢,“都什么时候了还看书?”

  程溪含笑反问:“什么时候不能看书哇?”

  朱晨说:“他找你做什么?我记得你俩考一个大学去了啊,平时见得多么?他学什么的呀?昨晚是跟他出去的?”

  程溪说:“……”

  “行行行,不问了,女儿大了不由娘……”

  朱晨只当程溪是害羞了,不再追问,笑着走的。

  噼里啪啦好一串问题掉下来,程溪没了看书的兴致。

  时间还早,换了衣服打算步行去瓷器博物馆,权当锻炼身体了。

  约在猫咪咖啡馆门口,陈晚灯早到一刻钟。

  他站在入口左侧,穿了身浅灰色大衣,格子围巾,贴身穿黑色长裤。

  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又不缺悠闲的色调。

  远远就能看见他,没拿手机,只耐心等人。

  还是高中那会儿的模样。

  程溪在离开虔山时对孟平川说过,她中学那会儿喜欢文质彬彬的男生。

  理科成绩好,不说脏话,穿校服就很好看,爱穿白球鞋。

  话不多,但说话时会笑,举手投足尽带儒雅。

  文艺汇演时会弹吉他唱情歌,放学路上拿个篮球,一边走一边给同学讲题。

  陈晚灯,不外如是。

  到大学,见了更多人,程溪也始终觉得,能配得上这段话的,只有陈晚灯。

  挺久没见,程溪走过去还客套的挥了下手:“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他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不晚,是我不好意思,突然叫你出来。”

  程溪冲他笑笑:“别互相客气了,先进去说志愿活动的事吧。”

  “好。”陈晚灯拉开门,抬了下手,让程溪先进。

  喵咪咖啡馆生意很好,因为宠物的关系,各年龄段的顾客都有。

  他们一落座,陈晚灯就对服务员说:“麻烦您,现在可以上了。”

  程溪看了眼四周,接近满座,桌上空空先聊着的人不在少数。

  服务员小姑娘眼尖,看程溪一眼,语气满是羡慕:“这位先生早就到了,先点的,天儿这么冷,好让您一进来就能喝到热饮呀!”

  程溪看陈晚灯一眼,不知如何接话,陈晚倒是灯很自在,主动接过服务员手里的热饮,放到程溪面前:“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擅自做主替你点了主打的口味。”

  程溪端起热饮捂手:“没事,我都行的。”

  陈晚灯点好了热饮和小蛋糕,很快上齐。

  程溪没好意思吃,陈晚灯也不客套了,直接说正事:“我爸公司最近捐助了一个爱心基金会,跟学校青协有合作,准备在下周二举办‘宝贝回家’的寻子活动,将各地痛失孩子的父母聚在一起,分享有效的寻亲资源,好让他们互相安慰,互相帮助。”

  提到寻子,程溪沉吟片刻。

  陈晚灯继续说:“低年级学生还没放假,下周正好碰上考试周,估计来不了。所以我就想邀请你一起,把高年级放假在家,愿意参与公益活动的本地生联合起来,把这个活动办好。”

  程溪不说二话,把这事答应下来。

  就算不能通过这个活动找到小棠,她也乐意参与其中。

  程溪说:“你跟我说一下具体的时间、地点和活动流程。”

  陈晚灯颔首:“我慢慢跟你说。”

  ……

  周末,孟平川被扁担拖去同事小侯家打牌。

  小侯住在拳馆附近,结婚一年多,媳妇儿最近刚怀上孩子。

  卷帘门一拉开,小侯喊了声“阿川”后,一把压住扁担的肩膀:“听说你小子最近手气很旺啊,来来来,今天打个痛快,输了就当是给你没出生的侄子送礼了!”

  扁担把口袋一捏:“甭想!就指着这个存老婆本儿呢!”

  趁小侯媳妇儿回娘家,开桌打牌。

  嫌扁担最近手气好,小侯把麻将撤了,买了两副扑克牌来。

  扁担坐孟平川对面,小侯跟门卫王叔对家。

  除了王叔一言不发,打每一张牌前都要仔细看一下底下的牌,其他人边聊边打。

  扁担不抽烟,一左一右被孟平川和小侯熏得眼睛发酸,

  打趣问了句:“你俩媳妇儿平时不嫌烟味儿大啊?”

  小侯先接话:“怎么不嫌,一天说八遍,现在你嫂子怀了孕,更不让抽烟了,我只能白天躲拳馆抽几根过把瘾。”

  “对三。”扁担把牌打到孟平川眼前,“川哥呢?小嫂子不嫌弃你嘴臭?”

  孟平川掀眼皮子冷他一眼,作势要抽四张“炸”他。

  扁担“哎哎”两声,立刻闭嘴:“我不提了!你别怼我!”

  四人里就小侯没见过程溪,打断问:“合着你们都见过了?哪家姑娘能被川哥看上啊!”

  扁担使坏:“不告诉你!自个儿猜呗!”

  王叔之前出四个a以为没人能挡,结果被扁担五个四个封上,留一把顺子在家,正等人喂牌,怕是等不到了,牌都不看甩手就丢:“我看那姑娘不错,模样没得挑。”

  孟平川笑一下,转一圈,拆了“炸”给王叔送去一把顺子。

  “没了!我老头子可不跟你客气!”王叔兴奋道。

  孟平川一把扣上手里已经乱七八糟的牌,推散:“应该的。”

  不到傍晚,孟平川手机响,烟夹在手指间,人走到阳台去接电话。

  王叔正好去上个厕所,留小侯问扁担:“听说阿川那小媳妇儿还是个大学生?”

  扁担往孟平川那边瞟一眼,看他背对自己,小声说:“何止,要读研了好像。”

  “哦……”小侯说,“找机会咱们见见那姑娘啊,叫来一起吃饭,打牌。”

  扁担说:“这你就不懂了吧!川哥平时连拳馆都很少带她去,能带来跟我们打牌?”

  “咋地?我们见不得人啊?她要跟阿川好,那就不能拿我们当外人!”

  扁担说不清,摆摆手:“没那回事,小嫂子人可好了,我跟她吃过一次饭,人一点架子都没有。但怎么说人家也是读书人啊,跟我们这抽烟、打牌的地儿,看着就不搭,不搭。”

  “怎么就不……”

  见王叔回来,扁担和小侯一起闭了嘴,不说这事了。

  阳台上,孟平川接通电话。

  里头声音洪亮,笑意满满:“阿川!”

  孟平川挺直腰板,就差敬个礼了,回敬道:“队长!”

  严冬是孟平川在当兵时候的队长,同是湘城人,当时对孟平川照顾有加。

  看孟平川一身傲骨,永远说得少,做得多,颇对他胃口,不仅把自己在国外接受特种/兵训练磨练出来的一身本事交给他,还整日拿家传的拳击功夫操练他。

  严冬说:“我陪你嫂子回平江看看,明天晚上到,咱哥俩喝一个?”

  孟平川不必回答:“我去接你。”

  严冬说:“好,正好把你托我办的事儿当面说说。”

  孟平川应下,心里起了点波澜。

  抬头,今天的落日挺好看。

  明天该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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