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八章 女葡萄好漂亮_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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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八章 女葡萄好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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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大一小两个姑娘,在同一天血流不止,真是忙得覃婶吐血。

  非燕在血流不止的情况下,坚持以最快的速度拖来稳婆,一进院子就听着她四姐姐嚎叫,“好痛……覃婶好痛……霍安我要杀了你……啊啊……把你剁成肉酱……啊包饺子……”

  稳婆急忙跑进去,一边跑一边抱怨,“唉唷祖宗,怎么来得这么陡,我灶上还炖着汤呢……”

  非燕不敢贸然进屋去,扶着自己房间的门框,巴巴看着对面房里,覃婶端着热水进进出出。

  她四姐姐持续嚎叫中,将她安哥从包饺子到炸里脊到炖排骨,十八般厨房惨死法骂了个遍,她觉得很遗憾,可惜安哥这时人在城西军营,没能亲耳听到。

  正遗憾,忽然觉得身下热流涌出,她下意识地一夹腿,怯生生喊覃婶,“……覃婶,我就快没裤子换了……”

  覃婶正忙得晕头转向,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得有人去知会霍安啊,就算无惊无险,那孩子爹也该知道孩子要生了啊。更不要说女人生孩子向来有风险,万一有个风吹草动,她一个人做不了主啊。

  于是趁着稳婆在抚慰苏换,将装热水的木盆往地上一放,拿了一叠干净白布,几步走过中庭,拉了可怜巴巴杵在门口的非燕小女侠进去,关上门,教她拾掇自己。

  片刻后,非燕小女侠换了一身衣裙,扭扭捏捏地走了几步,似很不习惯,担心地回头问覃婶,“覃婶,会不会掉出来啊?”

  覃婶急死了,“不会,我给你系腰上的。快去报信,你四姐姐发作得狠。”

  非燕哦哦两声,咬牙克制住不适应,又一阵风地刮出去了。

  城西军营里,当门禁兵卫进去和霍安说,门口有个叫非燕的小姑娘找他时,他顿时觉得不好,大概苏姑娘是要生了,甲衣也来不及卸,匆匆交代谢晟几句,便领了令牌跑出去。

  非燕一看到霍安出来,蹦起来说,“安哥……”

  她话音未落,只觉得一阵风刮过,转头一看,她安哥已快跑过一条街了。

  霍安冲回家里时,正是苏换痛得如火如荼时,也正是她骂得如火如荼时,把霍安从包饺子到炖排骨又骂了一遍。

  覃婶见霍安回来了,松了口气,“安爷你回来就好。稳婆请来了,说情况还好。”

  霍安想往屋里蹿,却被覃婶拦住了,他急道,“生出来没?”

  覃婶说,“才发作小半个时辰呢,没那么快。”

  正说着,苏换嗷嗷嗷的声音猛拔高,“霍安我要把你……啊啊……炸成糖醋小排……”

  非燕小女侠这时已稳定下来,原本想和霍安说,四姐姐准备用他的肉包饺子,可见着霍安走来走去,焦虑得脸都绿了,顿时感觉这时她还是安静的好。

  覃婶向她招招手,递过一盆热水,“非燕,去把这水倒了,再去厨房舀一盆热水来。”

  非燕赶紧点点头,接过木盆,手脚麻利地去了。

  霍安瞟到那盆淡淡的血水时,顿时就把持不住了,猛推开覃婶就冲进去了。

  剧烈的宫缩一波比一波猛烈,苏换正披头散发地揪着被褥叫唤,猛然见霍安蹿进来,啊的一声惨叫,“霍安你这个混蛋!”

  稳婆实在忍不住了,跪在她撑开的两腿间,抬头严厉道,“小夫人这才开始,你嚎这么凶,力气都嚎光了待会儿孩子要出来,你哪还有力气。再说,嚎得老婆子我耳朵都快聋了,再嚎你们就另请高明。”

  苏换委屈地闭上嘴,呜呜两声,可怜巴巴地向霍安伸出手。

  霍安急忙走过去,半跪在床前接住她手,不想苏换一抓着他左手,拿到嘴边就狠狠咬一口。

  霍安眉毛抖了一下,稳住,柔声道,“饿了?”

  苏换吐出他手,趁着下一波宫缩还未来临前,大口大口喘气,“我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霍安伸手去给她擦汗,“好好好,红烧还是清蒸?”

  苏换喘气呼呼,“红烧……啊……”

  又一波宫缩袭来,她眉头一皱正要嚎,霍安果断地把自己左手塞她嘴里去了。

  于是苏姑娘面目狰狞地咬着他的手,呜呜叫着,挺过了一波疼痛。

  稳婆瞧了霍安一眼,叹气啧啧,“你这军爷还真不忌讳,大多男人都不肯进产房的,怕倒血霉呢。”

  苏换啪的吐出霍安的手,胸脯剧烈起伏,气哼哼道,“呸,他爽了还怕倒血霉?”

  稳婆瞠目结舌。这这这,她接生许多,还头一次见这么奔放这么彪悍的产妇。

  霍安忙着给苏换擦额头上脖颈里的汗,哄着她说,“好好好,以后只爽不要孩子。”

  稳婆一脸黑,咳咳两声,“老婆子我还在呢。”

  苏换腰一挺,又开始嚎。

  覃婶这时端了热水进来,去拉霍安,劝慰道,“安爷你先出去,这生孩子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你这么大个人杵在这里,反让我们分心。”

  霍安哦哦两声,有些局促地站起来。这事他没经验,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好。

  于是听话地要出去,不想刚一转身,他彪悍的媳妇就一声吼,“窗外去站着!不许走!”

  霍安又哦了一声,赶紧到窗外去站着,眼巴巴看着苏换各种嚎,覃婶各种抚慰,稳婆各种谴责,“别光嚎啊,用力!用力才是王道!”

  “对对对,深吸一口气,狠狠往外吐,用这口气去压肚子!”

  “不对不对,是先吸气,再吐气。我说小夫人,你就没便秘过?就是便秘那种感觉,使劲拉呀!”

  苏换虽然痛得七荤八素,可也着实觉得这稳婆说得太过通俗,于是挣扎着装高洁,“我从不便秘!”

  霍安抚额,苏姑娘,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维护形象。

  忽然非燕在一旁弱弱地说,“我便秘过,是不是以后会比较好生?”

  霍安侧头,只见小女侠站在他身旁,探过头,好奇又胆怯地想看房里。他赶紧一把将她揪起,扔一边去,“去后院烧热水。”

  非燕哦了一声,不敢违抗圣旨,赶紧去了。

  苏换的嚎声越发凄厉,以致于嚎得越来越单调,只是啊啊啊个不停,连红烧清蒸黄焖霍安都嚎不出了,满身汗水飚,把覃婶的手抓得快变形,瞧得霍安着急得不得了,嘭的一声捏断了一根窗棂子。

  就在这嘭一声的同时,房里哇的一声,传出婴啼。

  覃婶喜道,“生了生了!”

  霍安急忙探身看去,只见稳婆倒提着一个血污血污的肉团,轻拍了两下,那肉团便哇得大声起来。

  他于是急忙推门进去看。

  苏换长长吐了口气,觉得肚子轻松了,可全身骨架都散了,软软地耷着头,偏过去闭着眼似睡未睡。

  稳婆用干净的刀片,小心翼翼地割断脐带,将血污肉团用白布裹了,递给覃婶,顺便如释重负地叹口气,“唉唷我的祖宗,还好生得快,我接生许多,就从没见过这么嚎得的祖宗。”

  霍安近乡情怯,呆呆看着覃婶怀里那小肉团,杵在门边不敢靠近。

  这时,肉团那彪悍的娘亲猛然睁开眼,头一扭,软声道,“是儿子还是女儿?”

  霍安搓着手,覃婶捞起白布看,稳婆正忙着善后,头也不抬说,“恭喜,是个千金。”

  苏换嗷的一声,歪过头去,昏了。

  霍安吓坏了,“她怎么了?”

  稳婆照样头也不抬,“没事儿,嚎这么久,还不给累的。这小夫人一切正常,比大多数媳妇还生得快呢,你们放心。”

  覃婶于是笑眯眯将血糊糊的婴孩,凑过去给霍安看,“瞧瞧,长得真好。”

  霍安赶紧探头去看,只见干净的白布里,裹着一个小小的人,从头到脚红通通的,头顶蜷曲着一大撮乌黑的湿发,眼睛闭成两条线,小嘴不安份地蠕来蠕去,小额头还有两条抬头纹,哦覃婶你确定你在说真话,这熊孩子长得好?

  但好在虽然血糊糊脏兮兮,可胳膊小腿都胖嘟嘟粉嫩嫩,捏着两颗小元宝一样的拳头,挥舞得十分有力,也算可爱。

  覃婶将软肉团放他怀里,“当爹的先抱抱,我再抱她去洗干净。”

  霍安猝不及防,赶紧两手接住,小心翼翼宛如捧着重逾千斤的重兵器,只觉得怀里有团棉花,真是软不可言,还那么暖,直直透过甲衣,暖到他心窝子去。

  他笑了笑,“小葡萄。”

  小葡萄她果然是个争气的,听着她爹的唤声,费力地半睁开一条眼缝,喜得她爹连连叫,“覃婶覃婶,她看我了。”

  覃婶笑,也不好跟这傻爹说,其实刚出生的婴孩,看不见他。

  生得再快,也足足折腾了一个半时辰,正是黄昏,院外晚霞绚烂,如灿金般铺满一个院子。

  稳婆帮苏换清理好后,抬手擦擦汗,只见那小夫人睡得呼呼,摇头叹气。

  覃婶正忙着洗小葡萄,非燕兴致勃勃地蹲在门边看,只见一团热气里,那小肉团看着粉嫩嫩好好捏的样子,就实在忍不住,偷偷伸手去戳了一下小肉团的屁股,哦哦哦好软啊。

  小葡萄顿时不高兴地哼唧一声,吓得非燕不敢再戳,缩回手,兴高采烈说,“小葡萄好软好软啊,像四姐姐做糕时揉的粉团。”

  霍安送了稳婆到院外,又千恩万谢地加送了一个红包,喜得那稳婆乐滋滋道,“唉唷军爷我和你说,你好福气,你那小夫人是个好生的身子,下次接生还找我呀,保你们生个大胖小子!”

  霍安无语,生儿子生女儿好像是老子决定吧。

  回到屋里,他顿时惊喜了。

  覃婶刚洗干净小葡萄,小心翼翼抱着她站起来。经过热水的洗礼,小葡萄满身血污不再,通身嫩红,看着就像初夏刚泛红的桃子,额上的抬头纹也不见了,似被热水泡胀了,肌肤光滑如缎,小胳膊小腿肉嘟嘟,看着可人极了,就跟当初她那猪脸娘一样,猪脸一消肿,丑八怪瞬间变仙女。

  他于是喜不自胜,待覃婶熟练地裹好她,伸手就去抱,对他初生的小女儿,爱不释手。

  非燕在一旁瞧得眼巴巴,“覃婶,我什么时候也能抱抱?”

  覃婶笑道,“你等当爹的先过完瘾,才有得抱。走走走,出去,去帮我做饭。”

  说着,便带着非燕,收拾了木盆血布什么的,出去了。临走时又叮嘱霍安,将窗门关上,不要让月子里的产妇吹了风,以后会落下病根的。

  霍安忙不迭点头,单手抱着小葡萄,赶紧关门关窗,然后坐在床边,抱着女儿守着苏换,独自傻笑。

  淡淡夕阳从白色窗纸透进来,让屋里的光线很是柔和,苏换生产后睡得熟,乌发散在枕上,满脸疲惫舒展,十分安详。

  小葡萄也睡得熟,乖极了,不哭不闹,只偶尔蹬蹬小粉腿挥挥元宝拳头。

  霍安于是亲亲她头顶那撮软发,又俯身去亲亲她娘,满心荡漾的幸福。

  然后他就仔仔细细瞅女儿,觉得她睫毛又黑又卷长,像自己。额头又圆又饱满,像苏换。鼻子又挺又秀气,像自己。皮肤又嫩又光滑,像苏换。

  总而言之,这就是个宝贝,美得让人心碎。

  苏换这一觉,睡得那个长久,直到天黑都没醒来。娘能睡,女儿也能睡,小葡萄被包好后,躺在早已备好的小木床里,睡得呼呼呼。

  霍安心不在焉吃过晚饭,就赶紧跑去看女儿,结果郁闷地发现,这娘俩睡得各种香。

  灯细如豆,夜深人静,霍安坐在桌边,撑着头打瞌睡,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听到一个软绵绵的唤声,“霍安……”

  他一抖,急忙睁开眼,发现孩子她娘已醒过来,侧身躺在床上,含泪幽怨地看着他,吓得他忙扑过去,紧张道,“你还疼?”

  苏换扁扁嘴,幽怨地看向床头小木床里呼呼睡的小葡萄,幽幽道,“我看过了,真是女葡萄。”

  霍安半跪在小木床边,欣喜道,“嗯嗯,女葡萄好漂亮。”

  苏换更幽怨了,“漂亮有什么用,又不能给你们霍家传宗接代。”

  霍安觉得吧,苏姑娘自小被她亲爹嫌弃,真是嫌弃出阴影了,他必须把她带向光明。

  于是他去握她手,慢慢说,“都生儿子,以后去哪里娶媳妇。那才是真正的断子绝孙。”

  苏换直愣愣将霍安看着,许久许久才发自肺腑地啧啧感叹,“霍安,想不到你如此目光远大。”

  霍安毫不客气,“平时我低调。”

  苏换噗嗤一笑,“你真的不嫌弃?”

  霍安笑眯眯,“我好喜欢她。一看就是美人胚,长大了好多人来提亲,然后我就可以高高在上挑三拣四,急得那些小子拼命献殷勤。”

  苏换抚额,“霍安你想得太长远了。想点近的……”

  她终于释去心结,欢颜一笑,“我饿了。”

  霍安凑过去亲她脸颊一口,“明白。鸡汤伺候。”

  不得不说,女葡萄她在娘肚子里时活泼翻天,出来后反而老成稳重,除了出娘胎时不适应,哇哇哭了几声,覃婶给她洗澡时不适应,唧唧哼了几声,其他时候都睡,睡睡睡,眼缝也不眨巴一下,偶尔哼一声表示她还活着,其他时候都在,睡!

  因此第一夜,初为人父母的苏换霍安二人,轻松无压力地渡过了。

  谁知,天还未亮,压力就来了。

  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万籁俱寂,宅子里里外外一片宁静,连着达达小二都睡得呼呼呼。

  忽然,一声婴啼冲天响起,惊得霍安猛然从窗前的躺椅上坐起。

  因为苏换在坐蓐期,他这晚又久久不能平静,舍不得去睡客房,干脆睡在了躺椅上。

  闻听啼哭,他跳起来就十万火急冲向小木床,只见小葡萄被红绸襁褓裹得像只蚕茧,正张着嘴哇哇大哭。

  苏换迷迷糊糊睁开眼,“怎么了?”

  霍安手足无措地站在小木床边,“她哭。”

  苏换半撑起身子来去她,犹犹豫豫道,“尿床了?”

  霍安着急道,“那怎么办?”

  苏换才生产不久,终究还是元气大伤,撑了一会儿就觉得累,又躺下去睡,“先扒开她那层茧。”

  霍安哦哦两声,忙跪在木床前,颤着手去扒小葡萄的茧,扒开了一摸尿布,他苦着脸说,“没尿。”

  葡萄小朋友对于遇上一对很不理解她的父母,深感忧伤,张着嘴闭着眼,哇哇哭得撕心裂肺,满脸通红,心疼得霍安干着急。

  苏换沉思道,“饿了吧?”

  霍安恍然大悟,“对对对,你快喂她。”

  苏换拍拍身旁的床铺,“你把她抱过来。”

  霍安赶紧小心翼翼抱起她,放到苏换怀里。

  苏换抬眼看他,“你转过去。”

  霍安用目光气愤谴责苏换,“你哪里老子没看过无数遍?别矫情。”

  苏换只好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扯开衣襟,将她往自己胸前凑,可凑来凑去就不对,小葡萄张着嘴就不咬,光哇哇哇哭。

  这让苏换又急又窘又心疼,桃花脸胀得红彤彤,半靠在软枕上,怒其不争地说,“到嘴你也不吃,你爹又没有,不要挑食!”

  霍安崩溃,抚着额道,“我去搬救兵。”

  不想,刚转身,门已敲得嘭嘭响,外面传来救兵覃婶的声音,“安爷这是怎么了?小葡萄怎么一直哭?”

  霍安赶紧大步走去开门,恭恭敬敬迎进了救兵。

  覃婶果然是有气场的,干练利落地走过来一瞧,就坐在床边说,“四姑娘,你这法子不对。”

  说着便伸手去抱小葡萄,俯身去教苏换喂奶。

  霍安杵在门边不好去看,再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人,这时只觉得手脚都没搁处。

  也不知她们在嘀咕些什么,反正葡萄小朋友渐渐就哭得没脾气了,哭声由高调转平调,由平调转低调,最后成了哼哼哼的小猫叫,听得霍安那一个心烦意乱心如刀割。

  忽然苏姑娘哈的一笑,“她含着了。”

  他心里一宽。

  忽然苏姑娘又啊地一叫,“疼!”

  然后她啊啊啊的连叫几声,“覃婶别揉,疼疼疼死了!”

  覃婶郁闷地嘀咕了一声,“好像奶不通啊。”

  霍安吐血。不是吧苏姑娘,这么关键的时刻你也闹妖蛾子?

  因为苏换奶水不通,这日黎明闹得鸡飞狗跳,葡萄小朋友可怜巴巴地只喝了点覃婶喂的清水,哭累了便睡过去了。

  霍安没睡好,可练兵是雷打不动的,天才蒙蒙亮就青着眼圈去了营中,初为人父的狂喜被这夜鸡飞狗跳消磨去一半。

  仲玉眉花眼笑地跑过来,“霍校尉,霍校尉,恭喜当爹呐,是个大胖小子吧?喜蛋呢喜蛋呢?”

  霍安笑得温暖,“是女儿。”

  众人围过来纷纷道喜后,该练兵练兵,该巡营巡营,一切与往日无异。

  可苏换觉得,自从昨日生下这个小祖宗,她的日子,真心和往日有了天差地别。

  天刚亮,葡萄小朋友又开始嚎,嚎得她心烦意乱。

  覃婶吃过饭就来给她通乳,先用热面巾敷片刻,然后两手托了下面往上揉,揉得苏换杀猪一般嚎,眼泪滚滚喊,“覃婶覃婶,轻点轻点!”

  覃婶道,“轻点没作用。”

  说着狠狠心,辣手催乳,催得苏换又一阵惨叫,只听得被挡在门外的非燕小女侠十分好奇,难道四姐姐肚子里还有一个?又生了?

  受尽摧残的苏换,到中午时,基本没力气吃饭了,奶水已出,偏偏不通,胀得她哭,小葡萄出娘胎已足足一天一夜,就喝了几滴清水,这时是实打实饿了,跟着她娘一起嚎啊嚎,嚎得非燕蹲在窗户下划圈圈,“怎么一大一小,都这么不省心呐。”

  吃过午饭,覃婶也没辙了,赶紧让非燕去请个大夫来,让大夫给开个散结通乳的温和方子。

  半下午时,苏换软塌塌躺在床上,身边躺着她同样软塌塌的小女儿,娘俩一起哀伤。小葡萄没力气嚎了,干脆睡觉,苏换也没力气嚎了,胸口胀得她想死,干脆挺着。

  覃婶匆匆忙忙熬了一小碗药,苏换撑着起来喝了,可怜巴巴说,“覃婶,她爹回来知道我一天没给她吃,要劈了我。怎么办?”

  覃婶说,“别怕别怕,我先给葡萄喂些米浆。”

  苏换眼泪汪汪点点头,伸手去点一点小葡萄豆腐一样软嫩的小脸,“娘不是故意的。原谅我啊。”

  晚上霍安回家后,得知苏换还堵着,顿时心里好添堵,急忙去看他宝贝女儿,惹得苏换躺在床上无比幽怨,“你女儿还没饿死呢。”

  霍安忍不住道,“别胡说!”

  苏换呆了呆,张口结舌看着霍安,“你你你甩脸子给谁看,我疼一天了……”

  说着气得要哭,转过身背对着他,一声不吭。

  霍安沉默了一会儿,按捺地说,“苏换你都当娘了,别动不动使小性子。”

  苏换猛地转过身来盯着他,眼红红的,“你试试昨天下面疼今天上面疼,你这爹当得各种爽,我这娘当得各种苦,你还骂我,凭什么啊?”

  说着就一把一把去抹眼泪。

  覃婶正好端了热汤进来,赶紧道,“哎唷我的小祖宗,月子里不能老哭的,伤眼睛。”

  小葡萄不识时务地又哼哼唧唧起来,虚弱地半睁开眼,可怜巴巴虚无缥缈不知在看哪里。

  霍安沉声道,“覃婶你先出去。”

  覃婶见他面色微沉,知道这小夫妻又闹别扭了,鸡飞狗跳得厉害,于是自觉地放下汤碗出去了。

  苏换扯过被褥盖住自己脸。

  不想霍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我错了苏换。”

  苏换拉开被褥瞅他,只见他俯身撑在她头顶上方,目色柔和地看着她,“对不起。”

  苏换看他一会儿,气也消了,可怜巴巴说,“我好胀啊,可她老吸不到,怎么办?小葡萄好可怜,就喝了几滴清水和米浆。”

  霍安沉思一下,“要不换我来?”

  苏换沉思一下,觉得行,死马当活马医呗。

  于是很快,非燕又在庭子里听到她四姐姐嚎,“轻点轻点,疼疼疼……”

  她忧伤地撑着额头和覃婶说,“我师兄说,男女相爱为之世间深情,初为父母谓之世间温情,可怎么落到四姐姐身上,深情不深,温情不温,都鸡飞狗跳得厉害?”

  但好在这鸡飞狗跳没跳多久,就传来她四姐姐欣喜的声音,“啊啊啊,小葡萄能吃了能吃了!”

  非燕顿时钦佩,又对覃婶说,“安哥果然有必杀技。”

  这时屋里一片宁静温馨,霍安蹲在床边,笑眯眯看着葡萄小朋友躺在她娘怀里,闭眼撅嘴用力吃奶,胀红着脸蛋吸几口,就累得要歇歇,中场休息一下,然后又用力咂吮。

  没吃几口,小额头上冒出毛茸茸一层汗,看得霍安费解,“我吸着挺顺溜啊,你怎么这么费力?”

  苏换黑着脸,“你那身蛮力,一根指头就能把她戳成渣渣。”

  ------题外话------

  鸡飞狗跳是苏姑娘永远不变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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